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怜悯
实际上，这是叶秋入学的第二年，春游也是第二次。
只是他对于所谓的春游毫无好感，于他而言简直是枯燥而又无聊，虽然大明湖是昆仑山为数不多的几处可供游览之地，进入要经过审批且手续繁琐，但他仍然不想来。
有什么意义？
就是看着那一些可怜的，早已被写好了剧本的生命无知地肆意张扬、笑闹，像圈养的家畜走入屠宰室之前那样，浑然不知自己的终点随时可能到来。
“走后门的，你看什么！”那咳嗽的女孩立着眼睛怒斥道，“再看小心我挖出你的眼睛！”
“只是看你这种无知的样子，我觉得有些可怜罢了。”
叶秋耸肩。实际上，他根本没资格怜悯任何人。
还不是都一样？
结局都一样，注定的。
只是，叶秋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又贱又犀利，令人厌恶。
“我杀了你！退学之前，也算是为研究院除害！”那女孩暴怒，竟是直接凌空而起，挥起拳头向着叶秋的头便捶了下来。
她几乎是倾尽了全力，以至于控制着爆出一声尖锐的破空之音。
叶秋不躲不闪，只是轻轻抬起胳膊，张开手掌包住了她那白嫩的拳头，然后微微一用力，将其抡在地上。
“叶秋！你敢动甄珍！”
仿佛捅了马蜂窝，全班近乎三十人蜂拥而上，里三层外三层将叶秋团团围住，然后乱拳如雨。
但叶秋只是冷笑，他从来不在乎什么同学。更不想跟他们产生什么羁绊——看着他们去死，或者被他们看着去死，有什么意义？
所以，他还手，干脆利落。
就如同虎入羊群！
他随手架住打来的三个拳头，然后一脚横扫便是数人倒地，再一个撩腿又是一人横飞而起，叶秋穿梭在人群当中，拳头击打在肉体上的声音此起彼伏，嘭嘭闷响不绝于耳。
没人拦得住叶秋。
即便他们都是改造人，但在叶秋的面前，仍然孱弱的如同新生的羔羊。
葛美里就那么抱着肩膀，静静地看着叶秋一个人殴打全班的同学，既没有出声阻止，也没有半点怒容。
她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叶秋同学，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如此愤怒吗？”
叶秋踩了擦手，看着站在身边的宫雨道，“你觉得我愤怒吗？”
“嗯。”宫雨耸肩，“瞎子都看得出，你很愤怒。”
“愤怒的是我！”甄珍捂着被扭伤的左臂站起身，“叶秋，我要杀了你！”
“你杀不了。我也不想让你杀。”叶秋挑了眉毛，目光当中流光闪烁，“你要退学？是张兆志跟你说的，还是……甄志飞？”
“应该是张兆志。议长大人那么忙，哪里有功夫理会你这种不起眼的卑微生命。”
叶秋那几乎令人抓狂的语气，更加刺激了甄珍。
“叶秋……！！！”她脸色苍白，然后开始剧烈咳嗽。
倒在地上的同学们翻滚着，不断咒骂着叶秋不是人。
“为什么退学？”叶秋再次追问，“是不是[他们]告诉你，你不适合成为金刚骑士？”
“为什么……”
甄珍似乎心防彻底崩溃，她竟是跪坐在地，掩面痛苦。
是如此的惨烈、委屈，而且哭得酣畅淋漓毫无保留。
也许这是她一生的眼泪吧？
叶秋蹲下身，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将嘴唇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所以你怨我，恨我，以为是我抢了你的金刚骑士？”
“我想，你一定已经有所感知了。”
“如果你有什么心愿的话……”
甄珍的眼眸骤然一亮，“我想登上金刚。”
叶秋点点头，他站起身向着葛美里说道，“葛美里，现在打电话给葛新梅，让她通知甄志飞那个老混蛋，就说我，叶秋！”
“我现在要登上太乙号。”
葛美里脸色一僵。
到不是因为叶秋的没礼貌和狂妄——他一向如此。
而是，她没想到叶秋竟然知道这么多。
“我知道你是她的妹妹。别说你没有姐姐的电话。”叶秋拉着甄珍的手，将其扶起来，“你告诉她，作为交换，我可以再为昆仑出战三次。”
“如果不答应，宫雨、沈雪静，都不会再驾驶金刚。相信我，我有这个把握。”
他看向宫雨，“你说对吗，小雨。”
“当然。”宫雨嘻嘻笑道，“葛老师你还是照办吧，就是叶秋说我们从此不再进行漂浮冥想课程，我都不会拒绝哦！”
“不必了。”叶秋的耳边传来甄志飞的声音，瞳孔上映射着他的容貌，“我答应了。”
果然。
叶秋摸了摸脖颈之后的小小孔洞，果然是有后门啊……
混蛋。
少年们呆若木鸡。
没人能想象，这个家伙居然可以如此嚣张跋扈，不但敢直接吩咐老师，而且更是嚣张道当众辱骂议长是混蛋。
更加让人意外的是，居然葛美里老师接了个电话，然后……
不过十分钟的时间，悬浮在穹顶之上的轨道车急速驶来，阶梯垂到地面之时，葛新梅副官踩着高跟鞋走了下来。
同样的身材火辣，相似但是略有形制区分的制服以及包臀裙穿在葛新梅的身上，更显得干练以及……诱惑。
“叶秋同学，还有甄珍同学，随我来吧。”
大明湖畔，清风荷叶，涟漪碧波，但却寂静无声，除了鞋子踩在钢铁阶梯之上的声音。
甄珍只觉一切都是梦幻，她有些木讷地跟在叶秋的身后，眼神当中绽放着夺目的光彩，不自觉地用手轻轻抓住了叶秋的衬衣。
轨道车上，葛新梅斜倚在窗前，修长的，被丝袜包裹着的腿交叠在一处，显得更加美艳了几分。
“也许，你想知道一些别的什么消息？比如沈雪静的。”
说到这，葛新梅竟是从制服上衣的兜里掏出细细的女士烟，叼在嘴里径直点燃，“要来一支吗？我私藏了很久的高档货色。”
“沈雪静是不是被恶教抓了？”叶秋直问。
“你是怎么知道的？”葛新梅真的有些意外，以至于她的手无意识地垂下来，烟头划破了丝袜都不自知。
“安智颜带我从十一区路过，让我看治安队围剿布道者，再加上沈雪静的失踪，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原因。”叶秋冷笑，“我想，接下来的我的任务就是去找恶教的麻烦吧？”
“治安队玩冷兵器可是玩的不太好啊。”
葛新梅沉默了片刻，“你……倒是聪颖。你猜对了——不过不止你，还有宫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