第25章 落网

吴川海进入检验科室后就没有再戴口罩，露出了真面目。他看向张涛，眼神中充满了打量，似乎在他的记忆里，并没有见过这号人物。

张涛看见对方眼中的探究意图，不打算在这里和他废话，拿出手铐拷上，说：“叙旧的话，我们回到警局再慢慢聊。”

张涛和李成一左一右架住吴川海，选择从楼道下去。吴川海双手被钳制在背后，脸上的表情平静，偶尔会有几个人往楼梯经过，吴川海都没有太大反应。

下到一楼大厅，一直精神紧绷的警员们看见凶手被成功逮捕，纷纷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他们警力有限，加上时间紧迫，只来得及疏散一楼大厅里的民众。其它楼层零零散散还有上百人，万一出现意外，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幸吴川海的目的只是为了完成实验，并没有要拉着整个医院的人一起给他陪葬的打算。

张涛让警员们分成两批，一批负责押送罪犯撤离，另外一批上去九楼封锁犯罪现场。吴川海被李成押进警车，先行离开。

他看见等在医院门口的黄东泽，走过去说道：“凶手已经落网了。”

黄东泽悬着的心因为这个消息稍微落下一点，但是他没办法原谅自己。

张涛看出他的表情不对劲，想起之前电话里的内容，问道：“你那个同学现在情况怎么样？”

黄东泽刚才已经收到了江海发过来的信息，简帆正在六楼的急救室里抢救。他现在非常愧疚，如果当时他没有离开病房，凶手就不会有机可乘。

一切只能怪凶手太狡猾，穿了一身白大褂，就连605病房里一同在那的两个病人，看见吴川海这身装扮都下意识认为是医生。

听见简帆挣扎的动静，还以为是简帆拒绝配合治疗，直到看见那个所谓的医生带着一身血离开病房，才觉得事情不对劲。

然而，一切都为时已晚。

张涛安慰了黄东泽几句，让他不要将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接着掏出手机打电话通知了老郑，叫他尽快赶过来。

黄东泽有些害怕，怕结果是不幸的。那样他也将一辈子活在黑暗里，被无穷无尽的愧疚和自责吞没。但想了想，他还是选择面对。

十楼的手术室外，江海在门口来回踱步，看见黄东泽过来，他连忙问道：“你去哪了？还有凶手……”

黄东泽解答了他的疑问：“我当时去追凶手了。后来警察赶到，我就下了一楼。刚才警察已经把凶手带回警局了。”

江海听见凶手被抓住，如释重负的说：“那就好，别再让他祸害其他无辜的人了。”

只是，眼前正在抢救中的简帆，情况却不容乐观。

江海在几分钟前，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龚瑞兵，龚瑞兵这会儿还在上课，只好快速拨打了简帆母亲的电话，告知此事。现在简帆的母亲正往医院这边赶。

江海和黄东泽在手术室门口守了十几分钟后，简帆的母亲贺云霞匆匆赶过来，开口第一句就是：“现在情况怎么样，手术还没有结束吗？”

江海回答道：“阿姨，手术没这么快结束。简帆他现在失血过多，刚刚护士还去血库里调配合适的血源，可能……”剩下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尽管如此，贺云霞也知道这样的情况大概是凶多吉少。

她跌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眼眶都红了：“简帆，我的儿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黄东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眼前这个无助又悲伤的妇人，他靠在墙边低垂着头，没有聚焦的眼神看向地面。

——————

十几分钟后，郑宏志赶到医院，张涛在电话里让他直接坐电梯上九楼。

郑宏志一出电梯，就听见走廊那里吵吵嚷嚷的，他过去一看，检验科室的门外围了不少人，大多数都是来看病的。

此刻他们站在警戒线外，努力伸长脖子张望，想看一眼尸体。就在几分钟前，一个尿检的病人拿着尿杯上到九楼，正想交到检验科室，就发现警察封锁了现场，他还看到了一个医生的尸体。

来不及阻拦，那个病人就跑下去把这个消息传遍了八楼。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病人，就都跑上来围观。

