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枝独秀
“你往内线进去，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俞菲尔挥手示意宋光靠近禁区。
“哦。”宋光正无意识地站在圆弧线外，被俞菲尔这么一赶，才意识到自己是队里最高的人，慢慢地走进去，对方最高的铁军寸步不离。
俞菲尔站在中圈持球，秃头大叔跑来接发球，大黄紧跟在身后。
也许是手滑，也许是紧张，秃头大叔竟然没接住这个正面发球，球从他手上掉出，正好落入了阿彪手中。
“谢谢啦！”阿彪直接笑纳。
攻守转换，大黄已经离开秃头大叔身边，往内线冲刺，目光投向阿彪。
阿彪心领神会，一个击地空切长传，精准到位。接球后大黄已杀到篮下，纵身一跃想要直接上篮。
“岂能让你得逞！”已在篮下的宋光条件反射性地高举双臂，又不敢用力起跳，轻轻踮起脚尖，也足够对大黄进行干扰。
大黄看着篮筐，手拉过球，在空中塞给了宋光身后，埋伏已久的铁军。
“糟糕！被骗了！”等宋光意识到，已经为时已晚。
铁军用一个无人盯防的小勾手，轻松写意得了开门红。
黑队1比0领先，现场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声。
宋光充耳不闻，篮下持球开始找人，他的眼角瞥见了已经落位在左侧底角圆弧线的秃头大叔，一个不看人传球。不管是力度还是角度，都让接球的秃头大叔感觉到舒服。
“原来他还有这个手活？”惊喜的俞菲尔都看在眼里。
面前空无一人，秃头大叔气定神闲，一个接球远投，篮球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篮下的宋光举头目送皮球从篮筐左侧飘向了篮筐右侧。
好一个干干净净的三不沾。
“哈哈哈！”捡到篮板球或者说是“对方传球”的铁军忍不住笑出声来。
“乔丹大爷，厉害！”
“我看他一身装备，就知道出手不凡。”
……
场下的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嘲讽。
铁军一个高传给到了弧顶的阿彪，俞菲尔上前盯防。
阿彪本可以直接利用相差20厘米的身高优势干拔跳投，但看见俞菲尔认真的防守姿势，他也不敢欺人太甚。
“过他！”场下有人喊着。
阿彪听完开始运球，俞菲尔压低了重心，双手张开，盯着对方的胸口和球。
突然一顿快节奏的换手运球后，阿彪把球往左边一抬。
“他要变向！”俞菲尔预判了对方的球路，伸出手准备抄截。果然如她所料，阿彪把球换到了右手，然而却没成功抢断。因为阿彪使出了一个后撤步，拉开了和俞菲尔的距离，持球大号远投。
准备抢篮板的宋光看着这个笔直的球路，判断出:“力道小了一点。”
果不其然，球在篮筐前沿弹了一下，宋光已经落位在此处，随时要把球收入囊中。
不料，球又弹了一下，进篮了。
没卡到抢篮板绝佳位置的铁军舒了一口气，对阿彪吼道:“下次不要这么浪了！”
阿彪尴尬地笑着，回复了“OK”的手势。
由于秃头大叔的三不沾，宋光这次把球分给了俞菲尔。
面对女生，阿彪可不放松，做好了防守，毕竟对方也在球场投以完全的专注。这是给对手最大的尊敬。
俞菲尔做了几次胯下运球和体前变向动作。
阿彪看到这一套，觉得在女生身上不多见，忍不住夸赞:“你的基本功不错。”
俞菲尔冷淡地回道:“谢谢哦，这个我自己知道。”
对方毫无破绽，无奈的她找不出突破口，只好把球传给父亲。
“啪！”一只大手半路抄截了篮球，原来大黄早已看破传球线路，绕到了秃头大叔的前方。
快速把球带出圆弧线后，大黄扬手把球传给了空切的阿彪，俞菲尔紧跟身后，但已落后一个身位。
这一次，宋光卡住了铁军，有了前车之鉴，不敢再失位漏防。
阿彪腾空跃起要上篮，好在秃头大叔反应很快，从左侧边过来跳起补防，手已经封到了面前。
但球不在阿彪手上，已被拨到了右侧跟进的大黄，一个轻松挑篮得手。
“哇！”场下的人乐开花，连续得手，黑队已经4比0领先。
“这样打会输呢。不过与我无关吧。”宋光挠着头心想，这确实是一场实力悬殊的对抗，尤其自己现在被迫站在内线，更让他浑身不自在。
接下来果然如宋光所料，临时组建的花队面对经常磨合的黑队，攻不进，也防不住。
