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GHOST
两个人并肩走着,不到两分钟就到了,一人点了一份套餐,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来。汤黎坐在颜瑾的对面,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她。
颜瑾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于是主动问:“你想和我说什么?”
汤黎把手臂搭在桌子上,离颜瑾又进了一点,略微停顿了一下,语气坚定的说:“颜瑾,我喜欢你。”
颜瑾:“......”
他看颜瑾流露出茫然疑惑的神情,继续解释道:“很奇怪吗?我的理想型就是白净可爱的女孩子,你很符合我的标准啊。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移不开视线了。后来越和你接触越喜欢你,我其实应该毕业以后再跟你说的,但是......”他犹豫了一下,没往下说,而是先把想好的告白补充完整。
“你不爱说话,理解文言文很差,但数学又出奇的好,比我还好。我很好奇为什么女孩子的数学会学的这么好,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你,想了解你。你性格固执倔强,我想正是因为这样才解开了很多人都解不开的数学题。高二暑假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时光,那时候参加竞赛班,整个班级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是同班同学,我们每天都在一起,可惜当时我心猿意马,你却纹丝不动,虽然最后你得了第二名,可我还是为你感到骄傲。我真的很喜欢你,你喜欢我吗?颜瑾。”
听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颜瑾已经忘记了吃东西,愣愣的坐在他对面,手足无措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这个人,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喜欢一个异性的这种感情,对于才开始融入集体不久的颜瑾来说,像一道类型陌生的数学题,无从下手。
颜瑾沉默了好久,看着汤黎期待的眼神,最后老实的回答:“我不知道,我没想过这个事情。”
汤黎听完她的回答,眼里的失望特别明显,但还是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其实我今天还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我们约定好去美国的事情可以提前吗?因为我家里这面已经基本全办好了,最迟开学之前,本来想早点告诉你的,但是怕影响你期末考试发挥。”
“你这个借口找的好假。”颜瑾语气责备之意明显,“我之前在班级里听丁璐跟别人说的时候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你们两家早就筹备很久了吧,等这次考完试就一起飞美国。你如果反悔了大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不是一定要去留学的,你不用这么为难。”
颜瑾越说越生气,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嘲笑,被人耍。她为了去美国留学的事情可是很认真的跟家里人商量过的,父母刚开始都有些不同意,虽然颜父此时在美国,但他工作流动性大,很可能明天就调去欧洲,所以不一定能照顾到颜瑾。
汤黎没想到她误会这么深,有点着急的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丁璐他们家去哪我也管不了啊,我之前跟家里商量了很久,能不能我先留在这边,等高考过后再过去,家里这面一直确定不下来,我知道你可能不会那么快就办下来,所以一直没敢跟你说,再说我们的约定管丁璐什么事啊!”
颜瑾固执的脾气也上来了:“正好我父母那边有些为难,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反正咱们怎么样都不能一起去了,之前的约定就作废吧。”
她语气坚定,冷静的让人无法反驳。那曾经刻在骨子里的敏感,一股脑的返上来,把周围的人和自己都伤的体无完肤。
汤黎又失望又生气,眼睛都红了,一字一字的问:“你认真的吗?”