为了减小影响，张涛吩咐警员们在门口拍照留证完，就把尸体搬进了室内。

张涛看见郑宏志到了，赶紧拉开警戒线让他进来，同时对这些还在围观甚至拍照的人说道：“所有人请马上离开，不要妨碍警方办案！”

有些人还不打算走，举着手机使劲朝门口里面拍，张涛的语气加重：“如果妨碍公务或者私自泄露案发现场照片的，警方可以直接将人强行拘留！”

离张涛最近的一个中年男人听到强行拘留，手上的相机一抖，照片糊了。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害怕，说：“警官，我就是好奇，我没有拍到什么机密啊！”

张涛看着他，没说话。中年男人慌了，连忙把相机里拍到的照片删了个一干二净，说：“我现在已经删了，真的！”

中年男人说完就急匆匆离开了，有他带头，其他人不敢再逗留，也跟着走了。

解决完这件事，张涛正准备进去科室内看看。这会儿院长过来，张涛只好又和对方详细解释了一番。

院长听完心里暗叹倒霉，这凶手怎么就偏偏挑中他们医院呢！而且，还搭上了一个医生的性命。

对此，张涛也觉得十分抱歉，他的初衷是为了保证人质安全的。可当时的情况，他都没办法确认能否成功抓住凶手，更别提救人了。

现在仔细想想，要是那会儿提前在对面的楼上安排狙击手，他们不至于这么被动。

但是，一切不可能重来。

张涛希望这件事情可以尽量将影响最小化，院长也是一样的想法。现在，院长还要联系死者的父母。

那个女医生是研究生毕业的，刚进医院还不到一年，今天刚好轮到她值班，其他医生都回家休息了，科室里就剩下她一个人。

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呢？只能怪自己命不好，院长叹了一口气。

张涛和院长谈完，走进来看见郑宏志正在摆弄桌上的一支试管，他定睛一看，里面的红色液体都是血液。

看见张涛靠近，郑宏志晃了晃手里的试管，语气平静的说：“机器被使用过，操作记录在上面，凶手得到了最后一组实验数据。他想要的，已经完成了。”

“可我想要的，他还没给我。这些交给物证科，全部处理干净。老郑，你看过尸体了吗？”张涛说完，视线投向地面上仰躺着的尸体。

郑宏志小心翼翼的放下手里的试管，在尸体旁蹲下，说：“一刀封喉，凶手动作很干脆。”顿了一下，他补充一句：“这一点看起来倒像个用惯手术刀的医生。”

张涛听完眼皮狠狠一跳，他现在巴不得赶紧飞回警局，用尽一切办法撬开他的嘴。反正他现在根本不关心这个狗屁实验，他更看重的是案子本身。

郑宏志却很关注凶手做的这个实验，一反常态。物证科的警员过来整理现场，收集犯罪证据。

郑宏志看完尸体站在一旁，说道：“凶手的实验结束了，那些实验用的虫卵样本，应该都藏在他的老巢，要是能问出来，估计收获不小。”

张涛立即想起下城区，当时原本打算和林平庸去看看，后来发生命案耽搁了。现在郑宏志提起，张涛觉得不能再拖，必须马上行动。

于是，张涛把现场交给另外一名警员负责，让他做收尾工作，自己则开车带着郑宏志前往下城区。

——————

11：14分下城区

“这些信件和文档带走就行了吧？”一个女生指着柜子里的东西问道。

电脑前键盘敲击的声音没有中断，随着一个男人没有起伏的声调回答：“嗯，相关的所有文字资料全部带走，小心别留下痕迹。”

女生戴着手套，把柜子里的资料拿出来一股脑塞进黑色书包里，保证道：“放心吧，我一定做的干干净净。”

电脑里最后一封邮件删除，男人松开鼠标，将桌面的一切恢复原样，扭头对女生说：“我搞定了。”

女生确认无误，将书包链拉上背起来，又问：“实验室里的那些东西，我们确定不带走吗？”

男人迈出的脚步停了下来，说：“不需要，那些东西交给警方处理。”

女生听了不再言语，这样挺好，省得她背那么多东西，好重。这个想法刚浮现，男人就顺手抓住女生背后的书包，拿在手上。

女生愣了一下，脸上露出笑容，跟在男人身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