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话
“你醒了啊，林凯，吓死我了，你知道么？”
床前坐着的是正是林凯的好兄弟，刘飞一。看到林凯醒了过来，刘飞一心里很激动，说话的语气里还带些哭腔。
“臭小子，哭什么？像个女人一样，别哭了，别让我瞧不起你啊！”
“好，好，不哭，不哭了，醒过来了就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还行啊，就是腿挺疼的，可能是麻药的劲儿过去了吧！对了，我这干什么情况？我这腿医生怎么说啊？下周比赛之前能不能好啊，还有三天就开赛了，我可真耽误事儿，嘿嘿。”
“哎，对了，昨天晚上我报警了，偷袭你的那两个混混今天早上已经抓到了，警察说故意伤害最低三年。”
“别打岔，我说我这腿啊，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啊？”
“凯子，刘怡然一会就来了，开心不？”
刘飞一总是答非所问，躲躲闪闪的回避着林凯的问题，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林凯这个问题，他张不开这个嘴。林凯也不是傻子，对于己的问题，刘飞一总是不正面回答他问的问题，林凯大概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脸上刚刚挂着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刘飞一，你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问你我的腿，医生怎么说？什么抓不抓的到贼？腿，我说的腿！！！”
“你别激动啊，凯子，我又没说不告诉你，但你现在的这个情绪我怎么跟你说啊！”
看着眼前情绪激动的林凯，刘飞一知道，瞒不住了，事情发生了，就得去面对。
“那你就快说啊，什么情不情绪的？”
“腿废了。”
“什么？腿废了？我的，这个是……”
“对，没错，你的腿废了，其实也不能算废了，腿部膝盖严重骨折，里面打了七根钢钉。对于正常人来说对于正常生活没有什么影响，但对于你来说，就是废了，我是篮球运动员，你也一样，所以，你应该懂。”
林凯呆住了，就像个木头一样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了，大脑一片空白，此时他的脑袋里闪过无数的细节，曾经的卑微，认识篮球后的光辉，再到现在的完全崩塌，这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林凯重重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他不相信这是现实，但是这就是现实。
脸，是痛的。
“也就是说，我今后在篮球场上只能是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打篮球了？只能像路人一样把篮球当做业务爱好？也就是说我再也没有机会站在篮球的最高殿堂了？”
“不是的，理论上还是有可能恢复的，你还是有机会进入职业联赛的，别那么悲观，别忘了我们的信仰是什么啊，坚持住，相信你自己，你一定要相信……”
“行了行了行了，别特么什么理论了，这个词语就是用来搞笑的，理论？咱们打比赛的时候理论上有机会的翻盘你不会不懂吧？零，理论的意思就是几率为零，而不直说的原因是因为理论这个词更容易让人接受，安慰而已。”
林凯有些哽咽，他的情绪有些激动，说来，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平静吧。一生，本来充满希望的未来，就在昨晚，毁于一旦，本来光明的前方一下又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霾。
“不是的，林凯，你一定要相信我，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遭，你知道么……”
“够了，别再说了！！！”
李凯几乎怒吼着对刘飞一说，刘飞一也并没有生气，毕竟遭遇这种事情换做谁身上都会崩溃的，换做是自己，也一样。
“对不起，飞一，我想静静。”
刘飞一对着林凯微微一笑，表示理解，然后转身走出了病房。
“林凯，你怎么样了？”
林凯回过头，看到了刘怡然来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根本开心不起来。
“啊，怡然啊，你来啦，快坐吧，抱歉啊，让你看到我这个狼狈的样子。”
“没事，朋友之间，没什么的。”
“朋友么？你和我是朋友啊？”
刘怡然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林凯的这个说法，然后继续说道:“前天晚上你问我那个问题，我想好了，我觉得咱们并不合适，妈妈不想让我高中就谈恋爱，还有，我妈妈想让我找一个有安全感的男朋友陪着我，最后，我不想和一个残疾人过一辈子。”
“其实你最后一句话不用说的，干嘛啊？刺激我？我又不会缠着你，干嘛要来刺激我啊？滚，你滚啊！妈的，滚。”
雪上加霜，对于心情本来就跌到谷底的林凯来说，刘怡然的一番话就像是往谷底的林凯身上倒了一层又一层的石头，林凯感觉自己快死了，一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林凯快疯了，太假了，这个世界太假了，现在的林凯在质疑全世界。
“凯子，我刚刚都听到了，刘怡然实在是太过分了，毕竟你曾经还救过她，帮了她们家那么大的忙，不同意就不同意，干嘛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没想到刘怡然和她妈是这样的人。”
刘飞一感觉十分的气愤。
“算了，飞一，别去计较了，也许她说的没错，我不就是残疾人么？不，你听我说，我现在，以后就是一个残疾人。”
林凯平复了一下心情，咽了咽口水。
“飞一啊，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我好像还真的没什么留恋的了，有些肉麻，你别介意啊。未来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说句恶心你的话，如果连你也不在我身边的话，我真的都不如去死了，万念俱灰，唯有一死了之，不过你放心，为了你，我也得将就着活着。”
“内个，你先休息啊，凯子，我有点事，一会买了晚饭过来看你。”
刘飞一夺门而出，眼泪夺眶而出，实在忍不住了，为什么啊？为什么好好的兄弟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老天爷，这不公平啊！”
刘飞一在心中暗道，他只感觉揪心的疼，实在是不忍心看到林凯绝望的眼神，难受。
林凯，呆呆的躺着，一动不动，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天花板，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眼泪不争气的从眼角滑落了下来，他也不擦，仿佛连自己的眼泪都没有察觉到。
未来，林凯的路，该怎么去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