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02】我要做人
约莫从两年前开始，全球各地的天空中就接二连三出现了这种巨大的黑洞，导致全世界一片恐慌。
各种版本的猜测满天飞。
悬疑版：地狱崩坏了。
玄幻版：位面坍塌了。
仙侠版：猴子又把天给捅破了。
奇幻版：燃烧军团把入侵通道开错地方了。
现实版：臭氧层穿孔了。
科幻版的说法比较杂乱，有的说是外星人打开的通道，有的说是超时空虫洞，还有的说是宇宙奇点……
纷纷扰扰，全球风雨。
各国也都如临大敌，纷纷宣布进入紧急状态，第一时间启动了紧急议案。都派出了最顶尖的科学家来研究黑洞，想方设法和黑洞里可能存在的未知生物联系，还调来了大量导弹对准黑洞以防万一……
可是，根本就没有人能搞懂黑洞，也得不到黑洞的任何回应。
只是，有些国家派出的航天器接近黑洞时，却都莫名其妙失灵了，好些个还坠毁了。
战斗民族在损失了一架航天器之后，悍然向黑洞发射了一枚导弹，却根本就是泥牛入海，激不起黑洞的一丝涟漪，也没有遭到任何反击。
看样子，只要不靠近，黑洞似乎并没有对这个世界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影响。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对黑洞的恐慌逐渐淡化了。
只是，这么大的一个黑洞不管白天黑夜阴晴雨雪总是高高地挂在天上，想要忽略是不可能的。
虽然恐慌淡化了，但人们对黑洞的好奇和猜测却在持续发酵。
在这期间，世界各地又涌现出了许多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奇闻怪谈。
有探险者在比迷尼岛海域亲眼目睹了大片圆顶的古建筑从海底升起，考古学家宣称是失落了的阿特兰蒂斯古陆回归。
一艘式样古旧的豪华游轮驶入路特丹港，经考证居然是早已在百幕大海域失踪上百年了的安东尼·左伊号豪华游轮，船上的游客赫然竟是早该老去了的失踪人口。
在海拔四千多米的阿拉腊山顶上那艘冰封万千年的巨大方舟竟然移动了，预言家断言那是关乎人类存亡的征兆……
各种怪事层出不穷。
本来，对于类似的奇闻怪谈，人们大多只会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可天空中的巨大黑洞让人们意识到世界上真的存在一些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
这些超自然现象激发了人们的探索热情。
人们渴望揭开超自然现象的奥秘，希望能够掌握人类的命运。
各国也在大势所趋之下，从之前的封锁消息到逐渐放开，再到鼓励民众参与探究真相。
各种探险组织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很快就形成了风靡全球的探险热潮。
甚至在主要靠脸吃饭的直播平台上，也火了不少的探险主播。
只是，真正的探险绝对是个又苦又累又脏还充满未知风险的活，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吃得消的。很多主播只是借了探险的噱头到一些热门遗迹露个脸摆个拍蹭热度，其实卖的还是颜值。
像小鱼这种死心眼的探险狂人，在直播圈里绝对是个异类。
小鱼很是看不惯那些跑到遗迹里装模作样蹭热度的主播，她本身又没心没肺容易得罪人，就不想和那些人组队探险。
只是，女孩子家一个人到处去野又很不方便。
可她对探险又狂热到无法自拔。
于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她一咬牙就拿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攒的250万买下了小虫这么一个高度仿真的生化机器人，作为探险助手。
别的不说，高度仿真还真不是吹的。
如果不说出去，外人绝对看不出小虫是个机器人。
其实，如果去掉所谓的超世代啦99.999%高仿啦独一无二啦这些不着边际的噱头的话，小虫还真算是一个挺不错的探险助手了。
他不要工钱不要加班费，不会吃喝拉撒磨洋工，也没有私心杂念给小鱼添乱，先进的生物技术加上神秘的以太物质还使得他不用充电。
况且，他还有一副好皮囊，无聊时还可以养养眼。
凭良心说，这样的助手真心不错了，如果不是突然多了个地球穿梭时空过来的人类意识的话。
可是，有了人类意识的小虫却烦恼了。
他想家了。
特别的想念爸爸妈妈。
就在他猝死穿梭时空的前一天晚上，爸爸又手脚抽成一团被紧急送进了镇上的卫生所，按照妈妈来电的说法，爸爸是操心和疲劳过度。
小虫听了说不出的难受。
爸爸之所以这么操心，还不是为他的智商捉急？
他当时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争气，不能再让爸爸妈妈操心了。
不想，转天就过劳猝死了。
一想到爸爸妈妈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情形，小虫就难过得直想哭。
