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立于命运之前（五）
在霾的上空俯瞰整个城市，
想念一场春天的雨，
伸手间落入几许雨滴，
任它顺着掌的边缘缓慢坠去，
感受微凉从掌间入到心底。
在雨势渐起的幕布上，
穿过某一条青石板路，将静寂抛远。
雨声、雀鸣、柳丝、瓦片、小路，
染了墨迹的目光投给一顶明黄的油纸伞。
初春的凉风举倾城之水清洗尘世，
众生都等在树下张望花开。
时暖还寒时回首，已是物是人非，
去年事历历目，似眼前清河翠柳。
拨乌云见晴天的神力向来不好拥有，
观望一树春光的心情时时都在。
杏花吹满头时，陌上年少足风流，
故事里的人说，我们回不去啦，
可转过街角，天光笼罩下世界仍葱茏，
水色浮沉中，身依旧，心非昨，
世界何尝不是，一如即往地美好……
不能陪同何香上山，阿牛如何也不能释怀。天马上就要亮了，他只能离开。但就在这个时候，阿牛忽然想起一个人――王光明。虽然离开了山上，但是这个“山匪”却是对山上几个当家的和众兄弟心念口念，如果知道山上队伍马上就会被伏击，他定会第一时间返回山上报信，有这个熟悉路线的“山匪”陪同何香上山，阿牛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果不其然，王光明欣然愿意陪同何香上山。上山途中，王光明忽然向何香请教起“十几年前的那场南京保卫战”，何香基于这个好奇的却又是好学的“山匪”的努力精神，认真为他讲述了那场战争的背景、起因及结果，不想接下来，王光明又问起了“那场战争的后面几天，有前来助战的川军某团的2000多名官兵集体神秘消失的事”，何香顿生疑惑，何以她就觉得这个王光明与这个失踪事件不仅仅是听说那么简单呢？好在何香对于这个事件还是了解得不少呢，在父亲的书房，何香看到了国内，国外学者对于此事件的诸多调查线索和分析，所以让她来讲述一下这些事情不是难事，于是何香不厌其烦地一条条，一幕幕地讲述了起来……
1937年12月初的南京，战况激烈。国民政府调集20多万军队布防在南京城周围。当时，第72、74、93军等部队是从湘沪战场且战且退，来到南京城外布防的。还有几个师，是从四川、湖北、江西等省紧急抽调来的。12月9日，日军以坦克为前导，攻克高桥门，向光华门进逼。夜色中的京杭国道阵地上，远道赶来助战的川军某团2000多官兵知道：大战即将来临。出于战术上的考虑，该团担任阵地侧翼对敌警戒任务，重点防御京杭国道一侧敌人可能突如其来的穿插分割。由于防御方位的原因，部队还没有受到日军的冲击。12日，首都卫戍司令长官唐生智突然下达了从南京城撤退的命令，全团官兵哗然。为了保住有生力量，团长不得已下令全团2000余人向绵延数十里、森林茂密的南京东南部青龙山地区撤退。这一天，天空阴沉沉的，北风呼啸，城外空旷的地面黄沙扑面。山区里道路崎岖，巨石散乱，满是参天古树，犹如巨大的鬼影。在夜色的掩护下，全团官兵最终艰难地进入青龙山区。然而，这一进入，他们再也没有出来，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王光明听到这大叫：
“就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他叫完，发现何香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马上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解释说：
“我没别的意思啊，我听到的事情就是这样的，所以有点兴奋，何香，你别笑话我啊。”何香笑：
“哈哈，我第一次看到这段描写时，也是这种反应，被我父亲训斥女孩子要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呢，很正常，本来这件事就是一件颇为奇怪的事情嘛，还不允许我们惊讶地叫两声，我们又不是孔圣人！”
王光明连忙表示赞同：
“就是这个意思，哈哈。何香，你不是说书上提到好多种分析这件事的原因的吗？你也给我说两种吧。”何香笑着说：
“呵呵，应该的，应该的，其实那些分析，推论比事件本身还有意思呢，比如我看过这样一段：
