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眼中的世界,就是你的世界
人生的意义由你决定
在试图主宰自我的旅程中,我们往往会因为诸多障碍和逆境而步履维艰。人生要面临的挑战,主要来自四大领域:情感、健康、财富和自我价值。尽管这四者密不可分,但各自又以特有的方式影响着我们。每当我们伤心欲绝、突发疾病、丢失钱财或遭人欺凌时,我们就会问:“这种事为什么要发生在我的身上?”然而,我们百思不得其解。试图弄明白人生为何不是一帆风顺,只会让你陷入无休止的思维旋涡里。最后你会懊恼地发现,每个原因背后还有其他原因。只有当你放弃求解的时候,你才会意识到,其实事件本身并没有意义,所谓的意义都是你赋予它的。
世间万物都不像它们看上去那样。我们遇见和经历的一切,并不存在什么隐含的意义,其背后也没有什么秘密、阴谋在影响或操控着它们。量子物理学告诉我们,宇宙中不存在所谓的颜色、形状或结构,一切都只是我们在观察时,经由大脑所创造的。同样的,人生的意义,也不过是大脑为了印证我们从生活中习得的各种观念而编造出来的。世界上并没有一种叫作“善”的存在,也没有一种叫作“恶”的存在,除非你要这么认为。“爱”字本身并没有生命,除非你赋予了它生命。
你的意识就像一片海洋,无边无际。但不知怎么地,你却选择成为某种形式的波浪。汹涌澎湃的大波浪也好,被大浪无情吞噬的小波浪也好,无论你选择成为哪一种波浪,你的意识依然还是那片汪洋大海。只是,当你开始追问自己的身份,试图弄明白自己为什么是这样而不是那样,自己为什么这么做而不那么做的时候,你的心中便产生了论断。当你认定自己是一朵小浪花时,这种认知就会在你的意识中占据主导地位,你很快就会忘记自己原本是无尽的大海。同样的,当你选择成为一道巨浪时,你是无边大海的觉知也会随即消失。不论你是选择变得强大还是弱小,这两种体验都会让你失去原本无限的潜力。仅仅是为了获得一丝愉悦或减轻少许痛苦,你舍弃了自己最真实的本性。强大和弱小都是我们对自己的有限表达,就像各种波浪只是大海的不同表现形式一样,它们绝对无法代表最真实的你。
你就是你所认为的样子
论断,是大脑试图为我们的人生经历附会某种意义的产物。同时,你所附会的意义又重新塑造了你,继而影响着你所经历的事件、所处的环境和人际关系。也就是说,你所看到的外在世界,完全是你对自己的看法的复制。假如你认定自己是个可怜的受害者,那么在你眼中,到处都是潜在的加害者。其结果是,你将在生活中显化更多的受害经历。当你有一天认为这种弱小的形象无法如实反映自己时,你就会体验到自己的可贵与可爱之处。由于你的认知发生了转变,你的世界也必然作出相应的调整,以匹配你对自己的新定义。因此,这种新的自我定义会为你的人生带来更多慷慨、善良的好人,并赐予你更多的丰盛。
总之,你是自己人生的创作大师,无论你的作品看上去是否成功。这个创造的过程主要是在无意识状态下发生的,所以很难被人操控。你也无法彻底了解并发挥自己的潜力,除非你能有意识地为自己的所有人生经历制造意义。举例来说,很多人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错过火车,为什么会忘记付电话费,为什么在打算出门与朋友见面时扭伤了脚。面对这些状况,有的人给出的都是贬低自己的评价,比如“我今天状态太差了”“我太不小心了”“我太笨了”,然而,有的人则会就同样的事情给出不同的解释。他们会说“老天爷一定有什么(好心的)理由让我错过火车,让我几天不能通话,让我无法与朋友见面”。其实,这两种答案都是我们自己编造的,都无法反映事件的真正意义。事件本身压根儿就没有意义。这些意义仅是我们的主观投射,而不是客观或独立的真相。你的人生中所发生的一切,只有你能赋予它们意义,而这正是你的力量所在。你可以自由支配这种力量,自行选择或决定事件发生的方式。所有的意义都由你说了算。
有些晚期脑癌患者也许无法认同这种说话,他们会说,自己除了死亡已经别无选择了,“我的死期将至”。事实上,是否会因为肿瘤而死,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说了算。只要一息尚存,他们随时都能作出选择。这并不是说,其中的哪种决定是对的,哪种决定是错的。而是说,是将无限的潜能用来自我毁灭还是自我康复,这个选择权完全在他们自己手里。很少有人意识到,正是他们自己,通过某种自体免疫性疾病(譬如癌症),完成了自我毁灭。
