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放开她。”原无乡剑指叹希奇,内心郁愤难纾。
他怎能做出如此不知羞耻的事?
看到苏青再次被封剑主凌.辱,原无乡只感胸口要炸裂开。平生第一次,想把一个人碎尸万段!
他竟然敢用他的手去碰她?
无耻至极!
若不是苏青还在他手上,原无乡真想一剑贯穿他的脑袋!
“放开你的手,放开!”原无乡声音近乎嘶哑,眼底赤红一片。
叹希奇紧抱着挣扎的苏青,面色阴郁的转身。
他想起来了,这个男人,似乎说过...要对苏青负责?
这道真的伪君子,对他叹希奇的女人存有非分之想。
只看一眼,叹希奇就无比确认,内心怒火腾然升起。
他低头看向脸红挣扎的苏青,在她耳边亲昵道,“承认吧,你很喜欢刚刚的感觉。”
叹希奇!
苏青百般挣扎,却是无法抵消内心深处的慌乱。
方才的深吻,的确让她情动。为何自己的身体,还对这个男人存有幻想?
她不想承认,可是却违背不了自己的心。原来...她还对他念念不忘。
“你,你放手!”苏青在做最后的挣扎。
叹希奇唇角扬起,他似故意挑衅一般,低头再次摄住苏青的唇,好似全然不将眼前的危险放在心上。
“唔...”苏青奔溃,她的精神快支撑不住了。
原无乡脸上已是毫无血色,手握的银剑在颤抖。
无耻之徒!
他一剑刺向叹希奇,却被一股剑气横空挡下。
叹希奇眼神一凌,将本就重伤的原无乡震慑出去数米远。
他离开苏青的唇,一指点住苏青的动穴。
“你想做什么?”苏青惊惶的看着他。
此刻的叹希奇,全然没有方才的情思。他眼神带杀,瞬间闪到原无乡的跟前。
他该不会是想...?苏青脸色骤变,身体却是无法动弹。
“不要!叹希奇,你不可以这么做!”
叹希奇充耳不闻。
他拾起掉在地上的银剑,果断残忍的插.在原无乡的手掌上。
呵呵~~
叹希奇心情大好,眼神凌迟而愉悦。
“今日我就废了你的武格,断了你这不该有的心思。”他执掌准备断去另一筋脉。却在千钧一发之时,被一股魔气袭身。
叹希奇微怔,本能促使他后退,堪堪避过杀掌。
运用阎王武学的原无乡,舍弃道家真理,出手可谓狠辣无情!
他起身,快速的拔.出银剑,一剑扫向叹希奇。
双方力量相斥,尘土飞扬!
原无乡眼神冷冽,看准时机,瞬间闪身到苏青面前,解开了她的动穴。
“你没事吧?”两人同时开口。原无乡愣住,胸口淌过一丝暖流。
“你没事就好,”他温柔的回应,却在看向叹希奇时,眼神发狠。
原无乡挡在苏青的面前,“封剑主,今日就在此决一胜负吧。”
“你受伤,根本就不可能是我的对手。”叹希奇冷笑,“即便分出胜负又如何?你可问你身后之人,她究竟心属于谁?”
原无乡面色发白,他有何资格问这个问题?可内心深处,却极力的想要知道答案。
然而苏青却突然开口,“原无乡是我的朋友,叹希奇,你无须多做挑衅。”
原无乡身体一震,手中已失去了所有力道。银剑掉落,他吐出一口血,再也支撑不住,陷入死一般的昏迷中。
“原无乡,原无乡!”苏青摇晃着他。
叹希奇见状,准备再补一刀,却被苏青挡住。
“你今日若杀银骠当家,我必记恨你一辈子。”
“你...”叹希奇杀意腾腾,脑中盘旋着苏青的话,终究...不敢冒这个险。
“好,我放过他,不过你必须跟我走。”叹希奇提出条件。
“我答应过别人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你还想去文诣经纬?”叹希奇语气危险。
“是,你也不必再行阻挠,我决定的事,就不会更改。”
“你...”叹希奇真想一掌劈晕她,强行带走!但这么做的后果,无疑会使关系雪上加霜。
他忍住冲动,转过身,“但愿你不后悔。”
苏青抬头看向他的背影,心中的那份悸动隐隐约约,却又复杂难言。
“你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吻她,让她再次迷失自己。
叹希奇,你的心意到底为何?
“那次在封剑塔的答案,我说错了。”留下一句不明之语,叹希奇的身影已消失在月色之中。
这是...什么意思?
苏青反复斟酌,越想心跳越快。
她在封剑塔,只向他寻求过一个答案,那便是...