战事结束后，日军总司令部在统计侵略‘战果’时，发现有一个团的国民党军队不知去向，日军首领认为此事蹊跷。为防止国民党军队撤往南京西南边的山区，日军从上海出动了两个精锐师团与另外一支部队在南京东南重镇汤山连接起来，形成了三面对南京围攻收缩之势。同时抽调近万名官兵在湖熟、禄口至宁芜公路小丹阳段布下封锁线、火力网；又在汤山至土桥、淳化镇至双桥门一线实行严密封锁，出动数百辆坦克、装甲车沿公路布防，骑兵、步兵来回巡逻──而青龙山恰好被围在这两道封锁线内。
1939年，国民政府也注意到这一咄咄怪事，但未能查清真相。据悉，当时国民党查出该团团长名叫伍新华，四川天全县人，原为川军刘湘部下，1934年在南京中央陆军大学中级班受过一年培训。那本书上提到，后来国外的很多报刊几乎不约而同地报道了发生在青龙山区的这一神秘事件，而报道的出处很多都是来自一个丫国的杂志。此文将这一事件与西班牙士兵集体失踪案相提并论，引为世界军事史上的一个谜。”王光明听完说道：
“原来这件事在国外都这么有名啊，我还真的没想到。”何香接着说：
“国内有关这方面的调查也不少，青龙山距南京城东南约20余公里。因山势迂回曲折，如龙盘旋，加之山石色青，故名青龙山。有个林本勤的村民就在青龙山下住着，他谈起南京保卫战，他记忆犹新地描述道：‘仗打得很激烈，山上山下火光冲天，震耳的爆炸声不断，尤其是晚上常被战火照得像白天一样。’麒麟门位于青龙山北头的山麓，还有一个住在那里的村民陈洪源回忆道，他从没听说过一个团的川军失踪青龙山一事，但南京保卫战后村里却住了一个四川兵，而且一住就是好多年，陈洪源说，这个兵叫华海，人很老实，没有文化。他说这个华海和他一起干活时，他问过这个人，这个华海就讲当年跟随部队打到南京，后来又从紫金山打回来，一直向东打到小茅山、大连山（属于青龙山的2座山）。在大连山上，他们部队挖出一箱箱子弹，一看全是木头的，上上下下都哭了。他们的长官说，弟兄们，大家各自跑吧，这仗没法打了。然后他们就就地解散了队伍。”王光明听到这里，又大声地叫道：
“队伍不可能解散。”然后他又对疑惑地盯着自己的何香说：
“呵呵，又激动了，你接着讲。”何香于是又说：
“一位进行过南京大屠杀幸存者调查的学者写道：‘我早就听说过军队失踪青龙山一事，起初根本不信。但通过这几年对南京大屠杀幸存者的调查，让我觉得此事有一定的可信度。’这位学者十几年来共调查走访了数以千计的村民，其中大多数的村民都住在青龙山附近。后来他又讲过，这些被调查的村民所讲的往事是可信的。真实的情况很有可能是这样的：部队从紫金山向东突围，一直打到青龙山以东，没有弹药了，当官的开枪自杀，当兵的自行解散，各奔东西。”这一次王光明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听着，何香看他这种反应，就又往下讲去：
“一位叫刘宜槐的的村民回首往事时感慨万千，他说：‘可怜啊，那么多人死在地下！’这个人说，大概是1941年或1942年，‘当时，我给汪精卫做警卫员。一次偶然机会，听军官向汪精卫报告，说中华门下面发现一条地道，里面有许多尸骨。汪精卫立即责令调查。几天后，有情况报上来，称这条地道通往紫金山下，又从紫金山通往东南方向。死尸大多集中在中华门到紫金山段，估计有好几千人。从旁边留下的枪支弹药和一些衣物看，判断死者为南京大屠杀期间的国民党士兵，死因为中毒，毒源来自日本鬼子。’听完报告后，汪精卫还亲自率人去现场看过。地道是在中华门外的一个步兵学校发现的，入口很大，可以容两三人同时进入。汪精卫命令部队立即用卡车运土将地道填埋。‘填埋我没有看到。听别的士兵说，地道很长，几十辆卡车运了三四天土也没有填埋完。’老人说。这2000多士兵大多没有留下姓名。
有人说，像华海这样战后留下来的军人还不少。解放前，他到附近几个村里串玩时，曾耳闻过外地兵留在村里种田的情况。
在麒麟铺，一个老人也谈起了类似的情况。他说，‘我们到南京难民区，经过中山门，在城门里面一点，看到马路边上有许多子弹箱，打开一看，里面的子弹全是木头的，弹壳里塞了棉花，那是训练学生用的——没有子弹还打什么仗呢？’
也有村民说，中央军在柳营同鬼子打了一仗，一个冲锋下去，打死了不少鬼子，鬼子就退到麒麟门。第二天，鬼子又冲上来。中央军打开子弹箱一看，里面全是木头子弹，一个个都哭了。他们投降后，被拖到村北面一点的地方，全被杀死了。
还有人说南京保卫战中，青龙山附近的一些村里都有士兵，后来有的留下，有的走了。这些彼此素不相识，却不约而同地讲到了木头子弹和有当兵的留下，调查学者认为，他们的见闻可信度比较高，至于大量木头子弹是怎么制造并运到各地的，那些曾留下来的士兵去了哪儿，就没有什么人知道了。”王光明听得那叫一个认真，仔细，这又让何香心生疑虑，他王光明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对这个事件这么感兴趣？王光明见何香停了下来，不禁又催促道：