很多患者认为自己不具备自我疗愈的能力,而这恐怕也是他们起初生病的原因。这种“缺乏自我疗愈能力”的评估本身,就是一种很有力量的论断或指令,必将成为自我实现的预言,“有效地”阻断自我疗愈的进程。然而,那些人并非真的没有自我疗愈的能力,仅凭他们生存至今的能耐以及维系自身复杂机体的能力,就足以证明他们都是充满智慧和创造力的生命体。然而,这些人却选择把自己的力量放在“我不能疗愈自己”这样的无意识指令上。身体只是在执行这道指令而已。
致命的癌症是不存在的。有些患者坚信癌症不会夺走自己的生命,他们照常生活,就像只是得了一场感冒一样。事实上,研究已表明,至少有85%的癌症会自行痊愈。有些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曾经患过癌症。然而,有些人却谈癌色变,认为癌症不是个人意志所能控制的。于是,即使治疗措施本身非常有效和成功,癌症还是会夺去他们的性命。正因如此,癌症似乎的确控制了这些人的身体和生命。但事实上,这种效果是他们自己制造或吸引来的。发生在个体身上的一切,包括意外、过错、失败、成就、快乐、冲突、和平等,都是个体自己创造的,与其他人或任何外在的力量都无关。基本上,你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都编造了某个理由。
正是你的个人意愿,决定了你是会在原来的人生轨道上继续前行还是会偏离它。当你尚未意识到自己的力量时,你自然会害怕那些让你不安或使你失去平衡的外在力量。你内心投射出来的恐惧,会变成你的指令、诉求和论断。如果你害怕生病,那么等同于你在祈求得病。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生病会让你超越恐惧、重新唤起你的内在力量,让你在苦痛中得到学习。如果你能以感恩的心去对待疾病或意外,把它们当作疗愈的契机,并借此改变自己的人生,那么它们就能为你所用。基本上,发生在你身上的一切都不是无用的。
你的未来永远掌控在自己手中。当某件事突如其来时(记住,它是你吸引来的),正是你对它的看法和诠释,决定了它会带给你怎样的感受和境遇。而你对它的解释或预期,又是基于你过去习得的信念。这些信念是你的精神支柱,让你感到安全。你之所以在生活中设定预期,是因为你认为,只要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就不至于恐慌和不安。通过事先作好最坏的打算,你感到自己有备无患。然而,这却是一个悖论。因为恰恰是你的“最坏的打算”,显示出了你最不想要发生的事情。
你如何创造了自己的现实
潜意识源自于你内在的“合一意识”(或更高自我),那里无法存在两个“自我”。你所有的念头最初都来自这种更高层次的意识,因此它们没有受到过信念或消极预期[3]的污染。只有从潜意识里冒出来、被你添加了各种意义的念头,才受到了你早前习得的信念和经验的污染。但是由于我们的更高意识无法识别我们的二元意识[4]中的否定式表达,比如“不行”“不是”“不能”“不会”“不要”等,因此,当你默想“我不想像我母亲那样患上癌症”或“我希望这个月不再把钱花光”的时候,你的潜意识会理解成“我想要像母亲那样得癌症”或“我希望这个月能把钱花光”。
消极预期就是将能量放在你不想要发生的事情上。你的更高意识具有一体性(非二元性),它实现愿望的能力是无穷的,对它来说,一切皆有可能。但它就是无法区分否定式指令(比如“不要”)和肯定式指令(比如“要”)。它会把你所担心和害怕的一切都当成是有待实现的愿望。所有的愿望都会被“反馈”到我们内在更高层次的纯净意识中,有待执行。一旦你表达出这些愿望后,它们就会被自动执行。