旁边的小鱼忽然惊叫：“小虫，你咋流眼泪啦？”
“没，没有哇。”小虫一手把住方向盘，一手急忙去抹眼泪。
“不对劲，很不对劲，”小鱼直瞅小虫，“不行，必须送你回工厂修理。”
小虫忙道：“真的没事，就别麻烦啦。”开玩笑，要被送回工厂修理万一发现不属于这个机器人的意识，是切片呢，还是切片呢？
小鱼一拍胸口，“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是我的助手欸，怎能放着你有毛病不管？”
看着小鱼义薄云天的样子小虫都不禁有些感动了，但回厂修理是万万不可的，用智脑算了算便道:“可我真的没毛病啊，就不要浪费钱啦。”小虫用智脑算出钱是小鱼的软肋，希望以此打消把他送回工厂修理的念头。
小鱼却老神在在，“不用考虑钱的问题。”
“额？”小虫感觉智脑对小鱼的评估出现了严重的偏差。
小鱼接着道：“反正保修期没过又不用钱的喽。”
“呃……”小虫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就这么定啦，这次探险回去就送你回工厂修理。”小鱼又伸手捏了一遍小虫身体的各个部件，“我看硬件都没什么问题，只要把你恢复出厂设置就好啦。”
“千万别！”小虫简直吓坏了。
开玩笑，真要被恢复出厂设置了，岂不是连来自地球的意识都要被抹杀啦？
可不管小虫怎么好说歹说，都改变不了小鱼的主意。
小虫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就像是被宣判了死刑，等探险回去就执行似的。
绝望得无法呼吸。
小鱼察觉到了小虫的异样，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眼，忽然眼睛一亮，“小虫，你该不会是产生意识了吧？”
小虫一愣，对呀，如果告诉小鱼自己已经产生意识了，应该不会再被送去恢复出厂设置了吧？
忽又想起，早上出发前，小鱼洗澡时他帮忙递浴巾，一不小心就流鼻血了。
如果被小鱼察觉他在递浴巾时就有了人的意识的话……他的智脑里立刻就闪现美少女变身母暴龙把一条可怜虫撕成漫天肉泥的情景。
可怜虫当然就是他啦。
顿时就吓得整个智脑都当机了。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小虫感觉到小鱼的眼神里带着杀机，还把手指捏得咯咯响。
这位可是个打小训练出来的太极实战派选手哇。
弄不好可就要出人命啦。
小虫死命用弱鸡意识调动当机了的智脑，紧张地计算着。
如果不承认产生了意识，探险回去后就要被抹杀掉。如果承认产生了意识，登时就要被撕成肉泥。
好死不如赖活……呃不，是好汉不吃眼前亏。
况且，产生了自我意识这么大的事情，小鱼会不把他送回工厂检测？一旦检测出不属于这个机器人的意识，还不是切片的命？
想到这里，小虫暗暗打定了主意——自己有了意识这件事情，告诉她是不可能告诉她的，一辈子都不可能告诉她！
小虫最终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小鱼有些失望，说了声探险回去就送他回工厂恢复出厂设置，便自顾看手机了。
小虫咬着嘴唇开着车，心里愁肠百结。
翻来覆去想不明白，自己咋就这么背呢？
为啥两个世界对自己都是这么满满的恶意？
越是发愁，就越发地想念爸爸妈妈了。
妈，我不想当机器人，我要回家。
这个念头，随着车子在高速公路上疾驰而迅速发酵，很快就成了不可遏止的热望：
我一定要重新做人！
我一定要回去见爸爸妈妈！
一时间，意识里便反反复复只有这个念头了。
缺根筋的人就是这个样子。
准确地讲，小虫并不是缺根筋，而是根本就只有一根筋。他决定了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更改，那怕到了黄河也只会一个猛子扎下去。
在他那极简的思维模式之下，热望立刻就变成了决心——我要重新做人回去见爸爸妈妈，这便是此生至高无上的目标了。
想到这里，小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目标一明确，就像拨云见日似的，整个人就没那么迷茫了。
下一步，就是怎么达成目标的事了。
只是，都猝死穿梭时空到另一个世界成机器人了，想要重新做人回去见爸爸妈妈谈何容易？更何况，眼瞅着探险回去意识就要被抹杀了。
要是别的什么穿梭时空的人，估计连想都不敢想的吧？小虫却没觉着有什么不对。或者，更准确地讲，以他那一根筋的意识和一团浆糊的智脑，根本就反思不到这个层面。
他已经开始一门心思想着怎么重新做人回家了。
边开车边想。
天边那个巨大的黑洞老在眼前晃呀晃的，小虫的智脑里忽然灵光一闪：
我该不会就是从那个黑洞里穿梭过来的吧？
我变成机器人会不会就是这些超自然力量造成的？
看着天边那个深幽幽的黑洞，小虫的心中遐想无限。
就在这时，智脑里忽然闪现几个字:
“暗属性+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