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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假设

记录员回过头,脸上浮现微笑。看上去还挺好看的一小伙。

“啊”,林夕惊讶的啊了一声,她还以为这个透明体不会笑呢,至少在记录的时候。难道记录员可以破例的啊?

“高壮壮,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记录员生平第一次成了问询者。

高壮壮发青的脸慢慢变得发白,把杯子中不多的水一饮而尽。“我又没有杀人,没有什么好说的,就算是有人把电锯事先安放好那又如何,那也不能证明是我做的”。

高壮壮的手有些发抖。

从挑衅似得表情到惊慌失措,这变化的表情就连记录员都看出来了。

高壮壮开始猛吞口水,喉结上下抖动不已。

林夕注视着手足无措的高壮壮,他果然和汪小凡介绍的差不多,的确是把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

看高壮壮焦虑不安的样子,林夕心底升起歉意。“不好意思啊,我又给警察找到了一个可以给你定罪的理由”,林夕抱歉。

高壮壮看了看这个看似软萌无辜的林夕一脸恨意,“你到底是谁?”

“我……”。自己就是个被误认为是专家的大头鬼,不过林夕不想解释了,反正解释也没用,因为高壮壮此刻认定林夕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高壮壮觉得自己上了当,他不信任的眼神让林夕知道,高壮壮把她当成了心理学专家了。之后的半小时内,高壮壮没有再说一个字。

高壮壮开启了非暴力不合作模式,不说话不回答也不回应,问询室里满满的防备气息。林夕拿起面包似得羽绒袄站起来。“走吧,看来他不会再开口了”。

记录员站起来,合上记录本开门,林夕出了门。

……

接林夕来的刑警载着林夕在第一个红绿灯前开到了左拐弯的车道上。

“去F大直行比较快,左拐要绕路的”,林夕提醒。左拐要上高架,下了高架再折回来,至少要多走十五分钟的路。幸好是凌晨,路上没几辆车,不然还要多耽搁一些。

想到能回去睡觉了,林夕伸伸懒腰,极力不让自己在回去的路上睡着了。

开车的刑警有些惊讶。“我们不是去F大,燕队说送你去命案现场,林老师你不知道吗?”

“去命案现场?”林夕不爽的撅起嘴唇,“为什么啊?”

这个死变态到底要干嘛。当时林夕出门,看到接她的刑警已经再等她了,想着自己能回去,燕然说话算话,林夕还对自己之前的无礼感到内疚呢,现在看来是自己多心了,因为变态队长没打算放自己走。

林夕纳闷,这是演的哪出嘛。

“让我去干嘛,我又不是嫌疑犯”。唯一能解释的就是那个叫燕然的家伙想吓唬自己,除此之外林夕想不到自己去现场的任何理由。

果然是心里不健康的家伙,看来病的不止是单纯的取向问题。林夕皱起眉头。

“听说林老师替我们找到了突破点,但是现场的刑警还是没有发现有价值的证据来证明电锯是原先放置好的,所以只好请林老师亲自去一趟”,司机赶紧解释。

司机也很纳闷,这些不该是汪小凡让人转告的吗,怎么都没人说一声。司机不明所以的皱皱眉,从后视镜里瞄到林夕似乎很不满的表情。

林夕的睡意又被气走了。自己在问询室是说过电锯可能是原先被安放好的,只要通上电就能自己工作,如果假设成立,那高壮壮在与不在现场都与凶杀案脱不了干系了。

但这些是以高壮壮就是凶杀案为前提假设的。而且当时突然这么说只是抬杠似的随便说说罢了,谁知道这些人居然当真了。难道警察办案这么草率吗?林夕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换上笑脸,林夕探头问,“我能半路下车吗,大哥?”

“燕队交代务必要把林老师带到现场”。吧嗒一声,原本没锁的车门被司机锁上了,看他紧张的表情,仿佛怕林夕跳车似得。

“他还说什么了?”林夕靠回座椅,她可不想跳车。

“这个……”,司机左手不安的抬起来掏了掏耳朵。

“你们队长有点不正常”,林夕故意说起燕然坏话,发泄自己的不爽,“装模作样的家伙!”

