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二者不可得兼
看着黎户枫此时失落的样子，何子扬想到了当初的自己。
突然，他心头一痛，便开口说道：“我并没有其他意思，我也不是否定你，我只是觉得你在这件事情上面真的无能为力，交给我解决吧！既然我能死而复生，那我就有能力揭开方家的秘密！”
黎户枫长长叹了一口气，他真的好想答应何子扬，他真的一点都不想跟这些事情扯上关系，可是心中犹存的那一丝正义感不允许他这么做。
心中无比烦躁的黎户枫靠在床头，一言不发。
双目满是疑惑的黎户枫握紧双拳，缄默不言。
此刻，他心中如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那颗子弹打进张云来脑中的声音萦绕在他的耳边，郭帆越狱被枪击的新闻浮现在他眼前。
面对这些，他感觉到了无能为力，感觉到了无可奈何，明白了为何命运，明白了何为生死。
他心里清楚得很，一无所有的他凭什么跟别人斗呢？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
“我想睡了，学长，明早还有课呢！”
说完，他就闭上了双眼，一人独自惆怅去了。
何子扬能明白他的心情，自然也不会去打扰他，等他自己想明白才是最佳的方式。
黎户枫一旦不愿意说话，那就是有事情堵在他心中了。
郭帆的死对知道真相的他来说一直都是跳不过去的坎。
此刻的他多么希望，自己一闭上双眼，这些痛苦之事便会统统消失，可惜要面对的现实不再是儿时那些不痛不痒的烦恼了。
突然，他的脑子里出现了他自己晚自习写的那一张名单，与这件事情有关的人竟有那么多，对此，他束手无策。
所以，他便想，这件事情牵涉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自己都不知从何下手，还不如乖乖听话，好好上课，不再插手。
可他心有不甘，难道任由这个社会的黑暗肆无忌惮地增长么？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黎户枫在心中道出了这些话。
从何子扬见到黎户枫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劝黎户枫不再插手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既然他劝不了黎户枫，也只能随他去了。
何子扬收拾了一下，也就睡了。
夜深，人未眠。
黎户枫彻夜难眠，只因曾经对自己的许诺和现实的冲突。
直到第二天一早，他的闹钟响起，匆匆洗漱之后，便赶去教室了。
他们专业的大一还有早读课，所以一群人早就在教室里读起书来了。
可黎户枫一晚上没睡，自然没那个精神读书。
陈浩然见状，叫醒了他，“老实交代！你昨晚干嘛去了？晚上不回宿舍，白天如此疲惫，找哪个妹子去了？”
黎户枫也是困得不行，懒得搭理陈浩然，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
坐在前排的温莎换换回过头来，看了黎户枫一眼。
早晨的两节课，黎户枫只听见了老师说的“Good morning！”，然后他一直与困倦抗争着，直至失败，被老师点名叫了起来。
可下课之后，黎户枫完全记不得自己被老师叫起来这件事情。
伸了个懒腰后，黎户枫背着自己的书包就去五食堂吃早饭了，看了一眼手机，早晨九点二十分。
陈浩然早晨已经吃过饭了，可是黎户枫硬要拉着他一起。
走到五食堂门口，他们看见一群人围在一栋宿舍楼下，还有警车。
此刻，黎户枫便清醒了。
“浩然，你帮我去买个饼吧！不要香葱香菜，卡给你！”黎户枫将卡塞进陈浩然的手里就离开了。
“你个狗东西！自己来买！”陈浩然怒吼。
“爱你！火锅提上日程！”黎户枫早就不见人影了。
陈浩然也是无奈，他就知道今天没好事发生。
挤进人群的最深处里，黎户枫看到了两名警察站在警戒圈内维持现场秩序。
他笑着就要走进去，不过却被拦下来了。
“你们拦我干什么？”黎户枫有些疑惑。
“柯队打过招呼，坚决不能让你进入这栋楼！”其中一警员道。
“柯队？他顶替了郑队的位置？”
“嗯！你别在这边呆着了，免得弄得尴尬。”
黎户枫瘪着个嘴就离开了，心中满是怨气。
很快，陈浩然拿着饼走了过来，一脸不满。
“行了，咱们别说了，周五晚！就周五晚去吃火锅行不？”黎户枫知道这个时候再不讨好陈浩然就没机会了。
陈浩然没有多说话，一副高冷的样子，可还是答应了。
黎户枫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想着待会该怎么混进去。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夏季，你弟是住男生十九栋的吗？”
“你是说毕恒吗？我记得是的！”
“那你给他打个电话，看能不能联系上，我看十九栋这边有警车了。”
“那你等着，我这就打过去。”
之后，夏季并没有联系上毕恒，所以她过来找黎户枫商量，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我也不敢肯定，就是因为你昨天跟我说了这些话，我才这么猜测的。”黎户枫解释道，毕竟他没有任何证据证明。
正在两人焦头烂额之时，陈浩然提到了韩彬。
黎户枫恍然大悟，自己怎么能忘记了这么关键的一个人物呢。
确认死者是毕恒之后，夏季顿时慌了，“怎么办？怎么办？我弟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出事了？”
见她如此慌张，黎户枫心中也不是个滋味，毕竟他没考虑到夏季和毕恒的关系，就将她叫了过来，现在这下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安慰了。
“你先不要着急，我们先进去看一看，警方一定会查出真相的。”黎户枫能想到的只有这些了。
夏季眸子里噙着泪水，轻轻点了点头，扶着黎户枫走进人群。
陈浩然也跟在后面，进去了。
“你怎么又来了？”警察问道。
“受害者家属，不能来么？”黎户枫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