颜瑾掀起一侧的嘴角:“是的。”
“好。”
汤黎说完最后一个字,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整个寒假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第二年开学的时候,颜瑾才知道,彼时汤黎已经在异国他乡了。
青春的懵懂早在汤黎离开的时候就已经被扼杀在了摇篮里,现在的颜瑾满心都是那个孤高清冷的身影,她有些悲伤的看着汤黎,“对不起,我从来没想过。”
汤黎怎么能轻易的放过她,身体不自觉的又靠近了一些,连身后电梯打开都没听到,颜瑾却被那“叮”的一声惊醒,偏开视线看过去,一个高大的人影缓缓消失在正关闭的电梯门后。
颜瑾猛地推开汤黎,头也不回的往公寓门处走,“你路上小心。”说完就开门进屋了,留下满眼痛苦的汤黎。
随着汤黎这段时间都没出现在A大,贴吧上的热度才缓缓的降下来。
不知不觉已经入冬,天气一冷,颜瑾早晨起床就越来越困难,还得时不时的站在冷风中打车。
最后彻底在寒冷的冬天里拯救她的还是自己父亲,颜建辉。
颜父最近回国的频率比过去十年加起来还多,B市的杜氏集团有一个大型的房地产招标项目,AGS如果此次可以将这个项目顺利拿下,颜父就可以跟总部申请以后常驻国内,结束这么多年漂泊在海外的日子。
自从颜父回国,他对颜瑾的关注逐日增加,像是要弥补他20年来没尽到的父亲责任。
冬天天冷路滑,他心疼女儿,每天让司机接送颜瑾上下学,后来因为时不时的还要出国几天,所以干脆的给颜瑾买了一辆车,第一次送女儿礼物,颜父十分舍得,花了五十多万,购置了一台奥迪的跑车,外形十分适合女孩子。
颜瑾第一次收到这么大件的礼物,既惊又喜,虽然觉得这车有点夸张,但还是打心底里开心。
周五放学,程淼突然想去颜瑾家住,跟她腻乎腻乎。
两人遂图书馆集合一道回去,颜瑾说今天自己开车来的,程淼还逗她,“怎么,你那辆二八古董自行车终于舍得拿出来回报社会啦!”
颜瑾神秘的笑笑没跟她一般见识,直到程淼看见校停车场盘靓条顺的新车,比自己买车还兴奋,直说要搬过来和颜瑾一起住。
颜瑾来者不拒,“甭哄我,钥匙都给你了,什么时候搬,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找搬家公司。”
两人边贫嘴边开车门上车。
程淼纯开玩笑,看她要认真,赶紧转移话题:“要不咱俩叫上傅泽明和汤黎,今天出去聚一下怎么样?”
谁知她话音还没落,颜瑾脸色就不对了。程淼多精啊,脑回路简直吓坏一众凡人,“怎么?汤黎有动作?”
“......”
颜瑾一脸僵硬的转头看坐在副驾驶的程淼:“汤黎这都跟你说了?”
“请不要侮辱我的智商和学历好吗?”程淼嘴都快撇车外面去了。
“用脚指头看都知道那小子对你情根深种,连咱家宠物都知道,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程淼瞪着眼睛用手指着她说。
颜瑾觉得自己都快愁死了,十分委屈的为自己辩解:“我压根没往那方面想啊!你想啊,我们之前那么熟,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其实跟傅泽明一样,对我来说都是好朋友,哥们你懂吧。”
“呵呵,不得不说,汤黎有点冤。话说你这脑子莫不是块木头吧!”程淼十分认真地上手捏颜瑾的脸仔细看。
颜瑾竟然破天荒的没还手,一脸生无可恋的任由她祸害。
程淼最看不得她这种满腹心事的样子:“得了你,苦大仇深的,现在要烦要买醉的也是汤黎先,你这幅样子给谁看?”
这个时候程淼的尖酸刻薄颜瑾最爱了,跟做错事情的人找骂是一个原理,总结起来就是,犯贱。
“我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再见面,竟然又闹掰了,你说我俩是不是上辈子有血海深仇啊,非要这辈子互相折磨才能平息怨忿?”颜瑾十分苦恼。
程淼实在看不下去了:“行了啊你,说你两句还上纲上线了,多大个事啊,都冷静一下就好了。”
颜瑾听她这么说,忍住没接话,心里嘀咕:“都冷静快一个月了,再冷估计可以直接绝交了。”
哎,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两人最后还是谁都没叫,直接回公寓点的外卖吃,冬天实在是不适合出门。
再加上程淼最近也挺忙的,她是傅清和手下得力的干将,有能力还皮实耐折腾,傅清和不光研究课题愿意带着她,连一部分的公司事务都大胆交给她,俨然已经将程淼当成他的半个助理了。为此程淼还被傅清和明着逼着修完工商管理,金融经济等一系列大学本科内容,就算IQ再高,也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程淼觉着,看自家导师那尿性,估计保不准什么时候自己就被卖到中晟当苦力,为他分忧。
不过背后吐槽归吐槽,她一点反抗的想法都没有,因为怕见不到这个月十五的月亮。
程淼在颜瑾面前从来不提傅清和,怕这个敏感的孩子乱想。颜瑾也从来不问,怕自己到时候收不住情绪。
不过程淼倒是给她讲了不少她在中晟好玩的事情,颜瑾听着很是新鲜,有些想亲身感受一下。
有些事情不怕你想,就怕你不敢想,颜瑾在一次与家里人聚餐的时候无意中提了一嘴,这段时间急于在女儿面前表现的颜父开口表示,可以让颜瑾假期的时候去AGS实习,提前感受一下进入社会的感觉。颜瑾听后开心极了,声称自己可以不要工资,颜父禁不住逗自家闺女,“我不管你要学费就不错了,哈哈!”
