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解:心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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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忘

遗忘被定义为信息的丢失、干扰(冲突)或其他(记忆)提取障碍。遗忘的产生很可能不是因为储量有限,而是因为当我们努力提取(记忆)信息时,相似信息变得混淆并相互干扰。为了更好地理解记忆是如何工作的,我们需要理解一些影响信息遗忘的因素。

关于遗忘,有两种传统的观点:一种观点认为,记忆消失或衰退就像物体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侵蚀或失去光泽;另一种观点把遗忘看成积极活跃的过程,它暗示没有强有力的证据表明记忆中信息的消失或侵蚀,遗忘的发生是因为记忆痕迹被其他记忆混淆、模糊或覆盖了。换句话说,遗忘是因为其他信息的干扰而发生的。

大家一致认为,这两个过程都发生了。但是,很难将时间(时间造成了记忆的消退或侵蚀)的重要性与新事件的干扰二者区别开来,因为它们通常同时发生。努力想起2001年温布尔登男子网球决赛中发生的事情,你想起的东西可能不完整。因为时间的流逝或者后来的温布尔登男子网球决赛干扰了你关于2001年决赛的记忆,或者二者兼而有之。然而,有些证据表明,干扰可能是遗忘的更重要原因。如果在这场网球赛之后,你没有观看其他网球比赛,你可能要比那些看过其他比赛的人记得更牢。

毫无疑问,在我们的记忆中,我们的经验相互作用,并趋向彼此碰撞。结果,一种经验的记忆常常与另一种经验的记忆相互牵连。两种经验越相似,它们在我们记忆中相互作用的可能性就越大。这可能是有益处的,因为新的学习可以建立在过去的学习基础上。但如果区别不同场合下两种记忆很重要的话,那么干扰就意味着,我们事实上记住的没有我们所希望的那么精确。比如,对两个不同生日的记忆可能变得彼此混淆。

艾宾浩斯传统

德国实验心理学家赫尔曼·艾宾浩斯(1850~1909年)以研究遗忘著称。在一个实验中,艾宾浩斯用13个无意义的音节排列成169个单独列表,每个音节由一个辅音、一个元音或一个辅音组成(例如,PEL或KEM)。艾宾浩斯在一段间隔之后重新学习每一个列表,时间间隔从21分钟到31天不等。为了测试他忘了多少,他使用一种叫节省分数的方法(复习列表需要花费他多长时间)。

艾宾浩斯注意到,他的遗忘率大致是呈指数状的,这意味着开始遗忘的速度非常快。他的观察建立在时间测试基础之上,也表明适用于不同(记忆)材料和学习条件。例如,当你离开学校停止学习法语后,你的词汇在紧接着的12个月内会迅速减少。然而,你的词汇遗忘率通常会逐渐下降,最终,你将达到一个知识保持不变的高度,如果你在5至10年之后重新学习法语,你可能会惊讶于你还保留了如此之多的词汇。同样,虽然你忘记了一些法语词汇,但学习起来会比那些从来没有学过法语的人快。因此,虽然你对这些词汇的知识没有意识,但你一定在无意识中保留着对它们记忆的记录。

闪光灯记忆和记忆突起

人们好像能够长时间清晰地记着某些事——尤其是当这些事情特别不同寻常或令人难以忘怀时。这一现象的两个不同方面是闪光灯记忆和记忆突起。

闪光灯记忆是对人们认为特别有意义或激动人心的事件场景的生动记录。当约翰·肯尼迪总统被暗杀或戴安娜王妃逝世时,许多人通常能记住他们是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听到这两个死讯或其中一个的。如此生动而长久的记忆可能归因于人脑的发展。

当要求老人们回忆一生中的事件时,记忆突起就出现了。他们更趋于回忆青少年和成年早期的许多事,研究表明这是因为特别重大的事件都是在那些时期发生的。一些涉及强烈情感的事,如遇见一个合伙人或成为父母,或参加工作、全球旅行等其他的事情,从任何角度看都是很有意义的。尽管对于这些研究过程的理论是有争议的,但它们是记忆文献中引起巨大兴趣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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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突起是老年人回忆青少年或成年早期而不是晚年生活中事情的倾向。

心理学家斯金纳提出了一个与此紧密相连的观点。他认为:“教育能使我们所学的东西在被遗忘时幸存下来。”我们可能会做出调整以适应明显的遗忘。艾宾浩斯把他随机选择的无意义音节描述成“始终没有发生联系”,并把这看作他的方法的力量。事实上,像艾宾浩斯类似实验的巨大优点是他排除了一些非相关因素。然而,一些人认为他把记忆过分简单化,将记忆的微妙之处简化成一系列人工的、数学的构成。虽然艾宾浩斯的方法具有科学严密性,但有消除人们记忆中某些方面的危险,而这些方面对于人们的现实生活是必不可少的。做出上述批评的研究者认为,运用有意义的记忆材料(如故事或购物清单)将对全面研究人类的记忆运行方式更为关键。

巴特雷特传统

心理学家弗雷德里克·巴特雷特(1886~1969年)举例论证了记忆研究的第二大传统。在他的《记忆》(1932年)一书中,巴特雷特攻击了艾宾浩斯传统。他认为,无意义音节的研究并不会告诉我多少关于真实世界中人们记忆的运作方式。艾宾浩斯使用无意义音节并努力排除他的测试材料的意义,而巴特雷特关注那些在相对自然的环境下被记下来的有意义的材料(或者那些我们试图赋予意义的材料)。

在巴特雷特的一些研究中,要求被试者读一个故事。然后,要求被试者回忆那个故事。巴特雷特发现被试者是以他们自己的方法回忆的,同时也发现了一些普遍的倾向:

故事趋向更短。

故事变得清晰紧凑。因为被试者会通过改变不熟悉的材料以适应他们的先验理念和文化期待来使这些材料变得有意义。

被试者做出的改变与他们初次听到故事时的反应和情感是相匹配的。

巴特雷特认为,从某种程度上讲,人们所记住的东西是由他们对原始事件的情感和个人努力(投资)所驱动的。记忆系统保留了“一些突出的细节”,而剩余部分则是对原始事件的精细化或重构。巴特雷特把这些看作是记忆本质“重构”,而不是“再现”。换句话说,我们不是再现原始事件或故事,而是基于我们现存的精神状况进行重构。例如,假想两个支持不同国家(如加拿大和美国)的人,会如何报道他们刚刚看过的这两个国家之间的体育赛事(如曲棍球或网球)。对于在赛场上发生的客观事实,加拿大支持者将很可能以美国支持者根本不同的方式报道赛事。

巴特雷特观点的核心(即人们试图赋予自己对世界观察以意义,并且这将影响到他们对事件的记忆)对在实验室中运用抽象而无意义的材料进行的实验可能并不那么重要。然而,根据巴特雷特的观点,这种“理解意义后的努力”是人们在现实世界中记忆或遗忘方式的最突出的特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