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王胖子的汗一下子滴落了下来,他没有预料到严太爷会这么清楚行里的一切,看来这其中一定有他的心腑在自己的身边。他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了,南霸天阴狠毒辣的手段他是亲眼目睹过的。想到了这里他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般的哀求道:“太爷您高抬贵手,我这里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说。”严太爷看着面前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要不是因为老王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打江山,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上个月有朋友一起喝酒,可酒后没有把握住意志,便跟他们去了城东的生财坊。”生财坊却实是个能让人一夜暴富的场所,因为那里发明了新的一种玩法,只要你有能力即便是把金銮殿压上人家都会豪无质疑的跟你赌上一把。而王胖子输光了自己的钱真的把瑞福林给压了进去,按照要求人家每月要拿到利润的半数,而且是一年的期限。
生财坊,这个地方所有汴梁人都知道。东阎罗更是无人不知,最可怕的是他身后的主子。
“这种事你都能做出来,看来我是留不了你了。”严太爷挥了挥手,便有两个护院上前一把架起了王胖子向着外面走去。
“太爷饶命、太爷饶命。”王胖子歇斯底里的嚎叫着,但声音已经渐渐的远去。
生财坊中生意仍然兴隆,高大宽敞的三层木楼里满满当当的全都是人。第一层市井小贩,进城来办事的耕夫等等正吵吵嚷嚷的呼叫。进进出出的不是欢天喜地就是污言乱语的骂娘声。每一个桌子上都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散碎银子与旁边那些充满了贪婪的目光。
下好离手,开!随着合欢的一声拉着长音的呐喊,骰子盅慢慢的被掀了起来。无数双眼睛随着它的升起而向里张望着。
四五六,十五点大!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冷三儿的兜里揣满了散碎子,他永远都是这里的大赢家。这时沉甸甸的银子让他突然有种想冲上去二楼的冲动感,他脑子里翻腾了几个个终于拿起了一包银子向门口的兑换处走去。
冷三儿第一次踏上二楼,这里有四张大桌子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摆放着。四张桌子旁己经坐满了人,从穿着打扮上不难看出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主儿。四个合欢都是女人,三十出头的女人即大方又性感,声音也格外的甜美。
买定离手,开!
声音格外的柔美,一听即有北方人的直,也参杂着南方人特有的温柔。
“呸!这骚点子,老子就不信了还能一把也押不准。”坐在桌子中间位置上的一个北方汉子,四十多岁,满脸的硬胡子茬。一边骂着一边将桌子上所有的筹码都推到了桌子上小的位置上。然后抬头看着对面那个双手如同剥了皮的鸡蛋一样的嫩手与粉嘟噜脸蛋的女合欢说到:“妹子能不能好好摇摇,哥哥要是赢子带你出去风流快活去。”
那合欢只是微微一笑,冲着在坐的诸位说到:“大家都稍安勿躁,好运气很快就落在了诸位的头上。你看这位刚来的小哥,”说到这她纤纤玉指一指冷三儿:“这位兄弟刚进来时只有不足百两银子,而才区区几把就赢了许多。”
这时人们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年青人,根本就在场面上没有见过的小乡巴佬。
买净离手,开!随着女合欢的一声喊,大家的手都没有动,注目看着冷三儿将少的可怜的赌注都压了下去。接下来所有人也将赌注都压在了冷三儿压的冷门上。
骰子盅被慢慢的揿开,所有的人脸上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亥时以过,赌场里渐渐的静了下来。冷三悠闲悠戓的走在了大街上,怀里的几锭大银子沉甸甸无论看见了什么人都露出傻傻的笑容。到了幸福坊往南一拐进入了一条阴暗的胡同。这条胡同很短,只有四个大门,但占地面积却很大。
冷三儿在最里面的那个大门口站住了脚,四下看看没有人注意,他一扭身单脚点地蹭的一下跳上了三米高的围墙之上,向里面张望了下又跳了进去。
这是一座四进的院子,前三进已经熄灭了灯,只有后面一进五间房靠东的一间还亮着灯。冷三竟直的进了屋,看着坐在圆桌旁的一位四十几岁的中年人:“叔、我已经打探明白了,卧虎堂的大舵主住在生财坊靠西的一家叫丽云客栈的天字四号房。今晚他输的很惨,我仔细的码了下大概有万两以上,都是恒通银号开出的铺引。”
“这么说他们一进来便找到了正主,看来这件事儿是预谋很久了。”
“您说会是跟什么人有关系哪?”冷三儿看着那人问到。
“这事并不能凭空猜测,还是看看再说吧?你不要在这里耽误太久,先回去继续调查吧?”
王胖子从屋里退了出来,看着这个广亮的大厅发了一阵子呆,他不知怎么去面对面前的问题。有一点他持别清楚,那便是生财坊不会放过自己的。他越想越后怕,不知不觉的看见了路边的一个小酒铺。持别是门边的那付对联:烦恼随风去,新从酒中来让他若有所思,信步走了进去。
富庶之地的小酒馆,并没有几个客人,就连老板兼厨师都坐在了仅有的一张桌客人堆里喝着烧酒,侃着大山。
“伙记,弄两个菜,再来两壶山西的竹叶青。”脚一踏进门他便冲着柜台的方向喊到。
“来了客官,您请坐马上就得。”这时从门帘内走出一位风韵犹存的徐老半娘来,她一笑脸上那层厚厚的脂粉禁不住扑簌簌的往下掉。肥硕的腰肢扭动着胯骨都要掉了下来,然后脸象变色龙一样又阴森着对着正在喝酒的老板兼厨师呵斥道:“竹杆、你他妈是不是瞎了眼,没有看到有贵客到了吗?还跟那伙穷鬼们喝个什么劲,快去给炒两个可口的小菜,老娘要陪这位客官喝两杯。”
王胖子先是一愣,但看那桌客人就象是听到了野驴放屁一样,无动于衷的继续说笑喝酒。那个叫竹杆的掌柜确实跟竹杆一样,又瘦又高。甚至瘦的一双眼睛都随的脸皮而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