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冥界虚幻
朦胧中，一条柔软湿润的东西拂过脸庞，菲力抬手去推，指端却传来皮毛触感，鼻子里也随即嗅到浓烈的腥臭味，菲力蓦地睁开眼，发现竟是克尔柏罗斯在舔自己的脸。
“走开！”菲力推开讨厌的克尔柏洛斯，用袖子猛擦满脸的口水，臭烘烘地气味让菲力十分反胃。
“汪！”三头狗发出吠叫，走去敞开的牢门前。
菲力的目光追随三头狗看去，发现牢门居然是打开的，“是哈得斯命你来放了我的？”
听到菲力的问话，无法口吐人言，克尔柏洛斯停下脚步，右边的头转过来看向菲力，示意他跟上。
“你要带我去哪儿？”菲力跟上三头狗，“是哈得斯让你来的吗？”
三头狗只顾闷头走路，对于菲力的问话理都不理。
路过地牢大门，菲力见到了抬他过来的四具骷髅，其实菲力也分不清这四具骷髅是否真的就是之前的那四具，因为在他看来骷髅长得都是一个样。
依然是静默的，无法言说的骷髅上下颌骨碰撞着，只发出几声嗑哒声，空洞而单调，什么意思也表达不出来。
用黑洞洞的眼窝追随着菲力的离去，四具骷髅聚到一处，像是在谈论什么，又像是无法遗忘作为人类的过往，而做出的习惯性动作。
克尔柏洛斯不停地向前走着，像是要把菲力引去什么地方。
菲力跟着它走了许久，按照方位来判断，应该不是四具骷髅抬他过来的方向。
冥界里到处灰蒙蒙一片，很难分辨出方位，克尔柏洛斯却毫不迟疑地跋山涉水，一路前行。
初时菲力还能跟得上克尔柏洛斯的动作，但久了，体力消耗过大又得不到补充，菲力嘴唇干裂步履也迟缓下来，克尔柏洛斯走出极远，才发现菲力已经停下来，坐在山路上的一块大石上不住地喘着粗气。
折返回来，克尔柏洛斯蹲在菲力身边，伸长了舌头趴到地上等着。
冥界的东西没有一样可以提供给人类裹腹，菲力坐在大石上良久，还是口干唇裂饿到浑身无力。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如果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渴死饿死在这里了。”
克尔柏洛斯听得懂菲力的话，三个狗头六双眼睛里流露出了担忧，菲力瞧见心里不由一惊，难道还需要走很远才能到达目的地？
“不会我们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吧？”菲力试探着问克尔柏洛斯。
三头狗竟然冲着菲力点头，菲力只觉眼前发黑，“克尔柏洛斯，我想你是搞错了，如果再让我走上这么远，恐怕我就只能葬身于此了。”
明白菲力是又渴又饿，克尔柏洛斯向着菲力叫了几声，然后沿原路返回，留下菲力独坐大石上，目送它跑远。
不知道三头狗到底要去做什么，菲力等在大石上，始终未见克尔柏洛斯回来。
菲力决定不能坐以待毙，站起身，滚动干到冒烟的喉头，四处张望过，在一望无垠光秃秃的丘陵中寻找方向。
“你怎么会在这里？”有人在背后问菲力，声音听起来很是熟悉，可是菲力一时却没记起来这是谁的声音。
“弗朗西斯？”菲力回首看清来人，发现竟是被自己的闪电火烧死在爱沁河边的，艾古国第一任国王弗朗西斯。
“是的，菲力，多巧，我们会在这里相遇。”弗朗西斯说着，坐到了菲力之前坐过的大石上。
“你是打算来找我复仇的？”剥夺了弗朗西斯性命，菲力觉得，就算被人找上来复仇也没什么稀奇。
“不，你还是人，我没办法伤你……”弗朗西斯不无遗憾地说着，“不过，我在冥界发现了来自哈布斯堡的飞灰，所以赶过来看看，没想到却在这里遇见了你。”
“是的，哈得斯使用诡计把我抓来了这里，而且将哈布斯堡一起带进了冥界，现在旧日的哈布斯堡已经不复存在，我想，眼下的哈布斯堡原址应该仅是一方平平无奇的平地。”
菲力静静地同弗朗西斯讨论着哈布斯堡可悲的命运。
“听说你在拯救哈布斯堡，怎么会让它沦落到如此境地？”
耸耸肩，菲力表示很遗憾，“有些事总是事与愿违，不过我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
“你还打算拯救哈布斯堡，就像当初夺取我性命时一样坚定？”弗朗西斯终于提到了他的关切点。
当初被菲力运用闪电火，烧得连灰都剩不下，弗朗西斯对于菲力的行为从心底里憎恶，他看着面前的菲力，脸上有种恨不能将菲力生吞活剥的狰狞。
“弗朗西斯，你不要忘了，杀你的并非是我，而你在死后三日，尸体腐败发臭后我才将你用闪电火焚化。”
菲力虽然不想提弗朗西斯的伤心事，但弗朗西斯的恨意是无法回避的，如果他不解释清楚，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同他纠缠多久。
“怎么可能，在我的印象里，我就是被你烧死的，你不要妄图狡辩。”
看来是哪里出了问题，菲力忍着口干舌燥，同弗朗西斯讲清楚当时情况，“真的不是我烧死你的。”
弗朗西斯听完菲力的话忽然笑了，看着菲力干裂到流血的嘴唇，弗朗西斯忽然变化中成了启思的样子，菲力彻底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启思？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被哈得斯带到了这里……”
启思神情忧郁，向身侧看去，忽然，艾瑞安就出现在了那里，菲力看着拥有前世容颜的艾瑞安，完全闹不清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艾瑞安？”菲力再开口说话时，冒烟的喉咙因为强制发声而流血。
“菲力，不要上当，他们是在引诱你说话，让你最后枯竭脱力而死。”艾瑞安急切地提醒着吐出口血来的菲力。
菲力想要问为什么，可是饥渴折磨得他几乎说不出话来，但艾瑞安在哭泣，就算是死，他也不能让艾瑞安伤心，菲力努力张开流血的嘴，恰在此时，一声犬吠响在耳际……
倏忽间，启思和艾瑞安全部消失，菲力的眼前只剩了嘴里叼着篮子的克尔柏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