身旁的原无乡,于昏睡中清醒过来。
“你醒了?”苏青抛去脑中的杂念,欣喜的扶他坐起。
原无乡表情隐匿于夜色中,眼神忽明忽暗,看不出是喜是悲。
“你没事吧?”苏青担心的问。此刻的原无乡,不知为何,有些陌生,甚至是有些让人害怕。
原无乡摇头,苏青这才放下心思。
“天色已晚,我们先回庙里休息一下,明早再赶路吧。”
“好。”
“你如今功力受损,失血过多,还是再...补充一点吧。”苏青紧张的提议。
原无乡顿时身体一颤,肌肉紧绷。
苏青以为他又要有所犹豫,甚至是拒绝。可出乎意外的是,他直接而又干脆的握住她的手,将指尖含.在唇内。
一股刺痛传来,苏青微微蹙眉。她心甘情愿的忍受,这是她必须付出的。
越是妥协,越是无声,越是加重了对方的力道。
苏青只感觉原无乡的唇齿不断刺入她的肌肤,鲜血流逝的速度超过以往任何一次。
等她感觉头脑昏昏沉沉的时候,已经被原无乡抱在了怀里。
气息很陌生,却又很温暖...
苏青眼皮沉重的看向原无乡,她的肌肤感受到他唇齿间的摩擦,心中泛起一丝怪异。
他明明不再吸.取,为何...不松开?
两道人影从远处走来。
苏青定睛一看,是倦收天和赮毕钵罗。
两人见原无乡抱着苏青,也正觉奇怪。然而当视线扫到苏青难看的脸色后,倦收天最先回过神。
有点不对劲!
他立刻闪身到二人的面前,一指点住原无乡的昏穴。
有魔气?原无乡竟走火入魔了!
倦收天稍一检查,便察觉好友运用了阎王武学,这个曾经掀起武林风雨的可怕招式。
倦收天深知原无乡的品性,因此更加觉得匪夷所思。究竟是什么,能够让他放弃道家武学,转而运用这霸道无比的黑暗之招?
他向苏青询问,苏青只好道出,只不过隐去叹希奇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倦收天在心中叹气,万没有想到好友会走上这条路。一旦动情,便是万劫不复,再难回头了。
他抱起昏迷的原无乡,“我带好友先回不动城疗伤,剩下的事便拜托给你了,赮毕钵罗。”说完,向苏青点点头,便化光离开。
赮毕钵罗坐至苏青的身侧,“姑娘,把手伸出来,我替你包扎一下。”
“多谢。”
一番整顿收拾,直到天亮,他们才动身。
苏青问,“倦收天交给你的锦囊,你收到了吗?”
赮毕钵罗有些心不在焉,“嗯。”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赮毕钵罗迟疑了一下,慢慢道,“其实此锦囊,跟姑娘也有关。”
“嗯?”
“不瞒你说,龙戬乃是我的师傅,他被魔息大帝占据了身体,灵魂被束缚不得归身。”
想不到那个男人所说的,竟是真的。
联想到之前,龙戬似乎有说过待在她的身边才会心安。
言下之意,应该是她的血能够助他夺回身体主权。
“师傅给我的锦囊里,只留有一句话:苏青能为,可助我恢复。”赮毕钵罗愁眉道,“姑娘,这是何意?”
原来他还不知道她的特质。
“等我处理好文诣经纬的问题,我便跟你一同前往妖市。”
“那赮毕钵罗在此多谢姑娘了。”
“不客气。”
二人一路闲聊,终于来到了文诣经纬。此地依山傍水,如同世外之景。
苏青心想,这儒门圣司可真是格局高雅,就不知品性如何。
听叹希奇所言,他在儒门地位崇高,想必修行也不低,应是一个年迈儒者。
可见到本人之后,苏青心中所有的想象都被打破了。
这个人不但不老,还相当...年轻帅气。眉宇间稳重自持,脱俗犹如世外仙人。
苏青有些拘谨,赮毕钵罗已经先行离开。自已一人置身于陌生之处,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
“你是苏青,苏姑娘?”对方沉声问。
“是的,你是...?”
“云天望垂墨倾池。”
他就是儒门圣司?苏青跟随他走近院内,来至一处凉亭中。
“姑娘长途跋涉,先在此休息一下吧。”墨倾池单手幻化出点心,放置苏青的面前,随后便自行离开了。
苏青有些发懵,她不是来救人的吗?
如此漫不经心,真的不要紧?
桌底下,一只雪貂在她脚边亲昵的蹭着。苏青大喜,连忙弯腰将它抱入怀中。
“小可爱,你是迷路了吗?”苏青揉搓着它的毛发,听着它如小猫般的叫声,不禁喜笑颜开,“为什么你会在这儿,你不会是墨倾池的宠物吧?”
一想到如此冷峻的人,搭配上如此可爱的动物,苏青就觉得世界都变得和谐微妙。
雪貂似能听懂她的话一般,不停的用脑袋蹭着她的额头。
“不会吧,真的是他的宠物?”苏青将它举起,恶作剧的晃动着它的身子,“他看上去很严肃,你就一点都不害怕?”
“咳,”身后有人清了清嗓子,苏青僵在原地,硬着脖子不敢回头。
方才一番戏语,莫非被他听到了?
墨倾池早已观察她许久,见此女毫无功体,甚是奇怪。她究竟有何能为,能让人起死回生?