“还有什么？接着讲啊。”何香不得不又开始讲：
“有一个被调查者据说当时没有去设在南京城内的难民所，而是躲到了一个山洞里。他说‘这里的洞很多，藏几个人一般很难找着。’这个人还说，山上还有很多部队挖的洞，不打仗时，他曾去玩过，里面藏的全是枪炮弹药。
在两个年轻村民的带领下，学者翻山越岭，找到了一个山洞。洞位于半山腰，洞口十分狭小，一个人勉强能够爬进。字者向里面探了一下头，洞内黑乎乎的，冷风飕飕。同行的村民说，洞口以前很大，这些年被泥石浆掩埋得越来越小，他还说：‘上初中时，我曾和几个同学进去探险过。里面很深，有一个可容纳几百人的大厅。由于担心安全，走了几百米，没敢再前行，就撤了回来。’
村民告诉记者，这样的天然山洞，在青龙山山区还有很多。曾经家住青龙山南麓七里冈的一对农民夫妇在自家屋后一个山坡上无意中就掘出一个洞穴口，内有钟乳石，古代兽类化石等。但据说一个洞内能否藏得下几千人，就不好说了，反正他们到现在还没见过。还有人说青龙山有很多黑乎乎的山洞，比如说麒麟门位于青龙山北头的山麓，就是这样的。对于官兵失踪原因，不少人认为与青龙山的溶洞有关。这些官兵可能躲进某处一鲜为人知的巨大溶洞，后因敌机轰炸震塌洞口，致使全体人员窒息而死。一个未经证实的消息是，青龙山区的南京矿校学生和驻军建矿井、采煤，无意中发现过几个洞穴里有几顶锈烂的军用钢盔、朽坏的步枪和几具骸骨。另外，在青龙山区，近十几年来时有古溶洞被发现。传说山中有一个很大的溶洞，如用铁锤敲击岩壁，可隐隐听出空声回音……这更使得一些人对部队死于溶洞的说法深信不疑。但研究南京保卫战的众多专家学者并不认同此说。他们认为，青龙山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除了大大小小的溶洞外，部队还开凿了不少防空洞。南京保卫战期间，青龙山战斗进行得十分激烈，敌我死伤惨重，几十年后发现一些遗骸和军备物资，也属正常。”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光明忽然问：
“何香，你在你父亲书房看到的书里，那些国外的杂志怎么说这些事？”何香听了这些话，再次高看了眼前的这个“土匪”，于是她说：
“是有些说法的，各种各样的猜测、假想被提出，归纳起来主要有四个方面：第一，跟所谓的地球‘黑洞’有关。有学者认为，地球‘黑洞’是人眼看不见的引力世界。所以，历史上神秘失踪的人、船只、飞机等，实际上是进入了这个神秘的‘黑洞’中。第二，‘时空隧道’所致。一些学者认为，神秘失踪是正负两大物质体系产生引力场后，发生局部弯曲时产生的‘湮灭’现象。第三是‘静电浮力’说。有学者认为，陨星在落向地球的过程中，可以产生高达10亿伏的电压。很多时候，陨星尚未落到地表就分崩离析了，只有巨大的能量波冲击地表，产生静电浮力。这种情况下，大群的人、船只甚至火车都有可能被吸浮到空中或转移到很远的地方。第四，遭UFO外星人劫持。对于地球之外的力量这些说法，咱们国内的学者不以为然，他们认为，从基础地球物理知识来看，地球‘黑洞’不可能存在。因为从地球密度分布和质量来讲，地球表层密度较小，随着向内部的延伸，密度会逐渐增大。而地核离地球表层非常远，这种引力还不至于把如此多的人给吸进去。
对于‘静电浮力’说，他们认为，陨石本身不会产生电压，而且在掉落过程中电荷会自动跑掉，即便到了地表也不会积留太多，所以失踪人群被静电浮力转移的可能性不大。他们对集体失踪事件的可信度还持有怀疑，认为历史上所有的失踪案，最大的可能还是因为各种原因的遇难，比如发生滑坡或者泥石流等灾难，将很多人掩埋了。”讲完这些，何香笑道：
“别说你了，我对于这些来自国外杂志的术语、名词都弄不懂呢，总之，学者们搜集到这么多条讯息，并随后进行了详细分析后，反而得到了更多的疑团和猜测，至于历史的真相是什么，恐怕只有那2000多失踪的川军官兵自己知道，十几年前的那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吧？他们是死，是活，是被日军的毒气毒死？是被外星人劫持？还是仅仅因为发生过滑坡或者泥石流等灾难，而被掩埋或遇害等等，真的成为了一个谜。”不想王光明来了一句，把何香彻底搞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