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打草惊蛇（上）
“宋江东，40岁，因为赌博欠了30多万，在一次追债人找上家里威胁还钱时，用菜刀失手砍死一人，砍伤两人，被判无期徒刑。在服刑期间突发脑溢血死亡。
宋江东的妻子是陈元英，他是外省人，来到鼎城结识了陈元英，后来在此结婚定居。夫妻两人只有宋哲一个独子。
宋江东在监狱里去世后，陈元英没有再婚，选择独自抚养宋哲。今年二月份陈元英患病住院，宋哲在到处借钱做兼职，不过九月份开学这段时间，宋哲没有再利用课余时间去做散工。”
李成把查到的档案信息汇报了一遍，张涛点点头，将目光投向一旁正在快速敲击键盘的林平庸，问：“查到了吗？”
林平庸打完最后一个字母，说：“可以了老大。”他把电脑上的内容投到大屏幕，说：“这是宋哲的银行账户，最近的进账记录。
是今天上午10：45分，一个匿名账户转入的金额，一百万。”
张涛问林平庸：“能查出那个匿名账户的IP地址吗？”
林平庸眉头紧皱：“不行，我没办法锁定位置。”
大家都陷入了沉默，明白现在不能打草惊蛇。张涛想了想，对李成说：“李成，你继续盯着宋哲，别掉以轻心。”
李成那会儿看到宋哲离开学校，便跟了上去，直到看见人进了医院，接到张涛的电话才回来查档案的。现在听到张涛这样说，李成说了句“是”，走出了办公室。
林平庸合上电脑，问：“老大，你觉得监视宋哲，真的能从他身上找到幕后的操纵者吗？”
张涛摩挲了一下平滑的桌面，说：“至少这几天凶手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宋哲对凶手来说还有价值，是一个突破口。”
林平庸没再问，用指甲轻轻刮着笔记本封面沾上的污渍，低垂的眼神里包含着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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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哲用冷水一遍一遍冲洗自己哭得通红的眼眶，收拾好情绪，从洗手间出来。
宋哲回到病房里，陈元英看见他被冷水浸泡的越发苍白的脸色，语气担忧：“小哲，你怎么了？”
宋哲挤出一个笑容，说：“妈妈，我没事。”看见陈元英还是一脸担心的样子，他岔开话题：“您饿了吗？想吃什么？”
陈元英缓缓摇头，说：“我没什么胃口，等会儿喝点粥就行。你快去吃饭，别饿着。”
宋哲出去买了份盒饭，还有一碗热粥，喂陈元英喝下，自己吃完饭后，又在病房陪了她一会儿。
因为陈元英的身体不好，避免让她担心，宋哲没有告诉她自己搬出来住，所以陈元英问起和舍友相处的事情，宋哲只是寥寥几句应付过去。
时针指向7点，一直留意着时间的陈元英催促他：“小哲，今天是周二，你晚上不是还要上课吗？快回去吧！”宋哲拗不过母亲，只好嘱咐了几句，离开了医院。
在医院门口蹲守的李成，看见宋哲出来，在车上匆匆吃完盒饭，就启动汽车小心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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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哲回到学校，直接去了教室。刚走进教室，就看见简帆和黄东泽已经在学习了，黄东泽手上还拿着物理习题，他在向简帆请教问题。
谁都没有向对方打招呼，气氛有些尴尬。宋哲选择无视他们，坐回位置上安静的默记英语单词。
黄东泽和简帆对视一眼，继续小声讨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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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安无事的过了一晚上，宋哲早上前往学校之前，拐去了一家网吧，进了后巷。
袁士昌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不耐烦的掐掉快熄灭的烟头，扔在地上，语气不善的问：“喂，钱带了没有？”
宋哲从书包里拿出三千块钱现金给他，袁士昌接过来数了数，顿时笑逐颜开：“嘿嘿，算你小子识相，以后袁哥罩着你！”
宋哲脸上挂着假笑：“多谢袁哥。我的钱也孝敬您了，那件事……”
袁士昌摆摆手，把钱揣进裤兜里，语气带着一丝不屑：“行了，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走吧走吧。”
宋哲从巷子里慢慢退出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厌恶的朝身后看了一眼，握紧书包肩带，加快速度走去学校。
早上悄悄跟着宋哲的李成，看见他进了一条开着网吧的巷子，李成担心暴露，权衡之下没有跟过去，他把车停在巷子口，等着宋哲出来。
没过多久，宋哲从小巷里走出来，李成下车和他保持一段距离，小心跟在后面。
看见人进了校园，李成调头前往之前宋哲去过的那条巷子。他不怎么抽烟，但特意在小卖部买了一包烟放在口袋里。
网吧门口有几个蹲着抽烟的少年，李成绕过他们走进去。网管看见李成，抬头问：“开机子吗？几个小时？”
李成摇摇头，说：“不用，我找人。”说完朝里面边扫视边继续走。上到二楼，两个站在楼梯口的小弟拦住李成，问：“干什么的？二楼闲杂人等不能进知道不？今天二楼被我们老大包场了！”
李成适时露出一个茫然又抱歉的表情，说：“不好意思，我不太懂这边的规矩。”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刚买的烟，拿出两根递给那两人。
两人接过烟，李成准备给他们点烟，其中一个人按住李成手上的打火机：“不能在这儿抽，老大不让。”
正说着，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谁啊？”两个小弟立即噤声。李成扭头看向身后，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走过来，嘴里嚼着槟榔。
李成脸上带着讨好的笑，说：“我想打听一个人，可否麻烦您指条明路？”
男人上下打量着李成，问：“什么人？哪条道上的？”李成也暗自观察着对方，说：“我不清楚他混哪条道的，所以想来打听打听。”
男人想了想，扔下一句：“等着。”转身走进里间。过了一会儿，男人出来喊他进去：“跟我走吧！”
李成搓了搓手指，把打火机放回口袋，跟在男人后面走。二楼里面是一个大包间，分好几个区域，娱乐室，酒水厅，一个小型的舞池，再往里走是一个房间。
男人推开门，李成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浓浓的烟酒味，还有女人身上的香水味，交杂在空气里，变得混浊难闻。
旋律感极强的音乐随着鼓点一下一下敲在李成的心脏上，他望向主座的位置，被两个穿着性感的女人围在中间的男人——滕勇。
滕勇左手揽在一个女人的腰上，手指缓缓游动，女人依偎在他怀里轻颤，发出暧昧的声音。
那个带李成进来的男人走到滕勇旁边，说：“老大，就是这个人。”李成换上标准假笑，语气小心翼翼的问：“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站在一旁的男人说：“叫滕哥。”李成连忙点头，喊道：“滕哥。”李成假装好奇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打算等会儿情况不对就立刻离开。
滕勇终于抬头看了李成一眼，说：“你来打听谁？”李成笑着回答：“一个学生，名字叫宋哲。”
滕勇没有说话，旁边的男人皱眉说道：“没听说过这个人，我们这里不收未成年，这是我们的规矩。他得罪你了？”
李成早已预设好回答的模式，苦恼的说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他欠了我一百万，说是有一个大哥罩着他，那个大哥会替他还这笔钱。我就照着他说的地址，一路找到这儿来了。”
滕勇侧头喝了女人递过来的一杯酒，说道：“阿宇，去问问你手下的人，看有没有认识一个叫宋哲的。”
站在旁边的程宇收到指令，转身走出了房间。
滕勇闭上眼睛享受着两个女人给他按摩身体，另一边有几个在打牌的，李成站在原地没有动，极力忍受着房间里的乌烟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