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在他童年时，栾青河被母亲送给苏屯的苏万成做了养子。苏万成夫妇有三个女儿，没有儿子，他们对栾青河视为己出，给他改名叫苏家臣。在苏家的前几年，他还时不时回来看望母亲和二哥。后来，除了每年的大年初一，苏万成带着礼物领着他回丁湾走一趟亲戚以外，别的时间他很少回来。

在他十二岁那年，苏万成卖掉家里一亩地，把他送进了私塾。栾青河在私塾读了两年后就回家放羊。十七岁那年，栾青河娶了比他大两岁的麦花。

两年后，麦花生下一个儿子，苏万成老两口非常喜欢，每天孬蛋、孬蛋地喊着孙子，老汉又给孙子取了大名长兴。

孬蛋四岁那年，麦花生下一个女儿，苏万成就给她取名金枝。金枝两岁时，麦花又生了一个女儿，苏万成的老婆给她取名叫金叶。苏万成老两口整天乐呵呵地领着孙子、孙女在家里玩。在接下来的十几年里，麦花又生下三个女儿，分别取名叫金环、银环和爱枝。村里人都戏称栾青河家有五朵金花。

一九七六年腊月，长兴成了亲，一年后有了儿子小龙。

两年后，苏万成和老伴先后去世。苏万成夫妇去世后，他们的几个女儿同栾青河家的联系依然非常紧密。

农村开始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的这一年，栾青河跟麦花考虑家中还有五个没有出闺的女儿，如果继续跟长兴两口子生活在一起，势必会影响他们的劳动积极性。他们就跟长兴小两口商量了一下，为长兴一家申请了一处宅基地，他们在宅基地上盖了三间大瓦房。等房子盖好后，长兴就跟父母分了家。不过在分开家以后，两家其实还是一家，孬蛋一家三口还经常在老院吃饭，小龙整天就在爷爷家玩，只不过两家地里的收入由每家支配。

一九八二年的麦收前后，麦花发现栾青河的情绪有些低落。起初，她还以为栾青河是因为收麦种秋的活太重而累的。眼看着小麦已经进了囤，秋庄稼也已经长出来了。但是，栾青河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一天晚上，夫妻俩回屋歇息，麦花就问栾青河到底怎么了，栾青河这才吞吞吐吐地向她说出了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