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真相
几个人无聊，还是老样子，一边吃零食一边打扑克，等了不到一个小时，火锅竟然提前送来了，大家赶紧扔了手中的扑克，热火朝天的架火锅，没办法，都饿坏了。
好在人多，不到十分钟就准备好了，坐等开锅下肉。
傅泽明和汤黎负责下食材，颜瑾和程淼负责吃，几个人吃了好一会，才缓缓的放慢进食速度。傅泽明开始提了第一杯酒，难得的郑重对颜瑾说道：“希望你此去一切顺利，早去早回，你不在的日子，我会帮你罩着三水的。”
虽然语气正经，内容还是有些傅泽明式的幽默，可是颜瑾却听得红了眼眶，她一句话都没说出来，仰头把自己杯里的酒都喝了。
然后自己倒了一杯酒：“我这短短的人生中，能遇到你们几位知己，是最幸运的事情，希望无论以后是否天各一方，我们都能友谊长存。”
说完以后将杯中酒又一饮而尽。
汤黎感觉出颜瑾的异常，赶紧在桌下踢了踢程淼，让她劝着点，至少别跟着人来疯，好在程淼刚喝了两杯酒，还没怎么样，脑筋转的跟平时一样快。
“别这么伤感哈，你又不是不回来了，我保证即使你不在的日子也对你忠贞不二，一辈子都不离不弃好不？”
程淼试图打破刚才的凝重气氛。
颜瑾很给面子的配合她，“戒指呢？”
“一会就去买，别跟我客气，一定要挑个大个的。”
“......”
两位男士很囧，你俩是当我们不存在吗？
汤黎赶紧截住越来越偏的话头，“那个，都放心吧，我保证照顾好她。”
说完举杯跟大家喝酒。
气氛是好了，就是酒越喝越多，几个人都开始有点上头。
颜瑾开始拉着程淼聊天，正聊到关键处程淼去了洗手间，于是颜瑾就把离得近的汤黎拽过来，硬生生的拆散傅泽明他俩的灵魂交流。
“你说，他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啊？”汤黎还没从上个话题里出来，突然被问这么一句话，有点懵。
颜瑾看对面的木头桩子没有反应，气的直拿手摇。结果汤黎被摇的更晕了，好在傅泽明仗义，赶紧过来解救兄弟，“因为他冷血无情，年纪还大，给不了你想要的浪漫爱情。”
简直一语中的。
颜瑾突然爆发，哭得惨烈，她想：原来只有我自己不懂，身边的人都知道，只有我自己不知道，从始至终都不是汤舒宁的原因。
程淼一出来就看见马上快要钻桌子底下的颜瑾，两步并一步的走过来，稳定住这个祖宗。
汤黎在一旁看着放声大哭的颜瑾，忘了伸手去扶，这不就是曾经的自己吗？
他突然有点喘不上气来，觉得此时屋里的空气闷得人要窒息过去，赶紧起身跑去阳台，拧开窗户，大口的呼吸外面凉爽的空气。
程淼看着刚才一点要帮忙的意思都没有的汤黎突然跑走，以为是喝多了要吐，但跑的却不是洗手间方向，急的直在后面伸出一只手指着他的后背嚷嚷：“洗手间在后面啊！”
她同时一只手还扶着颜瑾，简直忙的心力交瘁。
突然抬头看见对面老神在在吃着花生米的傅泽明，一根筷子扔过去，“能不能有点眼力见儿！”
傅泽明自我感觉很冤枉，但还是起身去看汤黎。
汤黎见来人是傅泽明，有些失望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任谁都能看出他现在的迷茫，“我好像一直都在做错事。原本以为是自己晚了一步，其实根本就是自作多情，还信誓旦旦的想把人绑在身边，以为这样就会挽回那失去的一年多时光，真是错的好离谱。”
好好的饭吃的这么压抑，傅泽明心里也不好受，也趴在窗边，跟着汤黎一起叹气，“谁不是从小就开始犯错，不错怎么能知道什么是对，生活是这样，感情也是，别给自己太多压力。”
他不想劝他放手，一直以来汤黎对颜瑾的感情大家都看在眼里，如果几句话就能说明白，早就解脱了。