假如你得了癌症,跑到诊所来问我:“我该怎样消除癌症?”我会对你说:“敬重它,你就能痊愈。”不管你以什么方式去攻击癌症,都是在无视它的目的与价值。癌症不是来摧毁你的,而是要把你从狭隘的信念中解放出来。企图摆脱癌症,意味着你认为癌症是一种可怕的疾病,不知怎么就缠上了你,所以你要设法清理它。事实上,假如你一开始就没有这种观念的话,癌症根本就不会出现。对我们的身体来说,癌症只不过是机体细胞的一种失衡,是让你重新恢复平衡、重新信任自己的一个契机。是你自己把癌症“吸引”过来帮助你的,因为它在处理平衡问题上最为有效。一旦你真正接纳和尊重了癌症的价值及其目的,你便可以得到解脱,彻底痊愈。这,就是你在生命中创造个人现实的方式。
你的更高意识不受任何限制,它只相信你所相信的。如果你想为自己创造出一种不同的现实,你必须首先弄明白自己都有哪些信念。假如你对某人感到生气,那只能说明你对他(她)所持的看法或成见使你产生了这种情绪,而不是反过来理解。情绪非常有赖于你所相信的一切。因此,你会因为自己所持有的信念,首先产生某种特定的情绪,随后产生与之相应的想法,你的想法再进一步强化了你最初的信念。这些想法可能会(也可能不会)促使你作出行动,并在生活中显化它们。
举例来说,新结识的朋友说好与你共进晚餐,你穿戴整齐,满心期待着与他共度良辰,结果他却没有出现。你先是感到失望,继而感到挫败,因为你作了精心的准备。直到最后你恼羞成怒,因为你觉得正是因为他忘记了你们的约会,才惹得你情绪低落。你也可能有另一种反应:你为新朋友的境况感到担忧,揣测他是否出了车祸,这种往坏处想的念头让你变得紧张而焦虑。你还可以有第三种反应:全然地接受当下,对他的迟到不作任何主观的投射。这种反应不会激起你的任何情绪。不管是以上哪种反应,形成你经验结构的,都是你的想法和信念。所有的境遇从根本上来说都是中性的,除了你所赋予它们的意义外,境遇本身并没有意义。
你受到自身信念的影响,将原本中立无偏的能量,转化为特定的感觉、想法和情绪,然后创造出了特定的人生经历。信念会让人不由自主地、以特定的方式去感受和行动。企图避免、抑制或改变自己讨厌的想法、感觉或情绪,都是在做无用功,因为它们的根基(即信念)还在。唯有与这些想法、感觉和情绪共处,你才能触碰到最初引发它们的信念。当你视它们为中性的东西时,你就能为它们添加任何意义。与其说“这件事给我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不如问“这件事对我有什么帮助”。通过在思想上把看似消极的境况视作有利的境况,你就此激活和显化了一种能力,这种能力可以为你和属于你的世界创造出一个新的现实。
你的信念及其形成的原因,一直都留存在你的意识中。很多人误以为,他们(过去习得)的信念被永远封锁在了过去。除非他们能改变这种信念,否则将无法获得成长和发展。我们所能拥有的所有信念,都无时无刻不在跟随着我们。如今,检验这些信念的时候到了,丢掉那些充满局限性的信念吧,比如“我干不了这份工作,因为我不够聪明”“人生不可能十全十美”“我们都会衰老和死亡”。如今,我们也该意识到,任何我们视之为真理的想法,都只不过是我们所持的信念而已。正是这些信念,创造和塑造了我们的个人现实。
一旦你认出了某种信念,就能着手改变它,继而去创造新的现实。如果某件事让你感到生气或难过,那么不妨问问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信念使你有这样的感受。然后,你要承认自己持有的这些信念。你会发现,除了“分离”的信念之外,你再也找不出其他理由可以解释你的生气或难过了。用一种更宽广、更整合的方式去理解自己的境遇,你的内心会充满善意,而这种善意反过来又会让你产生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想法,这些想法又会进一步改变你的行为举止。
所有的信念都因为能自圆其说、自我证明而得以延续。每一种信念都有其自身的角度,都具有一定的合理性和相对的真理性。如果穷人认为是有钱人剥削了他们,所以偷有钱人的东西是公正的,那么这些穷人很可能都变成了小偷,且没有负罪感。其实,他们只是为了这样想,才编造出了这些理由。这里的基本原理就是:你只能理解和创造你所相信的“真相”。你所看到的,都是你所相信的,不多也不少。你内心如何创造,外在就产生怎样的现实。事情不是“刚好发生”在你身上,而是你导致了它们的发生。生命的终极真相并非来自某个概念,而是一种意识状态,即意识本身可以随心所欲地创造出自己想要的所有的状态。我们就是要有意识地学习这门创造的技能。