关于这一点,解锋镝却并未跟他细说。
墨倾池压下心思,走近苏青,“姑娘,方才冒然离去,实在是因为需要做些准备。”
“准备?”
“嗯,我将沧冥的身体冰封,如今才刚解冻。以姑娘体质,怕不能立刻前往,恐会寒气入体,伤了身子。”
他倒是心思细腻。
思索间,雪貂从她手中跳开,落入墨倾池的怀中。
墨倾池抚摸着它的毛发,举止动作十分体贴温柔。
喜欢小动物的男人,都有一颗善良纯正的心。
至少苏青是这么觉得。
“它是你养的?”此刻,苏青已不认为墨倾池高冷不可近身,竟主动开口。
“嗯,见它流落在外,一时不忍,便将它带到身边了。”
“它叫什么?”
“雪儿。”墨倾池应道。他也很意外,自己竟能跟一个小丫头交谈融洽。大概是苏青身上的气质,与曾经的某个人很相似。
干净、纯粹,让人舒心。
“雪儿,你好。”苏青握住它的小脚,有模有样的打招呼,“我叫苏青,我们做个朋友吧~”
墨倾池微微勾唇,这丫头倒是天真无邪,像极了远沧冥。
“姑娘若喜欢,它便交由你来养吧。”墨倾池说道。
苏青怔住。
“我并非玩笑之语。”
苏青明白过来,立刻摆手,“不行不行,我怎好夺人所爱?”
“雪儿若有个好去处,也是我的心愿。毕竟...我身处武林,难免风波缠身。”墨倾池说出了心里话。
苏青更是不能接受了,尽管她非常喜欢这只雪貂。
“其实圣司应该也有所察觉,我毫无功体护身。若是遇上麻烦,只能自顾不暇。”
墨倾池见她态度坚决,也便作罢。
“我以后可以来看看它吗?”苏青小心的问,她是真的很喜欢雪儿。
“呵,当然,随时欢迎。”
两个完全不在一个层次的人,竟能相谈甚欢。
见时间过去的差不多,墨倾池便带着苏青走进密室。
远沧冥便躺在那张石床上,冰冷的身躯毫无一丝气息。
“姑娘,是否需要我做些什么?”墨倾池主动问道。
“我需要...一把剑。”
墨倾池从背后抽.出明意征圣。
苏青接过,在胳膊上重重的划开一个口子。
赤金之血涌出,墨倾池万年不变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这个能力实在是惊天骇地,突破了他所有的想象!
“圣司,来帮个忙。”这是她第一次复活亡故之人,还不知需要多少的血量。
墨倾池立刻明了,走至她身侧,配合她将鲜血灌入远沧冥的体内。
直到半个时辰后,远沧冥的身体才有了复苏的迹象。墨倾池心定,抱着贫血严重的苏青回到了卧室。
“小恩公,你快醒醒!”
苏青头疼的睁眼,只见一清俊男子伏在床边,紧张而又痛心的看着她。
“远沧冥?”他活过来了?
远沧冥神色悲伤,“我竟然让一个姑娘受到如此大的伤害,实在是罪该万死!”
他一脸恨不得自裁的表情,吓了苏青一跳。
“你别这样,我也是受人所托...”
“姑娘,不,小恩公,以后你有任何难题,请尽管告知我。远沧冥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听他叫自己为小恩公,苏青脸红的嗫嚅着,“其实我也只是尽绵薄之力,你不必放在心上。”
“那怎么行?”远沧冥激动道,“你可是救了我的命啊!”
他一口一个小恩公,叫得苏青头脑发晕,感觉是说不出的美好。
思虑渐渐飘远,苏青想起了白衣剑少。多日不见,也不知她的小狼恩公最近过得怎样,伤势有没有完全恢复?
改天,她真应该去拜访一下。
此刻,在孤独峰上...
白衣手持剑,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你要去哪里?”风之痕语气渐冷。
“师尊,”白衣有些不自然的僵硬,“我答应过苏姑娘,要帮她寻得一处隐匿之所。”
“此事解锋镝已处理好,你不必忧心。”
“可是,师尊...”
“还有什么理由,一并说出来。”风之痕转身看向他。
白衣似被洞察了心思,不再与风之痕对视。
“你功力虽已恢复,但若想剑境得到提升,还需静心修炼。”之前与鬼刃夕痕一战,白衣虽断去对方一臂,但
双方根基仍相差甚远。
风之痕清楚自己的徒弟,天赋极高,但强中自有强中手。若不提升修为,再遇到鬼刃这般根基强大的人,很难
占有优势。
年龄与资历摆在那儿,无法更改,唯有剑境上有所突围,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可让风之痕震惊的是,他在观察白衣剑少修炼时,竟发现他心思扭转,无法诚心透彻武学。
这怎么可能?
从小看到大的徒弟,一向心思澄澈,怎会在修习剑法时心起他念?
“你若想修得无上剑境,需守心克己。若行为偏差,小心...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