汤黎没回应他，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压根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颜瑾真是醉了，借着酒劲把这些日子的委屈和思念通通倒给程淼。
一直以来，程淼都以为颜瑾已经在逐渐走出桎梏，向着大家期待的方向发展。现在想来，这孩子承受的远远比表现出来的多很多，连她这个最亲密的知己都没看出来，可见她压抑的有多深。
现在出国，真的是正确的吗？
程淼十分担心，远在异国他乡，把自己闷在一个壳子里，忍受孤独的同时还要受情感的折磨，她能受的住吗？
程淼不自主的看向阳台的汤黎，她想，我不太放心他。
颜瑾哭一通后彻底老实了，眼神呆滞的往桌前一坐，也不回去睡觉，也不说话，程淼有些郁闷，没经过颜瑾的同意，就牵着她进卧室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外面两个人听到这面的动静，也回来了，饭是继续不下去了，汤黎看时间还早，酒气散的也差不多了，就起身要回去。
没想到刚走出小区门，程淼就小跑着追了上来，她没卖关子，直接了当的问汤黎：“你能照顾好颜瑾对吧？”
明明之前很确定的事情，他现在有些不敢回答。
程淼看他犹豫不决的表情，就知道了答案，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了。留汤黎一个人在原地站了好久。
程淼上楼的时候傅泽明正在任劳任怨的收拾，她也加入，两人默默的干活，没有任何交流，直到傅泽明拿着垃圾要出门的时候，程淼才问了一句：“你说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呢？”
“嗯？”
傅泽明直觉这句话可能说的不只是颜瑾。
“没事，晚安。”
程淼冲她弯了弯嘴角，转身就进卧室了。
傅泽明下楼扔完垃圾等电梯的时候，碰上了许久都没回公寓的傅清和。他看了身旁的小叔一眼，没说出话来。傅清和也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没什么表情的站着。一时间气氛有点不同寻常。
直到开门进屋分别回卧室之前，傅泽明实在没忍住的说了一句：“刚才颜瑾哭了，很伤心。”
然后头也不回的进卧室了。
留下傅清和一个人站在客厅明亮的灯光下，脚下一片阴影。
颜瑾和程淼两个苦命的姐妹花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饥肠辘辘的满客厅找吃的，幸亏昨天勤快逛了超市，零食充足。
简单的吃了点儿点心，程淼就拎包走了，她事情多，不能荒废整个周末，趁着还剩下的半天时间，得把下周的工作和学习计划捋一捋。
颜瑾自己在公寓也不想动，原本想回家看看，但看到洗手间镜子里肿的跟猪头似的自己，决定还是老实的宅在床上。她捧着自己的手机看了将近半部的美剧，直到程淼给她打电话才停止。
电话一通程淼就在那边激动的大叫：“小不点儿，汤舒宁走了！”
“额...啊？”颜瑾有点反应不过来。
“真的，我亲耳听到我们老板打电话说的。她让老板去送机，结果老板给拒绝了，哈哈，他还是一点都不让人意外，一直这么心狠手辣。”
程淼幸灾乐祸的十分明显。
颜瑾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沉默了一会，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你在哪呢？”
“学校啊！怎么了？”程淼被这毫无技术含量的话题转移弄懵了。
“哦哦，那你小点声，别让别人听见，不然传到大魔王那里有你好受的。”
颜瑾十分正经的忠告。
程淼：“服了，你想的可真周到！”
颜瑾：“关心你么。”
“......”