你眼中的真相是你创造的
探寻人生的意义是没有出路的,因为所有的人生意义都是你赋予的。有意识地选择你想要的人生,你就会拥有那样的人生。与其为你的人生或某件事去寻找意义,不如主动赋予它们意义。其实你一直都在这么做,只不过你没有意识到罢了。所以,如果你想让某件事对你产生全新的、不同以往的影响力,那就主动赋予它你想要的新意义。与其相信癌症是来夺走你生命的(这是旧信念),不如相信癌症是来帮助你的,它会让你更加懂得珍惜生命,促使你设定新的目标,给予自己应有的爱和关怀(这是新定义)。旧信念狭隘且具有破坏性,新定义则让人感到解脱和充实。你把能量放在哪种信念上,将决定你病情的走向。
对人对事的评头论足是毫无意义的。我们也不能视一切为非好即坏、非对即错。医生这个职业,对有些人来说是好的,对另一些人来说则不好。同样的经历,对有些人来说很可怕,对另一些人来说则是解脱。二战期间,很多前线战士虽然被炮弹片或子弹射伤了,但他们却并不难过,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可以离开战场,被遣送回家。但如果有些人是在自家门口受的伤,那么他们一定会很痛苦,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可能要离开家而去住院。
痛苦与折磨只是一种诠释,因此甚为主观。当我们处于不同的意识状态时,我们所拥有的信息与洞察力也不尽相同。我们的更高意识无需通过外界获取任何信息,而我们的分离意识[5]却有赖于感官和大脑去收集信息和想法。我们的更高意识总能从万物中看到自己的影子,总是寻求对立面的统一,而我们的分离意识则视自己为有别于他物的个体,将万物都划分为时间和空间里的孤立个体。然而,这两种意识并没有对错或好坏之分。它们都有自身的价值,后者能让我们体察到二元对立的意识,前者能帮助我们掌控这种二元意识。
你正处于学习“掌控”的阶段。这种掌控并非指掌控外界的事物,而是掌控你真正渴求的创造意识[6]。其实,不管你做什么,你一直都在创造着自己的现实。这本书旨在帮助你意识到你所拥有的、正在行使的这种能力。一旦你意识到了自己的这种创造力,你就可以自在驾驭它。就在这本书的文字进入你脑海之际,你的全身心各个层面都已经在发生了改变,这种改变可以让你随时行使这种创造力。当这个过程展开时,你将会明白以下几点:
1.事物所具有的唯一意义,就是你赋予它的那一个。
2.你的体验由你说了算,任何外在的人、事、物都不能替你下定义。
3.你说自己是谁就是谁,你随时随地都有权利改变自己的人生。
作论断的冲动是你企图给事物添加意义的无意识行为,因此,我们被称为“二元意识”的实施者。人生的终极目标就是要获得不作论断的自由,成为“合一意识”的践行者。而获得这种自由的过程,就是要把我们历来为万物添加的所有意义(即我们的信念)层层剥开。当万物的外在意义荡然无存之时,当我们视万物为一体之时,我们便跨越了无知的障碍,拥有了自己的力量。那么,就让我们开始这个抽丝剥茧的过程吧。
认知的误区
从古至今,我们一直生活在一个充满论断的世界里。每一场战争与冲突,都源起于人类无法接受彼此的特性,包括各自的独特差异、缺点和优势。不论是信仰、信念、国家或种族之间的冲突,还是疾病、纷争、贫瘠的爆发,人类面临的所有问题,都源于我们的分离意识,即我们无法与真我意识(更高意识)取得连结。我们违背了自然规律,认为自己与地球和其他栖居者都是分离的。
我们所有的错误观念和论断,都来自这种分离的假象。阿育吠陀[7](意为“生命的科学”)——人类迄今为止最古老、最完整的疗愈体系——几乎对人生的每个领域的苦难和困惑,都作出了言简意赅的解释。根据阿育吠陀六千年前的古老记载,我们人类所遭受的一切病痛,都是由唯一的原因所造成的,即“错误的认知”(阿育吠陀称其为“Pragya Bharat”)。也就是说,我们认为世界是脱离于我们的另一个存在,这正是一种根本的认知错误。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尽管这种错误源于我们对生命本质的误解,但我们却无法通过在心智层面上创建正确的认知来消除这种误解。否则,我们只要阅读一些经典书籍,就可以轻松纠正这个错误,把自己从无知的痛苦和自我毁灭的险境中解救出来。然而,领悟并不是在头脑或心智层面发生的,而是从最细微的感觉层面开始的。当然,或许只有先体验了“下论断”和“被论断”的感受,我们才能战胜这种心智层面的错误观念。
