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上市的平面媒体遭遇困境

计算机报在江文雁的带领下，仅三年的时间，已经连续创下8000万，1亿，1亿6营业额的辉煌战绩。这期间，不仅分出了电脑工作室，网络工程师等独立发行的媒体，同时还创立了计算机信息技术投资，计算机信息技术咨询，计算机网等，各自的领域都小有建树，当然，也非常顺应时势的计算机网站，最见成效。网站将报社的编辑内容，电脑及配件的评测内容，咨询内容以及一些顾问报告，都会在网上有所体现，网站的广告如今比计算机报的媒体广告都好做。

在资本市场不断高涨的时代里，江文雁所带领的计算机报，一度为电子信息集团创造了神话般的业绩。海南那边有一家做旅游房地产的，就快要退市的企业发现了计算机报业集团，希望可以由报社接手，让报业集团借他们企业的壳上市，也挽救一下他们海南集团公司。报社领导考量再三，终于决定以计算机报的营业额及利润为切入点，借壳上市。上市时先装进计算机报社的亮眼业绩，其他那些分离出来的媒体，网站，咨询公司等等做大做强后，再往上市公司的业绩里装，顺势而为，打造资本市场里第一家，专业性的上市媒体公司。

本应一切都向美好的方向发展，可是，正如云总编所推测的，平面媒体越来越不好做。客户的广告投放，向机场路牌和互联网媒体在逐渐转移。时代正在改变，更有一些传统的传媒正在遭遇淘汰。

沈凌肖也在一年一年地消耗着她能消耗的最大的能量，但面对这样的环境，也是无力回天。

沈凌肖的性格温和，同广告部的每一个销售经理都无话不谈，是最好的知心姐姐。每当业务完不成，或离所计划的目标越来越远时，扛雷的永远是沈凌肖。有时，她也实在不忍心让广告部都受到连累，会主动提出扣自己奖金和扣假期。这么多次自己扛雷，江文雁发现一个问题，如果广告部实在因为任务完不成就消极怠工时，她就会当着大家的面开始冲着沈凌肖大发雷庭，甚至像老师训学生一般地训叱，毫不留情。每次这样做完，都会稍有改善。

通常这个时候，江文雁一句话也不说。可是广告部的女孩子们却都红了眼眶，感觉沈凌肖是在替她们受委屈，真的好心疼沈主任。看时间不短了，江文雁还会怒呵着，“沈凌肖继续留着，咱们的话还没说完，广告部其他人先去工作吧！”

甚至已经有新聘进来的小姑娘是哭着离开的会议室。其他人一走，江文雁就会换一副嘴脸，“怎么样，我这苦肉计还行吧？你就是太仁慈了，对她们就得上手段。”

沈凌肖苦笑一声，“这种形势，你逼死几口子，任务如果完不成还是完不成啊。我在想，咱们前两年的步子是不是迈的也太大，太快了，根本不给自己留余地啊。”

江文雁却一语道破天机，“就算前两年的步子迈小了，现在的广告该拉不来也是拉不来，云总是对的，之前的钱抢过来了，也就抢到了，之后，已经预测到互联网的时代会来，确实没有办法改变时代，只能顺应时代。”

江文雁看了一眼委曲巴巴的沈凌肖，安慰到，“用你做挡箭牌对付那些小丫头，别生气啊。我看她们一发觉任务完不成，要扣奖金，情绪就一泄千里，也太消极了。不能不用你来刺激她们了。她们心疼你，看你被训成这样，一定会反省自己的。有点儿效果，你这顿骂就没有白挨。”

沈凌肖接着摇头，“你是领导，我也只能是给你当枪使。只是不知道你还能使几年。”

最差的一段时间里，沈凌肖特别孤独，她还是经常很晚回家，但已经不是因为开会，而是，都夜深人静了，广告还尚未凑齐，印厂的人在这里等着，她就守着上面画满空白版位的广告排位白版发呆。她也不能平白无故地给要好的客户上一期免费广告，而且一旦这样，广告更不好卖了。

多少个夜晚，沈凌肖将广告部的人放走了，自己还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把这期还开着天窗的广告补齐。

“浪哥吗？不好意思啊！这么晚，忽然给你打电话。我们这期的产品版封面广告呢，原先那家公司的广告文案里有一处违反广告法了，挺严重。刚刚被我们审核老师发现，实在是上不了，不然我们会被罚的很惨的。要撤下来就只能开天窗了，你看看，你能不能把之前你做过的广告再上一次啊，江湖救急。我可以在原来的净价上再打5折。对，2万8就可以在产品版上来一期封面。广告合同后补可以的。谢谢啊，帮了大忙了！”

每次完成一次填补广告天窗的工作，沈凌肖就会像，心都被掏空一样的难受。她为她说的谎感到内疚，又为下一期的天窗感到担忧。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唯一可以安慰一点的是，同样的专业平面媒体，业绩没有几家好的，相比之下，计算机报还是行业里领先的报纸。沈凌肖请市场部斯寻，专门设计出了好几版计算机报内部宣传广告，和一系列要召开的研讨会的内部主题广告。这以前哪里需要专门打广告啊，广告部的销售人员一通知，全都知道了，明显的就是为了填补空缺广告做的备份，但不这样做，又能怎样，这也是避免影响报纸发行啊。

广告部的每一个销售确实都是十分心疼沈凌肖的，但是她们也无济于事。

看着沈凌肖日益消瘦的面颊，张隽赫有些受不了了，“咱不干了行吗？转个行业吧，从广告公司转到报社也快六年了。咱已经奉献的差不多啊！”

沈凌肖说，“我也想过了，确实想离开了，张婧好也快要小升初了，帮她选学校，盯着她毕业考别出问题，其实这一年挺关键的。但我就是心疼广告部的那些姑娘。我要撤了，她们怎么办啊。我心里素质好，面对那些没有广告的空版，我能想出各种方法来糊弄，可她们也没有经验，到时候，印厂开不了机，耽误了印刷，唉！不可想象。”

张隽赫就那么看着她，“照你这么说，这个地球缺了你，是不是还不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