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6,我要搬家
陆淼淼正在六神无主,陆怀之的手机忽然响起,男人接起电话:“北堂,到了?直接进来吧,我在秋水的房间……”
说到这里,陆怀之停顿很久,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陆淼淼:“别说了,直接拿进来给爷爷看,爷爷会处理的——对了,你联系一下训练营那边,让他们准备一下……”
“我不要去训练营!”陆怀之的话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陆淼淼眼泪哗的掉下来,她胡乱抹一把眼泪,尖叫道,“我又不是故意推的秋水!我不要去训练营!”
“淼淼!”陈念吓了一跳,想捂住她的嘴,然而女孩已经彻底崩溃,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人的阻拦,一股脑说道,“我和纪宛然发生争执,秋水上来劝架,我真的不是故意推她的!而且刚刚我本来准备承认错误,是秋水给我使眼色,我怕被爷爷罚,才把一切推到纪宛然身上!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哥,爷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女孩子尖声哭叫着,跌坐到地上:“我不要去训练营!我不要去!哇!”
陆淼淼尖利的哭声回荡在房间里,被佣人扶着回来的秋水双腿一软,撞翻了身边的花瓶——陆淼淼那个蠢货!居然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了她身上!
花瓶清脆的碎裂声让房间里几人转头看向她。
“秋水给你使眼色?”沉默中,陆怀之缓缓道,“呵,你们这些小姑娘,真的挺有意思啊。”
男人冰凉的声音是焠了毒的利刃,狠狠扎在秋水心口。
脸色苍白的女人颤抖着,涩声道:“怀之哥哥,我们一起生活十六年,你不相信我?”
小白莲扶着桌子,摇摇欲坠,瓜子脸上泪痕斑斑,真真是我见犹怜。
纪宛然将自己的手从男人温暖的手心抽离,环在胸前淡漠地瞅着他。
——很好,陆怀之,让我看看,这一次的你,又会做出什么选择?
手心一空,本来正想说话的陆怀之莫名其妙地看向纪宛然,伸手:“宛宛,手给我。”
纪宛然:“……”这人果然中邪了吧!
纪宛然没动,陆怀之冷冰冰的神色里多了一抹委屈,低声:“宛宛?”微扬的尾音,听起来和撒娇一样……
房间里众人:“……”
被几双眼睛盯着,纪宛然硬着头皮把手重新塞到男人手里,咬牙:“给你牵,你给我闭嘴。”
牵到美人的手,陆怀之心满意足:“既然真相大白,我就带着宛宛先回去了。”
陆老爷子是个聪明人,从陆淼淼话里能听出她想表达的意思。
老人看了眼迎风颤抖的小白花,又看了眼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孙女,拄着手杖站起身:“你看着办吧。”
你看着办,就是决定不管了。
说完,陆老爷子拄着手杖慢悠悠地出了门:“哎,老了老了……不懂你们年轻人的世界……”心里过不去,却也没拉下脸给纪宛然道歉。
老人离开后,陆怀之也没打算久留。
北堂瑾一进门,只感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男人下意识停下脚步,咳嗽两声,举起手里的笔记本电脑:“boss,你要的……”
“北堂。”陆怀之淡淡道,“我交代给你的事,你什么时候可以安排好?”
交代的事?什么事?北堂瑾一脸懵逼。不过毕竟跟在陆怀之身边多年,男人只看了眼房间里的情况,便反应过来。
“boss,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就可以送秋水小姐出国。”北堂瑾一脸严肃地回道,“训练营那边,我也已经和沈清打过招呼。”
“嗯。”对助理的反应很满意,陆怀之搂着妻子,丢下房间里三个面色各异的女人,脚步轻快地出了房间。
……
他真的要送她出国……陆怀之和秋水十几年的感情,他居然完全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为了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女人,他要送她出国……
女孩嘴唇微颤,扶着桌子慢慢坐到地上,两颗泪珠挂在脸上,欲落不落,分外可怜。
因为她让自己的女儿受了责骂,陈念狠狠瞪了她一眼,扯住陆淼淼:“还不走!还嫌被她牵累地不够?!”
陆淼淼:“……”到底畏惧母亲的怒火,不敢再看秋水,跟着母亲匆忙离开房间。
对于陈念的指责,秋水充耳不闻,只像失了魂一样坐在地上,环着双臂不停地掉眼泪。
有脚步声靠近,停在她面前,眼角余光里可以看见擦得干净锃亮的男士皮鞋。
以为那人去而复返,秋水惊喜地抬头。
站在她面前的是北堂瑾。
女孩愣愣张了张嘴,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着会不会陆怀之只是说说狠话做做样子……
“秋水小姐,你身子不好,还是回床上躺着吧。”北堂瑾客气地交代道,“明天一早的飞机,你不好好休息,身体会吃不消的。”
“……”女人脸色惨白,怔怔盯着男人看了一会儿,忽然戚戚然笑出声:“滚。”
她指着房门,哑声道:“滚出去。”声音阴沉,不似往日的温柔娇弱。
“这就滚。”北堂瑾从善如流,立马滚了。
……
到了房间,陆怀之松开纪宛然,自顾自到沙发上坐下,笔记本电脑搁在腿上,开始敲敲打打。
他的神色过于专注,让纪宛然憋了一肚子问题,又不好意思去打扰他。
纪宛然在房间里绕了两圈,犄角旮旯都仔仔细细检查一遍,没有发现他说的摄像头。
秋水留在墙角的血迹已经被佣人打扫干净,纪宛然盯着那块墙面看了半晌,忽然道:“陆怀之。”
男人头也没抬:“嗯?”
“我想搬出去。”
“嗯。”陆怀之依然没抬头,拨通一个电话,“北堂,宛宛要搬出去,安排人来搬家。”
纪宛然:“……”嘴角抽搐着,终于忍不住走到男人面前,抬手按住他的电脑,“啪”一声盖上。
“陆怀之,我们谈谈。”这人今天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纪宛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了某种受虐倾向——他对她冷淡疏离时,她心里憋屈;他对她温柔亲和,她又惶惶然不知所措……
或许,他们两人的确应该心平气和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