论断有很多形式,程度也不尽相同,但不管怎样,只要是论断,就都来自我们的分离意识。举例来说,如果你今天很想穿红色而不是蓝色的衬衫,那说明你此刻认为红色比蓝色更合适、更好看。你认为红色衬衫是“正确”的选择,而蓝色衬衫是“错误”的选择。这两种选择便制造出了分离,这种分离发生在感觉层面。现在,如果你理性地思考的话,说不定还会陷入一场思维的冲突。就拿红衬衫与裤子的颜色不匹配来说吧,你甚至会为衬衫和裤子的颜色不协调而生气。当你看到派对中有人跟你穿得一样不协调时,你先前的怒气又会冒出来,你开始议论那个人如何不懂得打扮。然而,如果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乱搭配的话,也许我们就不会认为这是“错误”的了。
从这个简单的例子中你就可以发现,对事物进行的好与坏、对与错的区分,都是因论断而起的,作论断的冲动,是引发分歧的关键。由于我们常常区分高低优劣,我们就把这种分离意识(论断)也带进了我们的思想、情绪和行动中,并创造出了当下的现实。如果有人坚定地认为把钱投到赌场的扑克游戏或轮盘桌上,能比其他赚钱方式更快地解决自己的财务问题,那么这种判断就会把他们带进赌场。如果赢钱了,他们便会为自己的“正确”判断而感到庆幸,眼前的世界也瞬间变得光明无比。但如果输钱了,他们的世界将会坍塌,他们也会因为这个“错误”决定而感到无助和彷徨。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他们的内心都已经带有了论断的种子。
只有完全地、彻底地探索和体验过我们所处的这个现实之后,我们才能有意识地与它融为一体,并以大彻大悟的智慧看穿我们所经历的一切。这本书旨在让你更快速地、有意识地体验这个旅程。同时,这本书也是你的工具,可以帮助你打破幻象的泡沫(你认为自己有别于外在的事物)。一旦你融入了更高层次的合一意识,你看待生命的视角就会极速转变。在更高意识的光芒下,来自分离意识的论断将不复存在。在真相的火焰中,心智层面的认知错误(论断)也将如同被炙烤的冰雪一样,消失殆尽。
分离意识
论断一词,蕴含着我们将人、事、物作出高低优劣之分的意思。我们都被灌输了这样一种观念,即不论是什么,只要是更好的,我们就应该接受和欢迎,只要是“较差的”,我们就应该避免或摒弃。举例来说,种族歧视并不是由各个种族之间的本质差异所引起的,而是由一些人的分离意识所导致的,他们对肤色不同的人类同胞有着非理性的、难以遏制的愤怒。但是,如果我们对这些人也妄下论断的话,那么我们所做的一切,无非是在重蹈覆辙,延续着我们自己都嗤之以鼻的“论断”模式。就拿上述例子来说,仅凭法律的强制力,是难以禁绝发生在工作环境或公共场所的种族歧视的。受压制的愤怒,通常来自人们早先在“分离体验”中所经历的创痛,它不会自行消失,甚至会在将来引发更暴戾、更不可控的反应。
稍后我们将会探讨,怎样用更轻松和谐的方式来解决人生中的冲突。但首先,我们需要深入了解自己的意识,看看自己下论断的时候究竟受何困扰。如果合一意识才是我们的真实本性,那么我们为什么还会因为分离意识而痛苦呢?为什么我们没有与其他人同为一体的感觉呢?这些问题的答案,对于要从分离意识回到合一意识的我们来说,至关重要。
通常,年幼的孩子都没有分离意识。他们表现得像自己拥有整个世界一样。幼儿很少在乎和担心自己没人要或没人爱。他们觉得父母、家人甚至陌生人喜爱自己都是理所当然的。孩童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与坦然,甚至能融化铁石般的心肠。那么,我们长大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当我们与社会接触了一段时间后,为什么就都失去了快乐的天性,不再对世界敞开心扉了呢?我们是注定要变得善于批判,还是能够重获儿时全然信任的力量?