咳咳,司机清清嗓子,又抓了抓耳朵。“燕队其实挺好的,就是看上去有点凶”。

自己人嘛自然是维护自己人,林夕不懈的窝在后座里不再说话,车子一旁,F大的主楼在高架右边越走越远。

……

现场很整齐,除了浸满血的床垫外没有什么异常。

林夕到现场的时候汪小凡递给林夕一个口罩,“味道有点重”。即便是客厅,都是浓郁的血腥气味。

林夕戴上口罩,不过觉得鼻孔里还是浓浓的血腥气味。死者的血液已经流了四分之三,这也难怪,死者是从腰部被锯断的,血自然是大部分都流了出来。

技术科的人早一步到达现场了,此刻正在床边寻找线索,看看能不能找到电锯被是先放置的蛛丝马迹。不过看现场大家忙碌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没有找到什么。

林夕被所有人恭敬的称为‘林老师’,顶着林老师的头衔林夕不情愿的走进卧室。

没有奇怪的痕迹。这是技术科刑警的话。潜台词就是没发现林夕假设的证据。

林夕看着满床的红色一阵眩晕,踉跄着坐在床对面书桌前的椅子上。林夕揉揉太阳穴,一阵眩晕袭来,她闭上眼。

闭眼瞬间她看到了死者身上正放着一个被固定住的电锯,黑暗的房间突然亮起来了,万马奔腾般涌进电线的电流顺着插头传到了电锯,电锯立刻抖动着工作起来。死者身上的织物率先被撕开,接着皮开肉绽......死者意识模糊却清醒的感受着死亡,无声的呐喊带着挣扎的灵魂看着林夕,秦川内心的绝望如同坠落深渊的恐惧,他最后哀怨的眼神让林夕的心如同坠了铅块般下沉。

恍若过了许久,林夕颤抖着回过神。

她赶紧睁开眼让自己从痛苦的感同深受中走出来。太真实了,真实的仿佛就想亲眼所见,林夕手心已经汗津津了,可是身上却冷得发抖。

林夕靠在椅背上,盯着满是血的床垫。这是一张床垫高出床板的席梦思床,床垫没有被浸湿的地方露出黄色,看上去已经有些时间了。

如果自己的思路是正确的,那电锯是固定在什么上的呢?

林夕恨不得没提出那个‘电锯可以提前固定’的说法,如果没有,她此刻就不会呆在这里了。

没有收获的刑警们纷纷摇头,不过他们没有离开而是面向林夕站着,像是在等待林夕的建议。

懊悔的林夕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前后晃着让自己不那么害怕和难过。异样的感觉袭来,让林夕抬起头,六双期待的眼睛正看着林夕,林夕惊的赶紧坐好。

这是什么状况,林夕心底打鼓。被一群刑警注视的感觉比被老师叫起来回答一个不会的问题要窘迫的多。

“那个”,靠在卧室门边的汪小凡笑嘻嘻的走过来,“林老师可有什么发现?”

还真是把我当专家啊!林夕知道这都是那个燕然的错,不免得又咬起牙来,恨不得把燕然生吞了。

就算高壮壮真的是提前把电锯固定好,可是那猜想只是自己瞎猫碰到了死耗子罢了。让自己来找证据,那不是赶鸭子上架嘛。林夕叹口气,虽然自己也想‘扬名立万’让那个故意整自己的队长收收气焰,可是办案又不是扮家家酒,意气用事可不是好事。

怎么办?认怂呗!没本事但是气势不能输,林夕故意扬起下巴做出自信的样子。

“这么晚了,我……”,等一下,林夕打住自己想好的离开借口。面包般的羽绒袄在林夕站起来的时候发出一声清脆的刺啦声,几片洁白的羽绒从羽绒袄的下摆飘出来,缓缓掉在林夕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