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厄文戴尔
“赛巴斯蒂安怎么还没到，我记得这家伙可是很守时的，陛下，不如派出龙禽卫前去看看，以防出现什么意外？”眼见日影渐长，皮特提议道。
讲到这话，坐在一旁的厄文戴尔总督布维尔可不乐意了，他插过嘴：
“我亲爱的皮特公爵，龙禽卫可是德玛西亚的底蕴，厄文戴尔培养的每一只龙禽都来之不易，怎么能随便为了一个伯爵而随便动用呢？”
“一个伯爵可不值得动用龙禽，当然要是为了你的私情，那我没话说，公爵您还是有这个脸面的！”厄文戴尔总督布维尔故意重咬伯爵两字，似乎在提醒皮特公爵，赛巴斯蒂安的身份。
“布维尔，这么多年未见，你倒还是一样的刻薄，好歹他也曾经是你的姐夫呀，就算你和他断绝了关系，难道你连外甥女也不关心了？”皮特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妹妹旁边的矮人布维尔。
“可从来没有人说过我刻薄。”布维尔反驳道，他的声音听起来正如他侏儒般的身高一般，稚嫩极了。
“那是没人敢。”皮特说。
布维尔摆了摆手，从腰间摸出了一根雪茄叼在了嘴上，那是一根绅士型的长雪茄，淡黄色包装，烟头上印着一只远眺的小黑鹿。
布维尔深吸了口气，然后重重地将烟圈吐出，脸部的肌肉随之微微颤抖动着，表情舒坦极了，做完一切后，他故意将一边的嘴角撅起，对皮特做了一个笑脸，看起来嚣张，跋扈到了极点。
“布维尔总督，这可是国王的行车不是你的厄文戴尔。”盖伦的姑姑，大元帅缇亚娜用力挥散周围的烟雾，扭过头打量着身边这个叼着雪茄的男子。
布维尔五官挺立，纵使年龄偏大但面部看起来依旧清秀，倘若不是身高问题，恐怕曾经也是一位俊美的男子。
“国王以前和我一起扛盾的时候可从没介意过我抽这烟呢，那时候我们的皮革上除了浓浓的血腥味外，就只剩下烟味了，人们只爱大烟。”厄文戴尔依旧爱穿皮革短衣，他命人将坚硬而不软和的皮革做成内衣，穿在了最里层。
外面则搭配着一件黑色的毛绒短大衣，从脖子处一直裹到脚跟。
布维尔转过身，低头轻嗅着大元帅缇亚娜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眼里满是迷离，他露出一口黄牙，笑道：“当然现在大家可能更喜欢香水，毕竟这是和平的味道，而战争没人会记得。”
盖伦的父亲从厄文戴尔总督口中听出了藐视的意思，不过，嘉文三世的确比以前要松懈了许多。
恐怕没人能想到如今这个坐在行车中间，留着满脸络腮长胡，走起来都会吃力的胖子曾经竟然是万人敬仰的战神吧，皮特觉得倒真有可能是女人的温柔和怀里的香水迷惑了国王的心智。
否则他怎会如此呢？
缇亚娜见布维尔有些针对某人，便接过话，“即便我出生晚，可我也记得剑家也曾为国王扛过盾呢？何况他本人也即将成为国王的亲家。”
“国王的亲家又怎么了？”布维尔讽刺道，烟自他口中吐出，朦胧的如同清晨的白雾，冰冷，刺骨。
“那当然，怎么比得上厄文戴尔的公爵，噢，不，人家都叫你总督，德玛西亚第二个国王呢。”
“这话我可没说过，这里谁人不知道皮特和劳伦特家的关系呢。”布维尔总督冷哼了一声，但却没解释。
一旁的拉克丝听到龙禽倒兴奋了起来，她毫不在意父亲和那个身高不及父亲一半，始终穿着棕色皮革衣的矮人之间的对话，只是偷偷掐着盖伦的手臂。
盖伦自然懂这妮子的意思，她是想看龙禽了，可如此正式的场合，又怎么能任由她胡来，于是他正襟危坐，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直到拉克丝一用力，盖伦不得已才痛叫一声。
众目睽睽下，盖伦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尚在休息的国王也在这时睁开了眼，不知是因为两位公爵之间的争吵还是这一声突然其来的惊叫，这是盖伦第一次正视国王的眼眸，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啊，历经沧桑却又慈祥。
倒是嘉文皇子看出了盖伦的尴尬，他靠近了国王，在其身旁低声耳语了几句，于是国王看向了布维尔总督。
“去罢，派出龙禽，派出这世间唯一强大的天空王者。”国王命令道，他虽然肥胖不已，可的声音依旧雄浑，有力，宛如最古老的号角长鸣。
“遵命。”布维尔总督瞥了皮特一眼，他转过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国王轻轻鞠了一躬，随后便站在行车边上，从镶满了宝石的腰带上抽出了一柄金灿灿的短刀。
顿时，在场所有人的视线无不被这黄金制造的短刀吸引过来。
而这就是纳什之牙，传说是用这个大陆最为恐怖的生物，纳什男爵，一只恶龙的牙齿融合黄金打造而成的。
盖伦也登大了眼，这是他第二次看见这柄短刀，即便相隔数尺，他依旧也能感受到短刃上的锋芒。
“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生物，连牙齿也这么锋利。”盖伦在心里感慨，突然又疑惑的小声喃道：“可又是谁能从恶龙的身上取下它的牙齿呢？诸神么？”
“诸神可不会取龙的牙齿，我听赵叔叔说，是一个穿紫袍的蒙面人从纳什男爵嘴上取下的。”拉克丝竖起手，悄悄在盖伦耳边说道。
“一个穿紫袍的蒙面人。”盖伦怔了一会，扭过头，“一只大龙禽而已，要是有人知道它的位置，你哥哥我亲自上也能打断它一两个牙齿。”
“我呸，臭不要脸，我记得你上次你连一只小龙禽被制服不了，好像后来还摔的不轻。”拉克丝鄙视道。
“咳咳咳，意外，意外。”盖伦摸了摸头发，“看龙，龙禽要出来了。”
他扯过话题。
在众人的期待中，一声刺耳的龙吟自天空中传来，紧接着，云朵之上出现了一团阴影，一只巨大的银色龙禽展翅翱翔，自天际极速而下。
这是一只长数十尺，高两米有余的银龙，有着一身精美绝伦的纹路，宛如银币的白色鳞片顺着纹理层层覆盖。
龙禽在厄文戴尔总督布维尔的控制下匍匐在地，银龙喘着粗气，胸口不停地震荡，它始终低着头，眼神低垂，从未正视过布维尔，或者说纳什之牙。
“好漂亮。”拉克丝在一旁惊呼。
盖伦则在计算着银龙的尺寸，他用双手划着银龙的翅长，估计银龙双翅全展恐怕足以遮盖国王大道的八车道。
国王的双眼依旧紧闭，但是嘉文皇子却将视线紧紧放在了布维尔手上，他无法想象这么重要的东西，父亲为什么会任由这个男人保管，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这可是会动摇这个国家根基的呀？
“比如说叛乱？”皇子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