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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兰娘病危

贺兰娘惊讶之余,细细的打量着她,开心的赞不绝口:“这位姑娘。说是天人之姿也不为过啊,如此气质!”

“娘!”萧非笑着打断她“初夏姑娘,似是修仙之人!自有这般气质!”

蔺囷不懂这世间的谦虚礼节,神情淡漠不说话!

“好好好!”贺兰娘推开椅子“恩人快坐!恩人这仙法神妙!这眼睛换的当真是好啊!”

蔺囷提起裙摆,坐下,依旧神情淡漠不言语,又听她提起换眼的事情,头偏向一侧。

“初夏你来了!那日匆忙看了你一眼,今日再细看,初夏你......”萧非低头不好意思的笑一笑。“真好看!”

“本......我来,看看你!”蔺囷不自觉的有些不习惯!

贺兰娘闻言,瞧着她这满目的情真意切,自是什么都懂的!“为娘先带飞飞回去了!你们先聊!”

萧非这就起身送贺兰娘出去,自己又主动靠近蔺囷,两人四目相对,他的眼神往旁边闪躲了一刻钟,又下意识地端起茶杯举向蔺囷“初夏喝茶!”

蔺囷接过茶杯,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将茶一饮而尽。

“初夏姑娘,你究竟是什么人?”萧非手指紧紧地抠着袖子,神态慌慌张张,“啊,你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你不必对我隐瞒。”

蔺囷听着那声初夏,仿佛还是黄沙漫天中,那个小心翼翼为她挡沙的人在唤她。

“神!远古神族一脉!”她毫不避讳,在他面前悠悠开口。

萧非一时诧异,身体后仰,竟无意中打翻了桌上的砚台,慌忙转身去收拾。

“当......真?”

“嗯!”她见他一脸的惊讶,微微一笑!

“怪不得,初夏这一身通天的本领!”萧非双手止不住的颤抖,拿起桌上的茶杯一口饮尽,压惊一般,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匆忙之中便要给她下跪行礼。

蔺囷皱眉拦住他“不必,以后无论怎样,你都不必对我行礼。”

萧非表情僵直,嘴唇还有点哆嗦,片刻后缓和过来,盯着她笑了一下。那笑容也是极其僵硬的。

“好!”他起身!

萧非缓和过来后,开始暗自欣喜,他前世究竟是做了什么拯救苍生的事情,此刻竟轮到他得到这样一个宝贝!他面上仍旧不动声色,“那,初夏可否愿意陪在下出去走一走啊?”

他笑脸相迎,抬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许是前几日剜目的缘故,蔺囷并不适应与他牵手,而是点头应允,径直一个人先走了出去。

行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之上,两个人良久的沉默。

一辆马车飞驰而过,撞毁了好多贩子,冲着蔺囷的方向直冲过来,她刚要施法,萧非便一个疾身,将她环住,两人在地上转了一圈之后,萧非将她按倒在地。

蔺囷下意识的推开他,萧非也慌忙起身,扶她起来,两人相视尴尬一笑。

萧非关切地开口:“初夏,对不起,我刚才心急,忘了你是神,自然是能躲开的。”

蔺囷别有深意的望着他,不自觉的展露舒缓笑颜:“这几日总觉得你变了,原是本尊多虑了。”

他依旧可以奋不顾身,明明知道己力甚微,却还是那么勇敢!

“无妨,本尊现在也无碍,此等小事,本尊自然不怕。倒是你下次小心!”

“那......初夏你最怕的是什么?”萧非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里闪着炯炯的欲望,很快不着痕迹的收了回去。

蔺囷停住步子,没有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

“额......我是想说,我只是好奇,初夏你贵为真神,难道世界上就没有?怕的东西吗?神是什么东西都不怕吧!”

见她迟迟不肯开口,萧非又急忙补充道:“初夏不说也无妨,我知道你是不想和我说这些的!毕竟,我自己都卑微到觉得配不上你。”

“非也!本尊是在想,这世上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她盯着绕着花环的手腕,这几日无论如何都不见它的光晕。

“相传凡间有种冰袭草,本尊修炼花系法术,冰袭草则可短暂冰封神族内丹,片刻后,修为降低三个等级,无法恢复!”

萧非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原来神也有害怕的东西,初夏你放心,我会护好你的!”

萧非眼神里暗自浮现一丝狡黠!

“那,像我这等凡人要是想要修习仙术,要怎么做?”

你本来就有内丹,可以修习,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如今他这般凡夫俗子的模样倒也轻松,不用扛着天族大将军的职责。

想着她下意识流露出轻松的笑容!

“初夏,你有听我说话吗?”见她走神,萧非提示。

“凡人没有内丹,不能修习仙术!就是有了内丹,也不能运用自如,需要神人引渡。”

此时,萧非有意识地牵住了她的手,蔺囷并没有抽开。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却又将眼神漫不经心地漂向别处,这是怎样一种不安?仿佛她压根就不熟悉眼前人。

那天以后,蔺囷几乎每日都会去看萧非,如今的萧非已然不是昨日的那个一穷二白的少年,他将绸缎庄经营得有条有理,生意上也多许多联合伙伴,每日忙的不可开交,住宅也买了一处又一处。她也几乎都是在暗中观察他,从不正面交集,不知为何,如今的萧非让她心有隔阂!

