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古老氓月国
赵铭琛有些得意地托着下巴。“两千年前，这里繁荣富饶。”老婆婆边说边指着赵铭琛脚下的土地。
赵铭琛挑了挑眉，有意思，编的跟真的一样。
“是吗？那氓月国主还真是一位英明的国主啊。”赵铭琛戏谑的看着老婆婆。
老婆婆闻言目光一变，因岁月流逝而逐渐模糊的双眼此时异常清明，一双苍老的手此时可以清晰地看到骨头。那双手蜷缩在一起，紧紧地扣着古朴掉漆的桌子。
“是啊。氓月国主还真是一位英明的国主。”老婆婆发出苍老的声音，就像破旧风车的吱哑声，在这漆黑的夜里尤为明显。
赵铭琛不自然的伸手环了环胳膊。
老婆婆的思绪一下子飘出了好远好远，赵铭琛听着听着顿时有些分不清真与假了。
两千年前。
在黄沙掩映下的氓月国一派繁荣，骆驼奶在黄沙中四溢芬芳；陶瓷器皿，珠玉宝石琳琅满目；异域美人，袅娜多情。
圣女阿罗赛每天的日常便是在神殿里听使者传述历代宗师事迹，占卜国运，为百姓祈福。
这一天，阿罗赛同往常一样跪伏在神殿里聆听神的谕旨。
即位三年的氓月国主携亲信来到神殿寻使者占卜，路遇圣女阿罗赛，一眼便惊为天人，不久便传召国内外：迎圣女阿罗赛为王后。
氓月国主此举惊起前千层浪，一时间反对婚约的人一齐聚集在王宫门口跪了三天三夜。
百年前大巫师元伽在临死前留下一句话：氓月国主不得与历代圣女通婚。
违者的下场没有人知道，因为百年来没有人敢违抗元伽的遗嘱。
身处神殿深处的阿罗赛对此还一无所知，直到那天一顶轿子将她抬到了王宫。
一时间，她从人人敬仰的圣女变成了魅惑人心的妖女，万千的子民都对她唾骂。
“氓月国主根本就不爱阿罗赛。”顾祁淡淡道。
寐清神色复杂的捧着残卷，“你怎么知道？”
“一个男人若是真心爱一个女人，是不会让她成为众矢之的的，不会忍心让她受万人唾骂。”
顾祁伸手拿起寐清手中的残卷，羊皮纸上褶皱不堪，蜿蜒的缺口像是一种蛊惑，它令人迫切的想要看到故事的另一半。
这张残卷正是寐清从山洞里拿到的那张，上面有姜夷族的标记。
话说那日，顾祁误入黑发迷阵，一时间无法挣脱。
寐清赶来的时候，细密的发丝将顾祁整个人都包在了里面。
几乎是不加犹豫的，她用匕首划开了自己的皮肤。姜夷族人本身就是一件武器，血肉可熔断任何东西，可破机关于无形，比硫酸还要更胜一筹。
鲜红的血流在了细密的发丝上，发丝一点点的熔化掉。
“寐清姑娘特地赶来救我，还真是让顾某人受宠若惊啊。”顾祁似笑非笑的看着寐清。
寐清一巴掌拍在顾祁肩膀上，“你少贫了，咱俩的帐会慢慢清的，是你的永远都躲不掉。”
顾祁嘴角扯出了一抹讥讽，在这偌大人世间，他顾祁相信的只有他自己。不管有没有前世与来生，他也永远只会活在今世。
至于之前因为世幻萤而产生的幻境，他信但他却不愿再去追寻，那些玄而又玄的东西，远不如现实来得实在。
可世事向来无常，待顾祁完全明白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里无法抽身。
至于之前在悬崖那里发生的事情还有后续。
寐清的本意便是让顾祁去崖底寻找线索，她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帮她去寻找另一半残卷，至于这个人选便是顾祁。
而顾祁其实私心里也不相信寐清会做出那种不顾全大局的事情来，并且以寐清对寐夷的执着，她是不会这么早就对他下手的，无论如何，这群各怀目的的人此时都不会自断前路。
“外面情况如何？”顾祁问道。
“一团糟。”
顾祁闻言嘴角扯起了一抹讥讽，淡淡道：“不是找残卷吗？愣着干嘛。”
寐清诧异的看向顾祁，“你倒是看得开。”
顾祁只是笑笑没有言语。
寐清见状只好跟了上去，她好像从来没有看清过这个男人。
从前是，现在亦是。
不知走了多久，红色的烟雾散了下去，二人的目光顿时也清明了许多。
入目的是一片阔大的沼泽地，泥泞遍地，甚是诡异。
石壁上投下一片波光粼粼，照耀在这片突兀的沼泽地上。
寐清刚想往前走，就被顾祁拦住，顾祁抓住寐清的胳膊往后一拽，“别靠近。”
寐清从地上捡起一枚小石子往沼泽里扔去，沼泽里立马煮起了泡泡。噼噼啪啪的，像是在煮一坨烂肉。
顾祁向沼泽地里投出探寻的目光，那双深邃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泛着波光的沼泽地。
寐清看向顾祁，“有什么发现吗？”
“见过猪笼草吗？”
寐清点头，很快眸子一亮，“你是说？”
顾祁笑，“孺子可教也。”又道：“我们需要关掉机关，不过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顾祁拿起手电打量着周遭的环境，他们处在一个封闭的空间中。无端出现的沼泽显然不是不合常理的，可是这沼泽到底有什么玄妙之处，顾祁饶有兴致的观察着着别有洞天的一隅。
他们刚才穿过红雾区，那里的一切如梦似幻，可那迷阵却是一个真实存在的机关。不知此处是否会像前面的迷阵一样虚实并行。
而且，身处镜外的齐司宇不知如何，以他的身体状况恐怕很难单独应对那些机关怪物。
忽然，地面猛烈的晃动了几下。
顾祁与寐清只得撑在地面上。
沼泽地就像一块发酵了面团，中央位置慢慢向上凸起，泥浆顺着沟壑纵横的地裂向下流淌。
“这是怎么回事？”寐清极力支撑在地面，秀气的眉毛蹙了起来，“这机关是如何发动的，我们刚才没有做什么。再这样下去，我们恐怕会被泥浆淹没。”
泥浆蜿蜒向下流淌，寐清的后面已有泥浆渐渐靠拢的趋势。顾祁立马抓起寐清的胳膊往身侧一捞，寐清心有余悸的看着腐蚀着地面的泥浆。
顾祁弯腰蹲下看着地面烧灼的痕迹，忽然间眸光一亮，但是在看道蠢蠢欲动的泥浆时，又警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