颜瑾一头黑线。
颜父是个很有效率的领导者,第二天上班后就跟人事总监打了招呼,给颜瑾安排了一个总经理助理的职位,等她一放寒假,就可以来上班,当然工资还是有的,比普通的实习生要高一点。
带颜瑾的那位覃经理是颜父的得力下属,是颜父从国外带回来的,能力特别强,之前负责AGS公司全球业务的拓展,这次专门跟颜父回来打开国内市场。按理说他手下不可能用颜瑾这种职场小白,但颜父跟自己人可不管那么多,哄得自己女儿开心最重要,还威胁覃余必须照顾好颜瑾,否则扣他年终奖。
覃余当时委屈的差点没揭竿而起,颜总这么宠女儿,不知道到时来报道的是个多难搞的二世祖。
没想到见到颜瑾的第一面就被圈粉了,小姑娘长得好看不说,还特别吃苦耐劳,极有眼力见。公司一众单身狗全都沸腾了,恨不得排队去看,惹得好多女员工暗地里传播流言蜚语,说颜瑾是覃余的情人。
也不怪大家乱说,AGS公司离颜瑾的公寓将近四十分钟的路程,作为一个实习生,她虽然不想招摇过市,但也不能天天打车啊,只好硬着头皮开着自己的新座驾上班,偶尔还捎上程淼。
一个职场菜鸟刚上班就傍上总经理,还开着好车,让人不多想都难。
程淼自从放假后基本都在中晟忙活,现在招标在即,中晟的老员工几乎天天加班,熬得两眼通红。程淼是傅清和的新晋助理,自然免不了跟着卖命。
中晟与AGS隔着一条马路,为了蹭车,程淼在加了两周班以后,果断的搬到颜瑾公寓住了,虽然两人所在公司是竞争关系,但私下相处从来不谈公事,只聊八卦。
话说颜瑾在有次送程淼上班的早晨,竟然在中晟楼下看到了傅清和,当然只是远远的看见他的背影进大楼,不过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是他。
算一算两人已经好几个月都没见了,在学校的时候也基本没碰见过,没想到在假期竟然偶遇了。
这次招标的东道主是杜氏集团,这个集团的背景十分强大,一年前一入B市就以雷霆之势收购了好几家大型企业,资金十分雄厚,但来历始终成迷。有人猜是某些大型集团想要垄断B市经济的前锋,过来试水的。还有人给它加上了一丝神秘色彩,因为此前资金是从美国那面直接注入的,所以就有人大胆猜测背后操控的是赫赫有名的GHOST。
说到这个GHOST,就不得不扒一下TA的传奇经历,此人华尔街成名,投资炒股起家,曾经挂靠多家证券金融投资公司,在全美经济发达的地方辗转转了一圈后,风卷残云的卷走了大批资金,然后迅速投入国内,消失不见,被金融界称为奇迹般的存在。由于此人从未露过面,连性别都成迷,所以被人戏称为GHOST。看不见,摸不着的大佬,是颜瑾这种学金融的学生以及一众金融界人士的超级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