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渊兮看着躺在床上昏迷的行琼，又想起了她那天晚上浑身血迹躺在他脚边的样子。

渊兮觉得自己肯定是魔怔了，他自己都记不清自己在这世上晃荡了多少岁月。而突兀的，有一天他会因为另外一个人走进人世，甚至想倾尽所有对另外一个人好。好像这个人天生就是为自己存在的，为自己而来的。所以他想要倾尽全力的对她好，想让她永远的自在快乐。

“公子，厢房已经为您准备好了。就在隔壁，夜深了，您去休息吧！这我们来照顾着。”先前的小厮领着一位婢女对渊兮说着。“我们都是自小跟着我们家先生伺候病人的，你放心！”

渊兮刚想回绝，后生也跑到渊兮跟前。“公子？您就放心让他们盯着，一有动静我就让他们来唤您。您先跟我去见见先生？”

渊兮想来怕是关于药草的事，便应了下来。离开房间前还细细叮嘱婢女若阿琼醒了一定通知他。

渊兮跟着后生绕过园内曲折的廊庭，到了一池荷塘。在灯火隐约下，渊兮才看到池中心竟有一小阁。渊兮跟着后生向那小阁走去，到了阁子前才发觉真的是一个好地方。夏末秋初，池中的荷叶依然亭亭。晚风徐徐，在阁子里只觉得心静神清。

一进各自便见到老先生正细细看着他的药材。渊兮见老先生看得认真，也不急着出声，只一旁打量起这座小阁子来。要说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渊兮在千山万水中不知看了多少，但心里也不禁对这些巧思人力喝彩。

原来这阁子是老先生特意建来读书的，只求一个清幽。而这小小阁子里收纳了老先生大半生收藏的医书和两大墙药柜里的药材。

渊兮想怕是真的要想当时的摊主好好道谢了，给他们指了一个好大夫！等渊兮打量完老先生的阁子，发现老先生已经看完了药材，原来在这的后生也被打发走了。

老先生看渊兮注意到了他，就示意渊兮与他一起坐到一旁的茶榻上去。

待二人坐下，老先生只先为渊兮斟上一盏茶。“年轻人，你到底是什么人？从哪里来？想干什么？”老先生也不等渊兮回答径直说到“你这药材产地从天南到地北，却无一不是年份极好的，而这些药材多是长在险峻之地，却极为难得。每株药材的品相更是好得惊人！却不说这些药材的保存运输，仅仅要采得这些药材就不知是要怎么样的天地机缘！你如今一下拿出这么多！惊人啊！”

渊兮听到老先生这么说也是一愣。他的经历到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说出来，又有几人信呢？何况这在京城之中，人心难测，渊兮一时到不知如何回答了。

阁外似有夜风起，荷叶摇摆晃出淅淅沙沙的声音，让人心神舒畅。

渊兮缓缓吐了一口气，端起茶盏抿了口后开口。“先生果真好眼力。这药材确实是小子自别处所得。”渊兮说完抬眼看向老先生。

老先生听得此话，神情倒也渐渐放松，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若这都是你一人所得才真会叫人吃惊。只是更让我好奇的是，你又是在哪里得来这些药材的！但凡识货，都知道这些药材价值不凡啊！”

“这......”渊兮只装成为难的样子，不开口。

“呵呵。”老先生见渊兮似有为难的神色，笑了笑“是老夫我唐突了！这些宝物，自是难得的！”

“不是小子隐瞒，只是这些药材也确实是小子巧合下得来的。”渊兮暗暗在心底全了事情始末后，才向老先生开口。“那年小子我与友人上琼山游乐！失足掉下山崖，本以为必死无疑，但竟然被位老人救了下来。那位老先生不仅治好了小子的伤，更把这些药材赠给了小子。只说与我有缘，做给小子的见面礼。”

“咔哒！”老先生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在了塌几上。“你说...琼山？”

“是啊，琼山。”渊兮将老先生的失态尽收眼底，只装作不知情。

“那...那位老仙人可还在那处？你可还找得到他？”老先生的语气又急促了起来。

“老仙人？莫非先生识得那位？”渊兮也不想把事情说得过分，“只是那位可能不是您认识的先生，因为他已经去世了啊。”

老先生闻言似乎更是震惊，“去...去世了！”

“是啊！小子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那位老先生身子就已经极差了。他还说我真是运气好，他年纪大了就极少出门，就那一次出门透透气就救了我！那位只说自己命不久矣，把他保存的药材一并给了小子。也正是小子亲自料理了他的后事才从那山里出来的。”

“你亲自葬的？埋在哪里了？”

“老先生，你是否有旧友也在琼山隐居？小子看您着急的很。”渊兮看着老先生失态，装作不留痕迹的提醒了一把。

“咳！那倒没有，只是那琼山啊...可不是常人隐居的地方啊。”

“哈哈！对啊！小子也听闻那曾是仙人出现过的地方！不过我碰见的那位老先生只是年轻时遁山隐居的老居士罢了。”

“原来是这样啊！”老先生听到渊兮这么说也不知是失望还是松口气，“你小子真是好福气！”

渊兮与这位老先生又在阁子里喝了两盏茶，才知这位老先生姓习名岚。家里就是名医世家，祖上几代人皆是宫中御医。习老先生年轻时也在宫中坐诊，只是年纪大了便离了职，只自家开了家医铺给家里小辈练练手，偶尔精力好时也亲自去开开义诊。而渊兮也顺势化名渊溪，只说是带阿琼上京求医。

习先生年纪大了，二人聊了一会便精力不大好了。渊兮刚想开口让先生自去休息。门口小厮边来传话了。“先生！公子！姑娘醒了，只说要见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