花队唯一进攻选项只有秃头大叔的中远投，俞菲尔也没有出手，不断喂球给父亲。大叔投了第二个三不沾后，总算碰上了篮筐，打铁声此起彼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黑队得了9分，花队依然被零封，即便如此，球依旧在秃头大叔手上。
“乔丹叔叔，让一让我呀。”大黄面对着秃头大叔笑道，他早就想嘲讽一次他的全副武装。
秃头大叔见对方防守涣散，在圆弧线外右手慢慢运球逼近，突然压低重心，一个加速爆炸变向，从左边过了大黄，马上急停中投。球在空中划过，这次的抛物线跟之前几次完全不一样！
宋光预判:“这球会进！”
“唰！”球穿过篮网，擦出清脆的声响。
花队总算破蛋，大汗淋漓的秃头大叔高举右手，比了两下投篮手势，笑道:“我热身开了。”
“有点意思呢。”宋光看着自信的大叔，也乐了。
阿彪运球来到大黄身边，提醒道:“不要松懈，我们还没赢呢。”
“偶尔偶尔，他投了那么多次，总该进球了。”大黄噘着嘴，觉得这完全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小概率事件。
就在两人说话时，俞菲尔早已悄无声息上前，快准狠抄截了篮球，把球传到了站在圆弧线上的父亲手上。
大黄反应迅速，三步并作两步，已经快靠近他。
只见秃头大叔踮起脚尖就要投球，大黄怕来不及，直接跳起要封盖。
大叔哪有起跳？收起投球假动作，压低重心，一步过了大黄，往篮下冲去，铁军位置已被宋光卡住，禁区内一片光明。
丢了球的阿彪上来补防，年轻又有速度的他追上拦截，一手重重地打在了大叔手臂。大叔沉稳持球，在空中对抗干扰，扭曲身体，重心不变，强行出手，打板上篮成功。
“黑队13号非法用手犯规，黑队累计一次犯规。”端线持手机的男子帮忙传达出了裁判的判罚。
阿彪喘气看着大叔，对此判罚无话可说，自己已经尽力，也确实下手了。看着这23号的公牛球衣和同样光滑的头顶，那一刻，阿彪甚至有自己对位上乔丹的错觉。
黑队球权，大叔叉着腰气定神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这大叔为何如此厉害？
“喂！我想起来他是谁了！”场下一个男子突然大声喊道。
他身边的同伴着急地问道:“是谁？”
那男子抱着头，惊慌地说道:“鲁德大叔啊！南溪公园的单挑王，你们别看他年长就小瞧他。我看过他的比赛，过我们这些年轻人如同过清晨的马路。我不知道他怎么跑北溪公园来了？”
“这鲁德大叔什么来头，这么厉害？”
那男子低头开始在手机上查找相关资料，这一查，更不得了。
“俞鲁德，前国家队主力后卫！”所有人看到这条信息，都惊呆了。
“啪！”就在人们讨论时，鲁德大叔看清了大黄的运球路线，抢断成功，把球传给了外线的女儿，自己跑到空位后，接球又一记中投命中。
此时，他就是这片球场上最靓的仔。
所有比赛人员也大致听到了场下的讨论。
阿彪把大黄和铁军凑在一起说道:“对方就是传说中的‘鲁德大叔’，不要松懈，该包夹就包夹。除了他，其他两人都没出手过，可以大胆放空。”
“原来是鲁德大叔，我好想找他签名。”原先对位的大黄已经变成了迷弟。
阿彪拍着他的肩膀:“没什么稀罕，打赢他，以后就有人要你的签名。”
“你这样说，我差点就信你了。”大黄苦笑，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自从鲁德大叔找回手感后，他就拿对方没辙了。
鲁德大叔发威后，黑队并没占到多少便宜。内线的铁军开始注意到，从宋光身上讨不到好处:“这个穿皮鞋的，下肢力量不差。”
宋光总能准确地卡住铁军要球的位置，让他浑身不舒服。
而阿彪那边，依然打得很“君子”，不敢倚靠身体素质差异来“碾压”俞菲尔。“欺负女生”是野球场人人不齿的行为，对位上女生，他反而要收着打。即使身为防守漏洞，俞菲尔也是卖力防守，并没有让阿彪有太多自在的出手机会。
大黄原本就技术粗糙，靠的就是劲爆的身体素质打球。面对核心力量不俗的前国手，再加上对方老辣的防守经验和专注的防守态度，频频出现失误。
不知不觉，时间过半，由于不是正式比赛，阿彪申请了半场休息时间。俞菲尔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看向裁判手机屏幕，露出一丝笑容。花队虽然以9-11落后，但是现在势头明显好过对方。
宋光看着比分也觉得不可思议，自己游手好闲了半场，只靠大叔的火力竟能追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