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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经验医学阶段
人类从生物界分化而成为人经历了漫长的过程。在社会劳动的基础上,人的头脑开始发达而产生了思维,同时产生了人类特有的第二信号系统——语言。有了语言,人类就能彼此交流经验,并可靠口述而流传下来、积累起来,这就形成了人与动物本能医学的本质区别。
在人类还不懂得使用火的时代,人类主要靠采集、渔猎为生。有了用火的能力之后,人类又逐步掌握了对各种动植物乃至天然无机物的加工技能、知识。在这个长期演进过程中,人类根据自身的体验,逐渐熟悉了各类物质(尤其是最易于获得的植物)的营养、毒性和治疗作用,从而产生了“药”的概念。我国自古就称药物书为“本草”,而欧洲自古就称药物为“drug”(即干燥的草本),这也说明药是从植物开始的。最先认识的药物可能是属茄科植物的止痛药和对消化系统有刺激的植物。
人类的狩猎和畜牧活动促进了人类对损伤救助知识的进步(如创伤、骨折、脱臼的治疗),同时认识了动物的营养价值和药用价值(如以动物的脂肪、血液和骨髓来治疗疾病,动物内脏入药)。
由于人类长期而多次在矿泉中洗浴,发现了矿泉的疗效。随着人类采矿和冶炼时代的到来,人类通过煮盐,发现盐水明目和芒硝泻下,从而逐渐产生了矿物药。
经验医学的一个重要体现是对病因学的理解。由外因所致的疾病会很容易被认识,有一大部分疾病如疮伤、表面损伤及皮肤寄生虫病等都容易找出原因并将其消除。但原始人对一些不可思议的生命现象如妊娠、分娩、生长变化、死亡等并不能通过感官来直接了解,于是他们便将其归之于至大至远的超自然的神。
随着人类对防病治病经验的不断积累,某些个体在这方面具有特殊的经验,从而在群体中成为崇拜的对象,而这些个体同样对一些不可抗拒的自然力量无法理解,从而导致巫医的产生。应当说巫医的产生和职业化是社会分工进化的一个重要表现,它使一个群体中最有经验的行医者成为职业医生,从而能够积累更多的医学经验。这无疑是一种人类的进步。
巫术对医学的发展至少有两个重要贡献:其一是巫医在他或她生活的那个群体中是最出色的贤哲,而医生的专职化又使得他们能够积累更多经验,从而推动了医学的发展;其二是巫医将不能医治的疾病归咎于超自然的力量,由此产生一种对自然的膜拜。由于巫医具有神与人之间传递信息的特权,从而促进了巫医对自然界、日月星辰的了解,也使其将自然与人类的关系结合起来,并用于阐述疾病的产生和治疗的关系,进一步导致了朴素医学理论的萌芽。因而可以认为,在经验医学的早期阶段,巫医起到了促进医学理论发展的作用。
宗教的问世使得巫师的消灾祛病职能更加专业化,也就是说,寺院医学也是从经验医学和巫术医学自然发展而成的。为了满足族群健康、繁殖的需要,宗教日益发展,施用巫术医学成为师传秘术,渐渐有了精通鬼神知识的特种阶层。因此可以认为,先于巫术医学和寺院医学的经验医学是依赖着巫师兴旺发展的,有时依赖具有天赋的人才,有时却生长于神秘的暗影之中。宗教史与医学史有着密切关系,因为宗教与医学的目的相似,全是防范邪恶灾祸。千百年来宗教场所成了医学的中心和学校,一大批高水平的医生在这里问世,而同时引导经验医学步入朴素理论医学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