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外门弟子
“章老丈，猎头鬼的危险你们也已经看到，这绝非普通山民所能对付的。”
郑堂莉在一旁忍不住开口道。
“感谢姑娘的好意。”
章沪微微一笑说道：“这些恶鬼，我日铸村也并非第一次见到，这次事出突然，这才损伤甚多。但若它们有胆再来，我们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章沪说完，身后有一群年轻小伙挺身而出。
他们虽然衣着破烂，身体干瘦，但余天依然可以感受到他们身上的一股彪悍之气，这是历经搏杀才会具有的气息。
却见他们手握钢叉长枪，身背长弓和火枪，虽然装备无比简陋，但依然昂首挺胸，显然对自己无比自信。
“我日铸村的儿郎，从小便进山打猎。”
章沪拍了拍其中一个小伙子的肩膀说道：“他们跟野兽打的交道可不少，里面也不乏堪比猎头鬼的猛兽，刚才就是他们挡住了猎头鬼的攻击……”
章沪这话倒也没托大。
当余天等人赶到时，虽然猎头鬼在土楼外游走，但的确没有再靠近。
当余天等人遭到猎头鬼的投石攻击时，也是来自土楼的攻击吸引了猎头鬼的注意，这才让余天等人有机会出手。
这些山民的确民风彪悍，但他们同样十分固执，认定的事情绝不轻易改变。
余天知道章沪作为村子，可以全权代表村民的意见。
当他说不想举族搬迁，要想说动村民离开是完全不可能的。
余天感到非常遗憾，但人家不愿走，自己总不能直接抢人吧。
想到这里，他不由眼前一亮，一个村子的人我叫不动，但如果叫几个人呢？
他已经看出来，日铸村的山民虽然身体消瘦，但这只是因为营养不良罢了。
从那些年轻猎户的样子便不难看出，这些山民绝对是能打仗的人。
不然，他们也不可能在危机四伏的荒郊野外生存这么久。
眼下长风派人手不足，是不是可以再收些门人呢？
余天马上想到了外门弟子的概念。
废土江湖的门派势力往往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内门，一部分是外门。
内门是门派的核心力量，它由掌门、长老和精英弟子组成，基本上可以代表一个门派的实力。
余天前往越州，主要招收的便是内门弟子，高通和墨莫便属于此列。
这两人虽然画风奇特，但其实力已经得到了实战的检验，可以说他们将是未来长风派发展的顶梁柱。
只不过内门弟子培养不易，一旦损失便很难弥补。
与此相对的是外门。
外门的规模较内门要大上许多，其门人的实力却很一般。
但外门的作用同样不小，除了维持门派的正常运作，它还担负着选拔精英子弟和沟通治下百姓的作用。
是的，余天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借由招收外门弟子，将日铸村拉入自己的势力范围。
一般门派的外门弟子，往往是从其治下的百姓中挑选出来的。
门派和治下的百姓其实是一种共生关系，门派保护百姓，百姓供养门派。
但外门的存在可以让这种共生关系更加紧密。
若是这百姓家中有人成为门派弟子，甚至由此被选入内门，那这户人家的利益便跟门派捆绑得更加紧密。
如果这种捆绑越是紧密，那百姓和门派之间的关系也便更加紧密。
人类的任何利他行为，同时也是利己行为。余天并不觉得这种制度有什么不对。
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只有一个互惠互利的社会，才能实现不断的进步。
想到这里，余天便有了应对之策。
他略微沉思之后便对章沪说道：“章老丈，如果我想在日铸村召几个外门弟子，不知道这个要求您能否答应？”
听到余天的话，章沪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余天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有些心动。
“我会提供给日铸村一批武器以及足够的粮食和草药，用以弥补日铸村人手不足的缺陷。另外，外门弟子学成之后，可以将武技教给其他的村人。”余天说道。
这个条件，明显太好了，好到章沪根本就不相信。
山民性格直率不假，但这并不意味着山民是傻子。
作为这个世界难得的年长者，章沪有着普通山民难以企及的人生经验和洞察力。
他知道余天所图的，绝非几个外门弟子那么简单。
“余掌门，我们还需要做什么？”章沪用山民的方式直接问余天。
“你们不需要做什么。”
余天认真地回答：“我只希望通过这些外门弟子能够让日铸村感受到我们长风派的诚意，因为我真的非常希望你们能迁往长风派……”
果然是另有所图啊……章沪心中暗叹一声。
这少年人看起来的确不错，但最终和那些招揽山民的江湖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江湖门派招揽日铸岭山民，其实余天并非第一人。数百年来，进山的门派并不在少数。
原先日铸岭的山民数量远比现在要多，村落也有好几个。
但是随着江湖门派的不断招揽，山民陆续离开了这里。
原本以为有了门派势力的保护，这日子可以过得更好些。
但很多人没料到的是，绝大多数门派只把山民作为工具，一番盘剥下来，日子并不见得好上多少。
真正能够善待治下百姓的门派，其实并不算多。
山民自由惯了，不比平原的难民逆来顺受，自然受不了这般剥削和管束。
但跟门派相比，彪悍的山民依旧不值一提，闹事的山民纷纷被镇压屠杀，余者自然没有了反抗的勇气。
几次教训下来，日铸岭的山民便对外来的势力充满了警惕。
他们宁可固守这穷苦危险的山丘，也不愿成为他人的劳力。
想到这里，章沪再度坚定了自己拒绝余天的想法。
他摇摇头说道：“如果余掌门招收弟子的目的是想让我们迁往长风派，老头我和村里的百姓是绝对不会答应的，这些东西，还请余掌门收回吧……”
听到章沪的话，余天倒也不恼，笑了笑说：“既然章老丈不愿意，那么这件事就这样算了，但是东西，我还是得留下。”
余天说完，便让高通和墨莫将巨龟背上的武器和粮食拿出一半来。
“不可！”章沪果断拒绝，“我日铸村不收白来的东西！”
“你们不是送了茶叶了吗？”余天指了指地上的那筐日铸茶。
“不够！这不够！”
章沪一边说，一边眼睛却忍不住看向高通和墨莫从巨龟背上拿出来的货物，心中满是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