这时蔺囷正漫不经心地荡着秋千,手腕上的花环突然泛起红光,这花还与玉带想通,玉带感受周围有波动,随着持有人的情绪,而隐射不同的光芒。

她来不及多想,旋身下界!“云麻!今日若是姐姐们来,就说我睡下了,改日再来。”

她指尖捻起一朵飞花,花落则不见踪影。

贺兰娘病重,卧躺在软榻上,轻咳两声,眼袋很重。

飞飞闭着两只眼,它刚学会辨别方向,伸出两只爪子搭在贺兰娘的被子上,难过压抑地叫着。

萧非面色沉重,紧盯着一旁服饰的人,随着喂药的动作,他的心也渐渐紧凑起来。

似是听见屋外响动,转身飞奔了出去,它嗅到蔺囷的花香,上前冲她狂吠,那声音急迫又强烈,蔺囷往前走一步,它便用身子挡一下蔺囷无奈蹲下身子,手僵硬在半空中,最后缓缓地抚摸了它的头。

它一定恨死她了,才会这般不愿她前来。飞飞却并没有抵触她的意思,乖乖的低头让她摸了几下。但只要一起身,飞飞就会激动的咬住她的裙角,它看不见,两只爪子死死的按住她的裙边,不让她往前走。

“飞飞!”萧非出门见此情景,表情略显不愉快,喝住它。

飞飞一听萧非的声音,往前狂奔过去,挡在萧非和蔺囷中间,喉咙里发出声声喘息。

萧非没有再理会它,而是将目光转向蔺囷。“初夏?!”他声音哆嗦着。“好久不见,你终于来了。”

他声音中掺杂着叹息,悲伤与乏累感,蔺囷朝他身后望了一眼,看见贺兰娘躺在病榻上,呼吸不畅脸色煞白,她转眸久久地注视着他。“你......还好吗!”

此话一出,萧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掩面大哭:“初夏,你救救我娘吧!求求你了,你做了那么多好事,你一定不忍心看我娘就这样痛苦的去死,对不对?”

蔺囷不想他会这般脆弱,心下一疼,为难的低下头,花神只管自然万物的作息规律,不责人之生死。

她若是动作太大,必定会引起天族的注意,到时不但回转不了不说,还会给萧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她心一横,转身把目光转向别处。“人之生老病死,自有定数,自有造化,本......我不能做主!”

萧非闻言,一脸的无望,停止哭泣,无力的站起来,“连你也不帮我了吗?”

他挪着步子,一步一步的迈回贺兰娘的床前,复又握紧她的手。“娘,孩儿不孝!都是孩儿的错。”他哭的泣不成声,布满泪痕的脸上,隐隐流露出一股狠厉!

这世上就得靠自己!

贺兰娘握住他的手抽泣,痛苦过后,她用力抬抬红肿的眼皮,皱纹颓然加深,目光含泪。“非儿啊,娘没事,娘此生能见到你,富贵至此,生活无忧,早已无憾。”

她又远远的瞧着门口赤脚站立的蔺囷,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掀开被子,被人扶着走下床,颤颤巍巍的走到蔺囷面前,先是单膝跪在地上,随后又将另一只腿放下,双手合十摆在胸前。“多谢恩人渡我儿至此,兰娘无以为报,来世定当做牛做马,以报恩人今世大恩!”

“娘!”萧非过来扶住她,他抬眼,狠厉的对上蔺囷的眸子“都这样了,你还不肯救是吗?”

“你快起来!”蔺囷没有理会他,上前扶住贺兰娘。“萧棐之事我自当尽心,你且养好身子!”

“好!有姑娘这句话,我死也瞑目了。”她感激万分,脸上挂着泪珠,还一直在笑,偏头看看萧非,用力咳了几下。又用帕子擦拭掉嘴角的血渍,被他缠扶着回到病榻上。

“娘!你别说傻话,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蔺囷始终没有跟进来,她怕自己于心不忍,乱了人间的生死,

萧非担忧的坐在贺兰娘床头,一口一口的喂药,周围的仆人均一声不吭,面色沉重!

飞飞在屋外陪在蔺囷左右,他脖子上的链子掺了一些光芒!

几日不到,贺兰娘身体每况愈下,支撑不住,撒手人寰,硕大的空院里挂满了白帐。内堂里隐隐传来了抽泣的哭声!上天好似也能感应到悲伤一般,飘起了连续几天的鹅毛大雪!

萧非双眼猩红,出了内堂后径直朝偏僻的角落里走去。

“您终于来了,我等,好等啊!”院角里等着一队人马,领头的满脸横肉,搓搓冻得发红的双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这是您要的冰袭草,转运不易,直接研磨成粉末给您带过来了!”

萧非抬手去接,那人却收了回去,一脸的奸诈。“这可是皇家御用的圣品,不给钱就想拿走啊。”

“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萧非出手阔气,脸上带着不屑。

“怎么说也得二十万两金贝吧!我等跑路,也要路费盘缠。”他给后面的人使了个眼色,贼兮兮的乐呵道。

“好!你找个人现在去库房里拿。”萧非一口爽快的答应,伸手夺过那个盒子。“再给你五万金贝,帮我一个忙。”

萧非说着便要打开盒子,领头的人慌忙阻止他“使不得这可是灵物,寻常人吸入一口立刻被冻成一坨冰坨子,我等可不想给你陪葬!”

萧非听闻他这样说,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

低头朝那人耳语几句。

萧非知道,蔺囷总有一天还会再来,虽然他至今不清楚她到底是为什么接近他!可似乎在他身上有蔺囷牵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