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凌莫寒看着玉至暖离开的身影，不由的握拳，他以为至暖只是在与自己赌气，可刚刚他竟然无法从她的眼底寻到任何一丝违心的情感。似乎那就是她真心话，毫无一丝破绽。就连在自己说出那句他曾经的承诺之前，她也未有一丝的反应。
玉至暖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你的心里究竟装了些什么，才能将他们的过去忘的如此干净，可明明刚才，她又如此的吻着自己。
凌莫寒看着皇帝的脸色不对，这才走近了些问：“皇上，您没事吧？”
“你说，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凌莫寒背着身，在夜色下让人看不清他的脸，更摸不透他的心思。
不过，刚刚皇后的脸色似乎也不是很好，莫非两人吵架了？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说：“臣不知。”
“罢了，陈愕你可有过心仪的女子？”皇帝问。
“未曾。”
皇帝转过身，笑了笑：“等有朝一日，你有了心仪的女子便尽管告诉朕，到时，朕会为你做主的。”
“谢皇上。”陈愕道，脑海里却不禁浮现出刚刚秦楠的画面，于是又问：“皇上，都说这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您说女子为何总是这么无缘无故的就生气了？”
凌莫寒顿了顿，看向那道房门：“朕也十分的想知道。不过有时候这生气也可以代表着在乎。”
自打阿暖进宫后她从来都是淡漠的，其实很多时候，他都宁愿玉至暖朝着他生气，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觉得，他的阿暖是在乎自己的。
陈愕站在原地，眉头紧锁，却怎么也想不通这生气如何与在乎扯上了联系。
凌莫寒见陈愕百思不解的模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总有一日你会明白。”
就如自己一般，在至暖至前，面对那些女人的无理取闹他从来只觉得厌恶，可她之后，他讨厌她那副总是如此冷静乖巧淡漠的模样，只希望有一日，她能像那些女人一般，为他无理取闹一次，为他争风吃醋一次。
“走吧。”凌莫寒摸了摸自己唇，然后道。
“是。”陈愕答，准备离开之前，他看着屋顶上的那两道身影，想了想，还是犹豫的说：“皇上，这次出宫，还是将暗影带着吧。”
凌莫寒看着那道房门，没有一丝迟疑：“不用，他们在这，朕也可以放心些。”
陈愕点了点头，不在多说。因为一旦皇帝决定的事，谁都无法改变。看来这一路，他得用点心了。
两日后，御春山庄。
御春山庄位于邺城南面的春城中，那里四季如春，因此而得此名。这也是凌莫寒将唐雨凝安置在这里的原因。
毕竟她身上的寒毒经不起北邺的冬季。当然这也并不是将她安置在这的唯一理由。
“皇上，你终于来了！”当凌莫寒一入御春山庄，唐雨凝便拖着柔弱的身子迎了上来。
她面色苍白，即便在这里的夏季，也仍然穿的如同冬日。
“雨凝，近来身体如何？”凌莫寒扶住唐雨凝问道。
“咳咳，不过还是老样子罢了。”唐雨凝笑着说。可这笑里终究还是带了一些落寞与不甘。
要知道，原来的她从来都是生龙活虎的，是被大家捧在手心里的公主。可如今，她除了自己的身份与骄傲，却连走路也要人的搀扶了。不过为了可以得到凌莫寒的心，一切都值得。
“你身子不好，以后就不必特意出来迎朕了，去里屋吧。”凌莫寒看了一眼唐雨凝，有些愧疚的说。
毕竟，她如今这样，与自己有些很大的关系。
不过，他眼底的愧疚很快被一股子的狠绝深沉代替，让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唐雨凝被凌莫寒搀扶到继续后，笑着抱住了他，一脸满足又期待的问：“皇上，这次还是只留三天吗？”
凌莫寒笑着将唐雨凝推开，然后去一旁到了一杯热茶给她：“嗯，宫里还有事，离不得太久。”
唐雨凝将茶放在手心，睫毛颤了颤：“皇上莫不是回宫见皇后吧。”
“这语气，朕听着怎么这么酸呢？”凌莫寒漫不经心的逗趣道。
“皇上总喜欢这般打趣我。”唐雨凝娇媚的说。
凌莫寒只是笑着，却不说话。
“皇上，这次真的不能多留些日子？虽然凝儿知道皇上娶至暖是为了我的身体，可毕竟，你们幼时相识，凝儿还是会担心的。”唐雨凝低着头柔柔的说，语气还带了一些若有若无的委屈。
毕竟，那时候是玉至暖先出现在凌莫寒身边的。
不过她能把凌莫寒从那个玉至暖身边抢第一次，就能抢第二次。
所以，玉至暖，就算你成了他的妻子，也不过是暂时的。因为凌莫寒是她唐雨凝的，也只能是她的。
“凝儿。”凌莫寒微微皱了一下眉毛，然后看向唐雨凝。
唐雨凝见此，抓着凌莫寒的手渐渐松开，她了解凌莫寒，知道他这个表情代表着一丝不耐烦。
“好了，知道你忙，凝儿不会再打扰你的正事。”唐雨凝也不恼，毕竟她知道，在凌莫寒的心中，没有什么可以比得上国事，这是她很早之前就知道的事。
不过只要不是因为其他女人，尤其是那个玉至暖，那么她也认了。
