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屯水后果
许久，二人再度出发。
往返几次后的小沐已累到不行，步伐早已跟不上万荣，三步一小休，十步一大休。
“嘿嘿，刚才不是很有干劲的嘛，现在咋不行了呢！”
小沐把水壶一扔，瘫坐在满是灰尘的土路上说：“哎呀，不行不行，没力了，挑不动了。”
此时，离家里还很远，只是从水渠出来几百米而已，抬头看看蜿蜒曲折且陡峭的山路，双腿不禁颤抖。
万荣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对小沐说道：“起来，走了，挑完这趟就让你休息了。”
筋疲力竭的小沐甚至还躺下了，赖着就是不走。
万荣想了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自己不能等着小沐，若是非等着小沐一起，那那么多水缸非得挑个半把个月才能装满水。
于是对小沐说：“小沐啊，你自个儿爱咋挑咋挑啊，我等不得你，我先回去了。”
小沐本想跟着万荣回去，但想想自己也跟不上，还不如边玩边回去。
“去吧去吧，我自己慢慢回来，不用管我。”
一路上，小沐走走停停，遇到陌生人能避则避，不能避则低头而过，绝不敢驻足交谈。
回到家中时，已是黄昏。
万荣问道：“咋样，好玩不，明天还要继续不？”
小沐哪还敢答应万荣，一天都难以坚持下去，别说连续几天了，连忙拒绝说：“不了不了，你自个儿去吧，我肩膀太小，如此大任扛不了扛不了。”
话语之间，小沐感到肩膀剧痛无比，犹如千蝼万蚁撕咬般。
“啊！疼疼疼！”
边呼喊边扭头看看肩膀，可是什么都没看到。
将上衣褪去，赤裸着上身凑到万荣身旁，请求万荣的帮助，让其帮自己看看是怎么回事。
之见其小沐肩膀有些许臃肿，明显可以看到臃肿之处的血丝，伸手去触摸，“疼吗？”
小沐呼喊得可谓是疼心泣血啊。
泛着泪花抱怨说：“我叫你看，又没叫你摸，疼死我了。”
张老汉刚好做完农活回来，见小沐嗷嗷直叫便上前询问：“怎么了，叫什么嘛，有什么好叫的？”
见张老汉回来的万荣，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小沐指了指肩膀说：“肩膀疼。”
张老汉把小沐搂入怀里，拍着小沐后背不断安慰着小沐。
“没事没事，这说明你已经长大了，不久的将来你就会成为一个男人，你此时的肩膀就是很好的一个过程。”
张老汉说得这么深奥，小沐自然也没听懂什么，但还是装做一副已经听懂的模样。
虽然小沐并没有挑了多少水，但是无论在张老汉还是万荣，或是老傅心里都感到很欣慰。
小沐虽然是贪玩了点，但是哪有不贪玩的小孩，正如别人所说，同龄人都在玩耍，而小沐能帮着家里做点农活，分担点家务已经很不错了。
饭后，张老汉到了郭阳家里。
“砰砰砰”
张老汉用力拍打着三块木板组成的木门，久久无人开门。
伫立了许久，木门缓缓开启，开门的是郭校长。
“哦，老张，要买点什么？”
张老汉微笑着说：“郭校长，有没有双氧水？”
郭校长以为是谁受伤了，些许急切问道：“双氧水？怎么了，谁出事了要用双氧水。”
那时候的南城基本是没人用双氧水，一般小擦小碰皮外伤都是用紫金泽兰草（南城当地称其为黑头草或解放草）捣碎后直接敷在伤口，用到双氧水的情况一般都是受伤比较严重。
张老汉从容不迫说：“没什么，这不快过年了，小沐和他舅舅去挑水，肩膀肿了，还有些破皮，所以给他买瓶擦擦，消消毒。”
“哦哦哦，这样子啊，那小沐不错嘛，还挺懂事的，不像我家那个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啥也不会。”
张老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欣慰的笑容。
“别这么说嘛，你家郭阳学习厉害呀，再说了，你家有没什么事干，没法比。”
郭校长憨笑着给张老汉拿了双氧水，“要不进来坐坐，看会电视？”
张老汉想着快点回家给小沐擦药，哪还有心思看电视啊，便拒绝了郭校长的邀请，拿了药后转身就回了家。
”来，小沐，把肩膀露出来，外公给你擦药。”
小沐盯着张老汉手中的双氧水，提心吊胆。
吞吞吐吐问道：“这……这是什么东西？”
张老汉笑着说：“没事，擦了这药就会好啦，你就不会这么疼了。”
小沐这才把上衣扯了扯，露出红肿的肩膀。
本以为不疼，可张老汉将药水擦在伤口那一刻却是疼痛难忍，紧紧咬着牙齿。
“有那么疼吗？”张老汉问。
小沐点点头，“嗯，辣疼辣疼的。”
张老汉从顺手把挂在墙上的毛巾扯了过来，叠成豆腐块，递给小沐。
“来，咬着它，不然你咬着牙齿把牙齿咬坏了怎么办。”
不过，这似乎没什么用，还是一样的疼，非要说有用，那也仅仅只是牙齿之间的碰撞少了些。
擦完药后的小沐没敢乱动，宽着衣领，正襟危坐。
张老汉调侃道：“你看看你，一点都不像农村的小孩子，细皮嫩肉的，就挑了点水而已，就搞成这样子，太不经折磨了。”
小沐撇了撇嘴，“那我还是小孩子嘛，还没练出来，若是我和舅舅那么大，我绝对比他厉害。”
一旁的万荣瞅了瞅小沐，向小沐做了个鬼脸，也算是给小沐增加了点乐趣吧。
不过，有一点很让小沐想不通，平时那么抠，那么省吃俭用的张老汉这次居然舍得给自己花钱买药了，这可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莫非是良心发现啦？还是啥时候发了小财，没告诉自己？
正当小沐胡思乱想之时，张老汉走到身旁说：“小子，今天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生活哈，以后多体验体验，你就知道什么叫不容易了。”
小沐挺了挺胸脯说：“体验就体验，我才不怕呢？”
张老汉又问：“那你明天还和你舅舅一起吗？”
小沐怒气冲冲对张老汉吼道：“不去不去，舅舅也问了我一次，你还来问我！”
问小沐明天还去不去只是张老汉试探小沐罢了，如此情况之下，即使小沐主动要求要去，张老汉都不会让他去。
张老汉将双手背了起来，叹了口气说：“那明天就跟我和你外婆一起舂糍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