完了，这孩子好赖话都听不出来了，要废啊！
汤黎最近经常来找颜瑾，有时候中午吃饭都要来，惹得程淼很不满，声称有他在，她们姐妹之间连个体己话都说不了。
而一旁的汤黎只是笑笑不说话，完全从狡猾的狐狸变成了温顺的金毛，任劳任怨，毫无二心。
颜瑾也不怎么贫了，有时安静的好像一幅美人图。
程淼腹诽：莫不是我不在的时候，两人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这几日气温连续攀高，天黑的也越来越晚，颜瑾从学校到家已经将近7点了，就在她准备好好陪陪爷爷奶奶的时候，汤黎给她打电话，说在她家楼下，让她出来一趟，他有件事情要告诉她。
颜瑾不禁心里奇怪，两人是在学校吃完晚饭才分别回去的，这不到一个小时能发生什么大事，非要当面说。
疑惑归疑惑，她还是套了一件外衣下楼了。
汤黎就守在单元门的外面，颜瑾一出来就看见他了，汤黎主动开口：“陪我走走吧！”
颜瑾顶着一脑袋问号陪他在小区散步，两人一时间都没说话。
最后颜瑾实在没忍住，“你有什么事情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汤黎今天这个状态真的不太对，跟丢了魂似的。
“我想了一周多，还是决定要告诉你。他既然那么想瞒着你，我就当为我姐出口气了。”
汤黎满脸苦笑，完全没有马上要出气的样子。
“你知道我堂姐为什么回美国了么，其实有一半原因是因为你。”
这个开场，有点像是要绝交的意思。
“因为我？”颜瑾满脸你不要乱说好吗？
“哈哈，就知道你不会认。”汤黎早就料到她这个反应。
“你记得寒假的时候AGS和中晟争得那个项目吗？后来传言是因为中晟无缘无故的退出了，AGS才得到的。其实传言不虚，是傅清和执意要放弃的。中晟是家族企业，股份基本都握在傅家人手里，所以他有绝对的话语权。当时我姐姐的公司跟中晟合作，明明可以顺利的分一杯羹，结果却流产了。美国的高层认为我姐姐对国内的分公司的发展没有了优势，最后商议把她调回了美国。”
汤黎说道这里停了下来，直视颜瑾：“你知道傅清和为什么放弃了这么一大块肥肉吗？”
“你不会想说是因为我吧？”颜瑾感觉十分荒唐，“这锅我不背，我哪有那么大能力说服他啊！况且整个项目期间我就跟他说了四句话，加起来都不到五十个字！”
“呵呵，哪需要你亲自出手啊！”汤黎笑的心不在焉。
笑完后继续发问：“你知道覃余因为这个项目在AGS连升了两级吗？”
汤黎长叹一口气，“他可真是个人物，光是凭傅清和对你的态度就轻轻松松的拿下项目。”
颜瑾被他说得云里雾里，听了半天也没听出哪里跟自己有关，心想：傅清和对我什么态度？不理我么？
汤黎苦笑着接着说：“你记得寒假我开车去接你跟程淼的那次吗？”
“记得啊，怎么了？”
“傅清和当时在桌上帮你解围了吧！”
“这你都知道，程淼说的吗？”颜瑾有点搞不懂谈话的方向。
“不是，是覃余说的，他当时看出来傅清和对你的维护，觉得有问题。恰好他这个人喜欢研究每一个竞争对手，知道以傅清和的性格，如果你们只是一般的认识，他不可能管闲事，所以就侧面的跟他透露了这次如果AGS项目没拿到，你父亲也就是颜伯伯，可能会永久留在欧洲，再也没办法调回来，而你，就不能顺利的同家人团聚了。”
说到这里，汤黎的表情已经十分酸涩了。
“覃余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当时傅清和连他说的是否是真话都没确定，就擅自把中晟的方案收回，决定退出。覃余这一仗打的漂亮，不费一兵一卒，几句话就搞定了这么一个大项目，你说是他厉害还是傅清和太傻。”
颜瑾不敢相信，“怎么可能？你堂姐是不是......”
“你想说她是不是瞎说的对吧！当然不是，她巴不得是假的，所以亲自去跟傅清和求证，结果他连犹豫都没犹豫的就承认了，可能知道我堂姐肯定不会主动跟你说，所以才有恃无恐吧。”
“我......你先让我缓缓...”
颜瑾背过身去，心跳快的全身发抖，她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还是觉得不真实，“他怎么会默默的做这些？这一定是假的！”
颜瑾打心底里觉得不真实。
汤黎倒是没让她缓多长时间：“这些都是真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告诉你，明明我们才是最合适在一起的。前段时间看到你为了他歇斯底里的难过，我才认识到，我可能还是错过你了。如果你不想出国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是真心的希望你能开心快乐，颜瑾，你一定要好好的幸福。”
汤黎一口气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到最后声音都哽咽了，颜瑾既感谢他又心疼他，“你也要幸福啊！我一直没来得及郑重的跟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汤黎，谢谢你在我最需要朋友的时候挺身而出，谢谢你的照顾，谢谢你的包容，愿我们一辈子都是最好的朋友，无论相隔多么遥远。”
颜瑾也有些激动，给了他一个朋友间互相支持的拥抱。
汤黎沉默了好久，才哽咽着回应，“嗯嗯，最好的朋友，永远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