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贵客
回到小院时,派去走访用了玫瑰面膜的人都已经回来了,他们都安静地候在院子里等着许含的下一步安排。
他们等的人还没醒来,谢玙坐在她的床沿上,一低头就能看到那张娇俏的脸。在宫里呆得久了,心思都是往坏的方面想,可是自从遇上床上这女人后,似乎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
她一大早就被人一棍子打得昏迷,临近晚上了又被毒蛇咬了一口,如今她最担心的人还在牢里吃着苦头,他实在不知道如果他不出手相救,待她醒来会是什么样的一副情景。
“主子?”万芳见谢玙一直盯着许含的脸出神,好半天才幽幽吐出一口气,便上前问道,“主子要不要先用了晚饭?”
谢玙低头又看了眼眉头紧锁的女子,站起身慢悠悠说道:“若是她知道我放任她最心尖上的人在牢里吃苦头,她定会恼我的。还是先去办了正事再说罢!”
万芳抓了抓脑袋,回头瞪了眼床上的人,才猛地转身追自家主子去了。
徐晓正悠闲地提着水壶给自己养了快三年的兰花浇着水,马上就到冬天了,这花精贵着,得好好保养保养。
她的妹妹徐娜此时正翘着二郎腿一边吃着梨一边看着她姐拿着抹布细心地抹拭每一片叶子,这要是放在往日,她一定酸她跟个男人一样,不过今天她心情好,她也就嘴下留德了。
今日查封伊人坊,她在后堂听得大呼过瘾,她就知道她姐一定有法子收拾她们的!
伊人坊所有收入都进了她的口袋,而且牢里的那几个男子都长相不错,等案子完了,她就去跟她姐要了那两个,反正牢里多他们不多少他们不少。
“伊人坊那边你派人盯着没有?”徐晓抬头见她吃得起劲,便开口问道。
徐娜吐出一块梨子皮,回答道:“盯着呢!听说那什么侯世女一回去就派了所有人去走访那些用过玫瑰面膜的人,也不知道她打听这个做什么?难不成还能证明死的人跟他们无关,吕香香的夫也是自找的?”
徐晓听说后,提着水壶的手顿了一顿,她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转身问道:“我知道吕香香是你的人,可那个姜瑞真……”
徐娜嗤笑一声:“这还不好猜?当初邹平梅告绒花坊时是谁借着后门跑到后堂听案的?”
“刘茵?”徐晓缓缓放下手里的水壶,似在想着其中的利害。
徐晓一直任地方官,对京城中的事情知道并不多,但是刘茵的嫡女刘艺然曾经蹲过天牢一事她还是听说过的。
难道和许含有关?
想到此,她连忙招进一个心腹,对她耳语几句后,这才再次放下心来浇她的花。
翌日一早,徐晓还没起床,侍候自己多年的忠仆便来敲自己的房门。
“夫人,快起来,有贵客到了!”
徐晓匆匆拾起挂在屏风上的衣衫一边往身上套一边语气不甚好地问道:“什么贵客,现在还早得很,哪来的贵客!”
“看来是本宫惊扰到徐大人的美梦了,那本宫改日再登门罢!”
徐晓浑身一震,她好像记得京城那边传来消息,宫里的那位殿下下江南了……
刚刚自己听到的明明是个男子声音,而且还用“本宫”自称,那门外的人……
一想到此,她连外衫都来不及穿了,当即连滚带爬地圆润地奔了出来。
“臣、臣徐晓接驾,叩见三皇子,三皇子金安!”
谢玙正背着手盯着她门口养着的一些花草,徐晓偷偷抬眼瞧了下,心下暗暗庆幸她最宝贝的莲瓣兰被她搬进了屋里。
谢玙伸手逗弄着门口摆着的海石榴,上面已零星结了几朵小小的花苞,昨晚更深露重,花苞上沾着不少水滴,很是娇艳可爱。
徐晓见谢玙一直没叫自己起身,便连忙低着头讨好地笑道:“殿下如果喜欢这花,微臣这就着人好生地送进宫去。”
她刚才因为着急出来,身上衣服穿得少,这秋寒料峭,冻得她直哆嗦。而且一直任地方官的她,向来只有别人跪她,极少有机会轮到她来跪别人的时候,此时不过跪了这么一会儿,她的脚便麻得没了知觉。
谢玙戴着冪篱,听到她的话后,他收回手,站直了身子面无表情地直盯着徐晓看。徐晓不明所以,只低着头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虽然她从未见过三皇子,心里对他却有一种莫名的惧怕。
晖晟帝去世时,左有老臣扶持的太女,右有羽翼丰厚的八皇女,可最终这两个一死一废,无依无靠年仅十岁的十一皇女却莫名其妙地登基为帝,说出去谁能相信这是凭运气登上皇位的!
再后来,一直隐在十一皇女身边的三皇子垂帘听政,为此还接连气走了不少老臣,但依旧没有撼动他的地位。
所以对于面前的这位,徐晓一直心下警惕着。
“听说你养了盆莲瓣兰。”
徐晓心下一痛,抬起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微、微臣的确养了一盆兰花……”
“嗯?”谢玙眯起眼,只应了个字。
徐晓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说道:“微臣对此并无研究,那花……是别人送给微臣的,都养了三年了,还没开花,所以微臣也不知到底是不是莲瓣兰……”
她已经把自己的意思说得够清楚了吧!希望眼前这人能放过自己这盆兰花,她还等着它开花呢!
可惜谢玙偏喜欢看她一脸揪心的样,便说道:“是吗?本宫对花草倒是有些研究,前面带路,本宫帮你鉴定鉴定就是了。”
“啊?”徐晓倒吸了口气。
可是谢玙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举步往她屋子里去了。甚至不用她带路,一进门他就朝着放兰花的角落走去。
那盆莲瓣兰受不了寒,天气一凉下来,她就每日命人将它搬出来晒晒太阳,天黑时再搬到暖阁里将养。放兰花的地方并不惹眼,有些不太好找,谢玙却像是来过许多次一样,一进门便寻到了它。
只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上那兰叶,手的白映衬着叶的绿,当真是赏心悦目!
可惜徐晓一点也不喜欢眼前这副画面。
“殿、殿下,您来下官这里……是有什么事吗?”徐晓借着转移话题奢望让眼前这人别那么关注自己的兰花。
谢玙转头嘴角微微扬起:“自然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