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缘生||
“喂，这是我刚摘的果子，要不要吃”？
渡川还是没有理她。自顾自地走回了刚才的屋子。六日前，他一早便下了山，奈何法力不济连剑也御不得，只得徒步行走。不知不觉便走到苍茫山，后因体力不支晕倒在地。灵音发现他的时候他虽气息尚存，却是四肢无力。再后来应该就是被她救了。
从灵音的言语中他听出了，此处就是他要找的巫圣族。他牢记着玉谷道人的话，在巫圣族祭祀大典后跟随永生门前来迎接圣女的弟子，找到永生门的所在地。然后呢？玉谷道人并没告诉他找到永生门后要做些什么？既如此，便先在此处安顿下来罢。
巫圣族圣殿内。
嫠莫正跪在牌位前行李。见门外有动静，便猜到是灵音来了。遂起身招呼她过去。
“知道你救回来的是什么人吗”？
灵音疑问，她的反应为何如此强烈？她明明做了桩好事，怎么反而被她训斥？
“他是个哑巴”。
嫠莫看着她的眼睛顿了顿：“哑巴”？
灵音眨着忽闪忽闪地大眼睛，点了点头。
嫠莫叹了叹气：“罢了，你先回去。记住，别跟他走得太近”。
灵音走后，嫠莫陷入沉思。
看他的穿着打扮，像是崂山的弟子。再过些时日便是灵音十六岁生辰，崂山这个时候派人来，莫非是玉谷有了应对之法，差弟子前来化解的吗？
嫠莫乃一介凡胎，对永生门的了解仅限于人界流传的传说。
“族长，大长老来了”。守在圣殿外的女子来报。
“请她进来吧，你且退下”。
大长老乃巫圣族最德高望重之人。地位虽次于族长，却是对永生门了解最多之人。是巫圣族数千年来唯一从永生门活着逃出来的圣女。也是这族内美得最不可方物之人。从皮相上看左右不过三十几岁，但实则，她已有上千岁。大长老年岁这点，除历届族长外并无他人知晓。圣殿，乃该族最神圣的地方之一，若非族内有要紧事，她不会轻易踏出枫林。
“大长老到此，不知有何要事”？
“灵音救回来的那个少年郎，是崂山的弟子”？她的声音很清澈，好似泉水潺潺流。
“你都知道了”？
“再过些时日，就是祭祀大典了。你还不打算告知灵音，圣女的使命是什么吗”？
巫圣族是人界最神秘的族体，千年来族人们一直生活在传说中恶魔出入的苍茫山下。迄今为止，族人已有上万人。该族圣女只不过是个毫无修为的少女。但火凤通灵性，它择出的女子，灵魂比普通人纯净，乃幽帝修炼长生之道首选。千年前巫圣族第一任族长用自己的灵魂与永生门达成共识，由每十年一次的祭祀变为每十六年一祭。遂，只要祭出圣女，便可保巫圣族十六年平安。而如今的大长老，正是千年前的第二任圣女。
“灵音生性活泼俏皮，心思单纯。这样的事，她越晚知晓越好”。
“嫠莫，这是她的宿命，她生下来就注定要为族人牺牲的。你救不了她”。
“大长老，若可以，我愿代她祭祀”。
大长老叹了口气：“不！火凤是上古神兽，自灵音出生魔界便已知晓她是圣女。谁也代替不了”。
“早知如此，我当初便是说什么也不会将她带入巫圣族。如今，却要亲手把她送上祭坛”。
“这不是你的错，她命该如此，即便没有身在巫圣族，十六年后她还是会被永生门的人捉走。嫠莫，这十六年，辛苦你了”。
说罢，大长老便走出圣殿。留下嫠莫一人独自留在偌大的圣殿内。时间回到千年前。族人在枫林惊奇地发现了已被送去永生门的圣女静笲正躺在树下，走进一看才发现她浑身是伤。是当时的族长和圣医救了她一命。这件事虽传遍全族，却是谁也不敢找她问个缘由。从此，静笲便隐居枫林，再未踏出过。自第三任族长即位，她便成了大长老。千年后的某天现任族长嫠莫前去枫林探望。这才发现了她已怀了身孕。十月后大长老独自跑到苍茫山脚下的山洞，悄悄诞下一女婴。
不日，这名女婴便被嫠莫发现。遂将她带入了巫圣族养在自己身边。夜里，女婴的房中忽然红光乍现。第二日，嫠莫便发现女婴的肩后多了一道印记。是巫圣族圣女特有的印记！嫠莫赶紧抱着女婴去枫林寻了大长老，但却未有发现她的踪迹，只得离开。
女婴的出生与大长老的失踪不得不让嫠莫疑心。后来嫠莫虽有很多机会同大长老问个究竟，到最后却都作了罢。女婴生性爱笑，听见族人弹奏乐器更是笑声不断。遂，嫠莫与她取名—灵音。
灵音是巫圣族大长老静笲女儿的这件事只有嫠莫一个人知道。至于灵音的父亲，大长老从未提过。
“阿若”。灵音朝屋里喊。
阿若不知从何处突然跳了出来，吓了灵音一大跳。
“他呢”？
阿若撇着嘴，指了指内屋。
“灵音，我先走了，一会儿吃晚饭阿母要是找不着我，该着急了”。
“去吧去吧，谢谢你啊”。
阿若露出笑脸：“你我之间不用如此客气。你还是赶紧进去看看那个小哑巴吧。从你走后，他就再没出来过”。
灵音背着手，蹑手蹑脚地朝内屋走去。
“喂，你饿吗？要不要吃东西”？她贴着门框子，探着脑袋问。
渡川抬眼看了看她，半晌后才点了点头。
灵音看着渡川叹道：“哎，真是白长了一副清秀的好模样”。
直到他们晚饭用完，也不见嫠莫回来。
“小哑巴，陪我玩会儿吧”。
渡川呆呆地摇了摇头。
灵音嘟着嘴走到他面前“小哑巴，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知道自己有多沉吗？我从苍茫山把你背回来差点把自己累死。你就这么对我”？
渡川愣了愣，只好点头答应。
灵音露出甜甜的笑容：“走，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渡川跟在灵音身后来到枫林。
“等着啊”。
随后片片红枫落了下来。
“小哑巴，好看吗”？灵音走到他身后问。
“来”。灵音拉起他的衣袖就往前跑。
“你试试”。她指着拴在树上的绳子说。
渡川摆了摆手。灵音见状只好自己动手。霎时，漫天红枫皆落了下来。
“哇，太美了”！灵音抬头望着半空中的片片枫叶，高兴地边跳边喊。然后蹲下身子，又将地上的枫叶一片片拾起。随后走到他身后，唤了声‘小哑巴’便将这些叶子撒开来。
她抬头欣赏着枫叶，渡川则欣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