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狰狞之面
“因为姑娘你”。
灵音惊讶：“我”？
侍女点点头，笑了笑回：“大皇子喜欢姑娘，难道您一点未曾察觉出来吗”？
灵音顿了顿，喜欢她？是吗？可是他，为何从未对她说起过？如今，生死难测。偌大个皇城，空荡的昭华宫，没有了他的庇护，她又该如何生存下去？
侍女同她讲起许多归砚的过往。难怪兰贵妃要与他为敌，难怪她要至他于死地。
灵音到人界时日已不短。无极封住了她的记忆，致使她以为她真的是一个人。
数月时日，她已学会如何做一个人。归砚对她的悉心教导，已让她懂得分辨人心。只可惜，一切都太过晚矣。
郁伏尚在暗牢，归砚不知生死，皇帝精神日渐恍惚，后宫被兰贵妃尽握在手，朝堂也已被兰党掌控。
这太子位，说到底，他是为她而争。如今，她却只能在这昭华宫坐以待毙。不，是任人宰割！
经此一事，兰贵妃再也无需在她面前演戏。尽管灵音处处小心，却还是被她以对贵妃不敬为由收押天牢。
夜幕降临，天牢外却灯火通明。忽地，一阵铃声传入她耳中。灵音已连续三日水米未进。此刻的她，虚弱的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
随后，铃声停止，她似乎能感觉到有人站在她面前。她集中浑身上下全部精神睁开双眼。然而，她却只能看个轮廓，模糊不清。
无极面无表情，丝毫不为她眼下境遇所动容。
“人界，也不过如此”。
话毕，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眼前。
无极回到长生殿。这是他第一次下到人界一观苍生之际。因为她。或者说，是近距离透过肉体看到人心。他的预知之力，早料到她会有此下场。
不过他的力量太过强大，强大到只要他稍稍动念，整个人界便会在顷刻间消失。所以，他选择袖手。灵音既为长生殿人。这等小磨难，又乞会伤到她。
不，这一次，他错了。灵音没有法力，除却体内的永生魂，她，不过冥界普通精灵罢。
若是显露出原形，连人界的小孩子都可以随时要她的命。谁让她原生之是一株彼岸花呢。
笑话！这干他何事？是她自己任意妄为，以为离开冥界一切便会平息。殊不知，这样，只会陷她自己于危难。
她连人都打不过，何况妖魔。再有，正因为她，人界也险些变成第二个战乱之地。妖魔的力量，足以扰得人界大乱。
说起来，灵音是这一切的罪魁。她正在遭受的这些，不过是在替先前犯下的错赎罪罢。
况且，她一直以来的心愿便是想做个人。如今，他不过是成全她罢了。又何来的同情一说。
眼下的南朝皆以四皇子令唯命是从。或者，更应该说，是以兰贵妃马首是瞻。
诸臣国虽有反南之心，但实力却远不及南朝。他们惧怕和敬仰的是南朝之主，当今天子。区区后宫妃嫔，乞敢生这等悖逆之心。
遂，各臣国国主不谋而合。于是，一个可怕的计划诞生。南朝的大难也即将来临。
边境动荡，随处可见的杀机。然，贵妃不知，只一心迷惑皇帝，欲尽快将归砚处死。
南朝边境守卫国土的众将率兵出征。虽首战略占上风，暂时将诸国进攻兵将击败。但很快他们又卷土重来。
边境守将命人快马加鞭赶回临都，速速报于皇帝，边关告急。请皇帝立即派兵增援。
然贵妃明言，大皇子归砚不死，她便不会派兵。顾头不顾尾，以为这样，就可让众将及朝臣与皇帝施压。殊不知，这是在自掘坟墓。
南朝若灭，她的儿子又如何称帝？她后半生的荣华又将有谁来保？
如今的兰贵妃早已被仇恨蒙蔽双眼，一心只想除掉归砚。以消这些年的心头之恨。
危难之际，南朝总将率各部将领直驱皇城面圣。皇帝甚慰。
总将提，大皇子虽犯下大错，按律当斩。可眼下局势于南朝不利。百姓更是惶惶不安。
皇帝思虑半刻，命人将大皇子暂放。任南朝兵马元帅，率领各部，平诸臣国之乱。
归砚领命立刻出征。届时，朝臣之心再次倒戈相向。兰贵妃只得将一切仇恨归于灵音之身。
归砚出征两月之际，灵音便在天牢受尽两月之难。
饭食隔三差五才有，天牢阴气重，好几次冻得灵音差点昏死过去。因她非凡人，所以从未有过病痛。即使鞭抽棍打，水淹火烫也未曾见过她身上有伤。
皇城关于灵音会妖法的传言再次传开来。
贵妃乃代掌后印之人，奏请过皇帝后便命人请了法师。
一通法术施过，却仍未见她有何反应。法师开天眼见得她真身。随即离皇城而去。
贵妃打量过灵音一番。常人若是关押在天牢，此刻恐早已命休矣。再看她，除了头发乱一点，脸上脏一点，衣裳破烂些，别的，并未见任何异样。
“灵音与贵妃相识尚短，娘娘何故要如此对待灵音”？
兰贵妃微微一笑：“昔日无论你对本宫怎样无礼，皆有大皇子护着。如今他自身难保，即使击败诸臣国，他也一样要死。他视你为珍宝，他欠本宫的，难道不该由你来还吗”？
这番言论，灵音竟不知如何反驳。
“本宫倒要看看，是你的妖法厉害，还是本宫厉害……来人，替本宫赏她两个耳光”！
一通耳光下去，灵音的双颊通红。
兰贵妃大笑一声，然后带着侍女们离开：“你记住，今日，只是开头。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灵音‘咣当’一声坐在地上。后由狱卒拖入天牢关押。
她曾告诉过归砚，兰贵妃欲加害二皇子还要栽赃他。那时归砚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现在看来，一切，都一一应验了。
昨日夜里，她再次梦见归砚将死于一场战乱。所以她现在很害怕，她只盼着，归砚此番能平安归来就好。
灵音闭上双眼，一个模糊的身影渐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