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只可惜,现在还是春季,看不到那幅美景,要不然,这皇后定然喜欢,因为足以相配。
等等,梅花,凤栖宫,皇后,陈愕的心头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你这人莫不是看傻了吧?”秦楠看着跪在地上行礼,却一直盯着暖儿的陈愕微微皱眉。暗想,这陈愕看起来长的不错,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没想到也是一个好色之人。
“臣知错。”陈愕反应过来,连忙认错。
“无碍,起来吧。”玉至暖淡淡的说,见一旁的秦楠似乎还有意见,想再说些什么,于是连忙拉住了她,让她不要多说,毕竟,一会出了宫,她们二人打算甩开他,若弄得难看了,总归不方便。
秦楠也是聪慧之人,明白了至暖的意思,也不再多说,只是微微的瞪了一眼陈愕。
“娘娘,臣斗胆,有一问题想问娘娘。”陈愕没有起身,直直的看向玉至暖说。
“你问。”至暖有些探究的问。
“娘娘可喜欢梅花?”陈愕耿直的问。
玉至暖与秦楠愣了一愣,然后相视一笑,这算什么问题?
“喜欢。迎风斗雪,凌寒独放。”至暖点头,却也有一丝怅然,寒山最美的就是梅花,可惜在这深宫之中却是见不到了。
秦楠也被这问题逗笑,怕是一个傻大个,于是说:“我们娘娘最爱的就是梅花了。只可惜,你们皇宫...”
陈愕听完,若有所思,原来皇后最爱梅花,他的心中那个猜测似乎有了一些眉目,只是君心难测,也许是自己多想了。
“不必可惜,皇上如娘娘一般,也最爱这梅花,早在几年前便已命人在这凤栖宫的院落中种上了梅花,等到了冬季,皇后便能在此欣赏到整个皇宫中最美的景色。”陈愕开口道。
玉至暖听完,不同于秦楠的意外,她的眼底更多的是一抹让人看不懂的复杂,她沉默了半响,才淡淡的对跪在地上的陈愕说:“走吧。”
离开凤栖宫时,玉至暖的视线不由的撇向那陈愕所说的庭院,嘴角不由上扬,原来你也爱梅。
玉至暖玉秦楠二人更着陈愕走到宫门口,却不由的停住了步伐,包括陈愕眼底都是惊愕,然后跪下:“微臣见过皇上。”
“奴婢秦楠见过皇上。”
唯有至暖一动不动的看着凌莫寒,微微皱眉。
诺大的宫门口,唯有两人直挺着腰板,理直气壮的站在彼此的对立面,颇有种势均力敌,旗鼓相当的意思。
不过现在可不是探讨这个的时候,毕竟在他们面前站着的是这北邺的皇帝,跟随在皇帝身边的小李子不由的擦了擦冷汗,然后暗暗的示意皇后行礼。虽然皇后为当今唯一一个能与皇帝携手并肩之人,不过帝王之心难测,若他不喜欢的,那这个皇后便只是一个身份,一个空壳。
虽然在小李子的心里知道,这皇后对皇帝绝不是一个空壳。不然,皇帝怎么会放下手中的政务,来到了这里。
回想刚刚正元殿内,皇帝本在批折子,可视线却时不时的向外看出,似乎有些心生不宁,处于担心,小李子命人奉上热茶,然后开口问:“皇上,您没事吧!”
皇帝浅浅抬头,只说一句:“无碍。”
小李子听此才放心。不想没过多久,皇帝却将手中的毛笔放下,用手微微的抚了抚说:“陈愕去凤栖宫多久了?”
“才去不久。”小李子回答。
皇帝点了点头,重新拿起御笔,不过半刻,又重新放下了御笔,不过这一次还把折子合上了,他说:“去给朕准备一套民间衣裳。”
“啊?皇上您要做什么?”小李子惊讶的问。
“出宫,朕许久没有出去看看了。”皇帝面不改色的说。然后又喃喃的说:“应该赶得上。”
小李子没有听清后面一句,刚想开口,便被皇帝的眼神吓了什么都不敢问,只说:“那奴才先命人去宫门守着,若皇后娘娘先到了,便让他们等上一等。”
皇帝不再说话,微微看了他一眼,算是默认。还好,他们准备及时,算是赶得正正好。
其实,小李子跟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也对他今日的举动有些意外的,毕竟这还是皇帝第一次放下了手中的国事只为了一个女子。
不过说来,自从这皇后来了,这皇帝也已经做了许多让他意外的第一次了。
玉至暖看着凌莫寒,他与自己一般,一身白衣,发丝随意束起,倒有了一丝温润如玉,翩翩公子的样子,相比起他平时穿龙袍时的威严,冷酷不同,玉至暖倒是更喜欢如今的样子。不过无论何时,她想大约这世上再难寻到比他还要好看的男人了。
她看着凌莫寒,一步步的向自己靠近,至暖的心再一次的开始不受控制着。
“你怎么来了?”在小李子的挤眉弄眼下,玉至暖还是微微福了福身,这毕竟是规矩。不过之后,她按下自己那颗没出息的心脏,开始担心起来,若是他也一起出宫,那么想要甩掉他,大约是个麻烦事。
“出宫。”凌莫寒理所当然的说。
“和我们一起?”玉至暖不死心的追问。
“当然。”
玉至暖的希望彻底破灭,心里叫苦连天,却也只能挤出一个笑容,挣扎着说:“其实不用,有陈愕陪着……”
“皇后,我们已经成亲,所以由我来陪着你,不是更好吗?”凌莫寒挑眉,拂在她的耳盼,带着一丝暧昧,嘴角扯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只属于他的温热气息洒在至暖的耳边,她忽然想起那昨晚自己的那一个偷吻,脸微微的发烫,而那一句由我陪着你却不由的让至暖晃了神,记忆里,就是他的一句我会陪你,从此让她心甘情愿的走向了他的身边。
是啊,他们成亲了,无论何种理由她终究成为了他的皇后。他该陪着她的不是吗?
