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一个干部在台上的时候，是满台锣鼓响，一片赞扬声；一旦下台，意见就全来了。

原文：一个干部在台上的时候，是满台锣鼓响，一片赞扬声；一旦下台，意见就全来了。为什么？就是在台上的时候不让人家提意见或人家不敢真提。我们现在研究问题，有些命题提出来了，包括民主的问题、集中的问题、政治体制改革的问题等等，但好多研究都还是仅仅证明已经作出的决策和判断。你那个政策出来，它去证明这是对的；当你说这个政策错了，它又证明早就该批。类似的现象很多，而且在重复着。所有这些都反映出我们发扬民主还不够充分，党的自我制约的能力还比较差，因而也就给我们提出了一个如何进一步发扬民主，健全党的制约机制的大问题。（1990年2月27日同津冀鲁三省市党委负责同志座谈时的讲话，《看法与说法》，371～372页，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3）

解读：领导干部的岗位如同一个舞台，可以在上面演出精彩的剧目，引来满堂喝彩；当然也有演得不好，让大家不满意的时候。李瑞环借助这个比喻，是要透过对一种常见现象的分析，说明其中更深一层的道理。这种常见的现象就是：干部在台上，一片赞扬声；一旦下了台，意见全来了。为什么会这样？就是因为干部在台上的时候，不让人家提意见；或者即使让提，人家也不敢真提。等到干部下台后，原来的障碍撤除了，积累的意见一下子涌了出来。由此可见，领导干部在位时权力在手，没有运用这种权力推动发扬民主，开展经常性的批评与自我批评，反而阻碍了正常的民主生活，压制了对自己的批评意见。这类现象普遍存在，亟待扭转，问题的实质就是如何进一步发扬民主，健全党的制约机制。

现实的状况表明，我们在发扬党内民主方面做得还很不够，党的自我制约的能力还比较差。我们需要努力发扬党内民主，开展经常性的批评与自我批评，健全党的制约机制。为此，我们需要明辨一个观念上的是非：在一个部门、单位或领导班子里，对一些问题有不同意见，这是正常的还是不正常的现象？李瑞环明确指出：“一个班子里对一些问题有不同意见是正常现象。通过讨论或争论，可能统一了认识，也可能统一不了，最后表决，少数服从多数，允许保留意见。这就是民主集中制。这样就可以集中大家的智慧，避免或减少失误。”（《看法与说法》，372页）有的班子讨论问题很少有不同意见，没有议论、争论，讨论就是表态赞成。有人认为这样很好，说明班子团结。“其实，这样并不好，这样的班子也不是真正团结的班子。什么问题都是完全统一，没有不同的声音，并不正常。一呼百应、一言九鼎，久而久之必犯错误。”（同上）也就是说，没有不同意见不仅不是正常现象，反而是不正常现象。因为表面的团结统一、意见一致，很可能掩盖着缺乏党内民主、压制不同意见的问题。

我们党的组织制度是民主集中制，这种民主集中制是同群众路线相贯通的。只有在党内实行民主集中制，在民主的基础上集中正确的意见，才能真正做到从群众中来，反映广大群众的利益和诉求。与此相关有许多问题需要认真研究和解决，包括民主的问题、集中的问题、政治体制改革的问题等等。为了解决好这些问题，首先应该研究好这些问题。但是，现有的许多研究往往不是针对实际存在的问题本身，研究应该如何作出判断和决策，而是仅仅用来证明已经作出的判断和决策。一个判断和决策出来了，这些研究者就去证明这是对的；上边有人说这个判断和决策错了，他们又去证明它早就该批判。这样的研究缺乏独到的见解，对于有关部门和领导作出判断和决策没有参考价值。真正的研究应该是在实际调查基础上的实事求是的研究，从而依据历史与逻辑得出具有科学意义的结论。有真知灼见的研究成果，对于正确的判断和决策是十分重要的。

（郭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