“这次朕从宫里带了许多西楚的吃食，想来你会喜欢的。”凌莫寒笑着说。
“知道皇上对凝儿最好了。”唐雨凝搂住凌莫寒的脖子，欣喜的说。
只是唐雨凝在抱住凌莫寒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凌莫寒头顶的玉簪子，他从来都不会戴那种玉簪子的，而且从质地做工上来看，不过是一枚再普通不过的玉簪子，所以这根本不像是凌莫寒若做的事，于是她狐疑的问：“皇上怎么突然带起这种玉簪了？”
“凝儿觉得不好看吗？”凌莫寒笑了笑，然后不动声色的躲开了唐雨凝试图触碰那只簪子的手。
“皇上带什么都好看。”唐雨凝说。
“好了，时候不早了，凝儿也早些休息吧。”凌莫寒起身，将唐雨凝扶到了床上，然后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安心睡觉。
“皇上，至暖到底何时才能答应救凝儿？凝儿又何时才能回宫？”在凌莫寒离开前，她拉住了他的手，颤颤的说。
“凝儿着急了？”
“凝儿只是不想再与皇上这么两地分居，凝儿想皇上了。”唐雨凝说完，泪水不由的落了下来。
凌莫寒看着她的泪水，然后说：“会的。凝儿放心，朕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唐雨凝看着凌莫寒离开的身影，尤其是那枚玉簪子，那颗心终究开始不安起来。
要知道，她也曾经在凌莫寒的正元殿内见过一只玉簪子。
就是他生辰那日，她准备了礼物，好不容易打通了正元殿看门通报的太监，准备偷偷给他一个惊喜。她当时抱着一颗欣喜的心，蹑手蹑脚的进去，生怕被凌莫寒发现，而凌莫寒也确实如她所想那般，并没有发现自己是何时走到了他的身后。
因为那时的他思绪并不在自己的身上。
他的手中紧紧的握着一把做工精致的银梳子，眼睛却死死的盯着一只细长的木盒子，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唐雨凝出于好奇，走进了一些才发现那木盒子里装着的是一只做工十分精美的玉簪子，一看便是女子之物。当时，唐雨凝心下欢喜，以为着这簪子是他要送给自己的。毕竟这些年，凌莫寒对自己的宠爱是有目共睹的，只要她想要了，他都会给。所以唐雨凝也理所当然的认为，在他的心里，最爱的女人必然是自己了。
可当她满怀高兴的用手去触碰那跟玉簪子时，那木盒已经被他盖上，连同着那把银梳子，一起放到了一边。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分的犹豫，因为那是下意识里的动作。
那时，唐雨凝愣了一愣，终于在凌莫寒那微冷的表情中知道，那不是送给自己的，可那明明是女子之物，他要送给谁？
这一念头既出，就像只不听话的猫一般，一下一下的挠着自己的内心。
后来，终于有一日，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那颗嫉妒的心，便借送汤的理由，在正元殿内偷偷的打量起来。
因为这一次，她发现无论自己怎么打通门口的太监，他们都无动于衷，不再任由自己偷偷进去，她还发现，那守门的人也不再是先前的那两个熟悉的面孔，至于他们去了哪里，唐雨凝不得而知。
她趁着凌莫寒认真处理奏折之时，悄然的走到平时放置他生活起居的那张桌子，果然那把小银梳整齐的躺在那儿，只是那只木盒子却始终寻不到它的踪影。于是她拿起了那把银梳子，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外形上小巧精致，像是女子之用。她想或许是自己想多了，这也许就是哪个宫女放这给皇帝梳头用的。
可是她忽然想到，那日的凌莫寒将这把银梳子紧紧握在手中的场景。若是当真没什么特别之处，那么他绝不会将这梳子握的如此之紧，像是什么重要之物。
想到这，唐雨凝不死心的再一次研究起了这把小银梳，终于，在那把银梳子的边边，她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字“暖”，玉至暖的暖，那一刻，她才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凌莫寒在街道上的一家首饰店中，他也曾望向一只玉簪子，然后喃喃自语道：果然，还是玉簪子最适合阿暖。
不过那时的唐雨凝听的不算真切，加上那些首饰带来的快乐感，让她彻底忽视了那句话。如今才算想起来。
也是那时，唐雨凝第一次对自己有了怀疑，是不是在凌莫寒的心中还是有着那个玉至暖的。
因为，那一天，是凌莫寒第一次对她发了冷脾气，他厉色走到自己的面前，将自己手中那把银梳子子狠狠的抽走，然后派人将自己送了回去。
那时她只觉得委屈，与凌莫寒发了一通脾气后好几日都不曾来找过凌莫寒。可过了一段时间，她就开始慌了，因为那段时间，凌莫寒从不曾来找过自己，似乎将她彻底遗忘了一般，后来，终究还是她忍不住，去了正元殿主动求和，二人才算和好，然后闭口不提那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