至于林风,她今日一定要见,至于如何见,一会只能看时机行事。
几人走到宫外,马车已经早早侯上,陈愕骑马在前面护着,小李子与秦楠则在车厢外候着,这是规矩。
虽然至暖挺不喜欢这些所谓的规矩,毕竟这一刻,车厢里只有他们二人,气氛安静,却总觉得怪怪的。
只是很多规矩,她没有办法,只能遵守,因为那是皇宫,而坐在这里的人是皇帝,所以她的一言一行都可以连累到别人。
即便她不管不顾,任由自己的性子,肆意的打破这些条条框框,可其他人未必可以,也未必有那个那胆量,因为在皇家,那些规矩的背后便是鲜血,那是用一条条人命堆砌起来的。而一个人打破的规矩,根本不足以动摇那栋城墙,更何况,那些规矩于她而言本就不痛不痒,也就没了兴趣去做那些无谓的挣扎。
除非有一天,这座城墙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那时,她或许会不顾一切的即便拼了命也要将那座墙推倒,然后彻底逃离。
马车行驶了一段,路上的喧嚣越来越热闹,这是皇宫甚至是寒山都没有的,至暖有些兴奋的打开车帘子,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脸上是止不住的欢快,只是,马车却没有任何停下的意思,于是她看着假意闭眼的凌莫寒,忍不住的问:“凌莫寒,你要带我去哪?”
凌莫寒挑了挑眉,也掀了掀车帘子,随意的往外看了一眼,然后不紧不慢的说:“到了你便知道了。”
玉至暖瞪了凌莫寒一眼,将视线重新移到窗外,如赌气一般暗暗想着:卖什么关子?也不知道他葫芦了放了什么药。
好在,没过多久,马车终于停下,她下车后,看着街边的景色,和小贩的叫卖声是,忽然有了一股熟悉感,对了,这里是长安街,穿过这条街不远就是她曾经的大将军府,那时候,她的家还在,她的父母常常会带她来这里游玩,买一些好吃的好玩。
眼底的兴奋逐渐被落寞代替,幼时的种种仿佛就在昨日,可光阴一瞬,转眼却过了十二年,当她终于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时,当她终于再次踏足这个属于他们一家的街道时,却再也在没有了他们的陪伴,从今往后,她只有自己。
不过,至暖相信,无论时间过了多久,他们一家总会团聚的,至少,她的父母已经团聚,再没有什么可以让他们分开。
“还记得这里吗?”身后一道沉稳的声音,将她重新拉回了现实。
“记得,长安街。”玉至暖将自己的所有的情绪藏起:“怎么会想起带我来这里?”
“玉至暖,告诉我,你对这里的记忆是什么?”凌莫寒突然停住步伐,直直的看向她。
玉至暖沉默了一会,看着凌莫寒突然有些认真的眼睛,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幅画面,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幼时开心的在这里胡乱的蹿着,直到身后有一道身影拿着一串糖葫芦,用好听的声音叫住自己,那时,她才会安静的停下。
那道身影绝不会是她的父母,因为记忆中,她的父母怕她牙疼便从没有给她买过一次糖葫芦,可那人到底是谁呢?玉至暖尝试着走进,想要看清那个为自己举起一串串糖葫芦的身影,却怎么都无法看清。
“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玉至暖的目光被耳边忽然出现的声音所吸引,她追随着那道声音,目光却是呆滞的,因为这时,她的脑子似乎被什么被什么缠住了,她想努力的找到那根线的源头,那个人究竟是谁?为何那时,自己会笑得如此开心。
商贩的身影渐渐的走远,可随着引入眼帘的却是凌莫寒,他的手中多了一串糖葫芦,笑着向她靠近。
是他吗?那个代替父母陪着自己在这里重拾笑容的人竟然是他吗?可是怎么可能,他是皇帝,他喜欢着别人,又怎么会原因陪自己来这里?想到这,玉至暖,不由的后退了一步,对于他们的过往,她究竟忘记了多少她不该忘的。
玉至暖后退之时,却忘记了自己身后是一个台阶,她意外踩空,身体本能的向后仰去,一旁的秦楠与陈愕吓了一跳,连忙去拉至暖,可在快要拉住之时,另一道身影已将至暖稳稳的抱入胸膛。
是凌莫寒,他看了至暖一眼,确定她没有受伤之后,才松开了她,然后没好气的训斥道:“怎么还和那时一般毛手毛脚,走路都不晓得看路吗?一点长进都没有。”
至暖低着头,没有说话,活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