学会接受不完美
与“我们天生有罪”的观念相反,论断并不是我们的天性。我们是为了驾驭人生的潮起潮落、探索真实的自我,才慢慢学会了论断。几乎人人都习得了这种具有批判性的人格特质,一来可以体验世间的对立性,二来可以觉察内在的合一性。“我们都带着伟大的目的活在这世上”,这个观念与存在主义是一致的,如果我们无法认同这一点,那么历经人生的苦难就会显得毫无意义,而且很残忍,它意味着我们生而为人是一个巨大的错误。但是,这与我们的根本天性与信念是背道而驰的。
当然,我们脑海中尚存一些未解决的疑惑,例如,一个婴儿般天真无邪的人,最后怎么会就变成了仇视人类的杀人犯呢?以美国校园枪击案为例,心理学家也许会说,这些孩子一定是遭受了身心的虐待,所以他们才会变得如此暴力,或者是因为他们看了太多的暴力节目,或者是因为枪支太容易得手,所以他们才能够信手射杀同学和老师。这些说法都有道理,但是缺乏更高的视野。所有的解释都不够充分,任何带有冲突的境况都是如此。为了更好地理解(引发痛苦的)论断的根源,我们必须首先深入回顾一下自己的童年。
早在童年时期,大多数人已经慢慢形成了一种羞耻感,即认为自己做得不够好。作为蹒跚学步的幼童,当我们成功迈出第一步或登上台阶时,或许能感受到来自父母的温暖与爱的肯定。但是当我们没有掌握好地心引力,未如父母所愿的时候,我们同样留意到了他们脸上露出的一丝不满或失望。尽管我们都是无意识地感知了父母的微妙反应,但我们却把他们的偏好铭记于心。
这种基本的模式,会以各种形式在我们今后的人生中反复出现。父母时而认同、时而无视、时而极力反对我们的行为。其实,我们在蹒跚学步时摔倒是很正常的。事实上,就像幼鸟学习起飞一样,一个孩子在成长过程中,如果能在摔倒之后通过自己的努力重新站起来,这对他(她)的身体、情绪和精神等层面都是大有裨益的。我们正是通过克服那些看似在阻碍我们的困难,而学会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技能。
我曾经见过很多小孩在玩耍的时候,弄伤了膝盖或手肘。多数情况下,他们的第一个反应是看向自己的母亲,观察她的反应。如果这位母亲露出害怕、担忧甚至生气的表情,那么这个小孩就会号啕大哭。但如果这位母亲只是报以微笑或大小,那么这个小孩就不会表现出明显的疼痛,甚至也会跟着一起笑。在前一种情况里,小孩把摔倒的痛苦当成了一件令人害怕的坏事,而在后一种情况里,小孩并没有得到任何让人不悦的负面信号。
顺应自然本能
当一个孩子需要提高免疫力的时候,常常会“有意无意”地摔倒。由尘垢引起的伤口感染会刺激免疫系统,进而增强身体的自然抵抗力,这是一种高效的自助方法。很多孩子的快速生长期都是这样启动的。我们总以为孩子对此不知情,但其实他们的更高意识时刻关照着他们,且只允许对他们最有利的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哪怕这意味着要让身体受伤。然而,当孩子感受到外界的不同反应时,他(她)们的这种自然本能(或纯粹智慧)就逐渐被歪曲了。我们在生活中所作的反应,基本上都是受到了“小我”[8]的驱使,也就是说,这些反应都是因为害怕分离而产生的。如果内心没有恐惧,我们就不需要对外界有所回应,只需要顺从自然本能即可。因为分离感只存在于“小我”意识当中,所以我们经由这种意识所看到的一切,貌似真实,其实都不真实。分离感之所以看上去如此真实,是因为我们内在的合一意识隐退了。
我们很多人都曾经因为吃不下母亲做的饭菜而遭受批评吧。当时我们大概是并不饿,或者是有别的原因比如身体不舒服或心情不好,或者单纯是因为母亲做的饭菜不合口而导致我们没有食欲。然而,这种再正常不过的生理反应,却让我们遭受到了这样的批评:“真是把你宠坏了!”“身在福中不知福!”
多年前,有位病人曾向我提起他的饮食紊乱症。他说:“我从来都不能像正常人那样,在餐桌前好好吃上一顿饭。”当我问起他童年时的饮食习惯时,他勉为其难地跟我说,其实他母亲常常把他吃不下的饭菜扔向他。由于这位母亲自己没有得到足够的爱和欣赏,所以她只知道用这种方式去教育儿子,以为只有这样,他才会珍惜自己做的饭菜。但是这种“合乎情理”的教育方式,却严重干扰了孩子的饮食习惯。如今,在饭桌上培养孩子“良好行为规范”的做法非常常见。然而,家长们的这份良苦用心,却成了超高比例的饮食紊乱症和肥胖症的最大原因。早在童年时期,这些孩子就被告知,遵从自己身体的感觉是错误的,日后他们更加不会懂得分析或解码自己身体的语言。
不相信自己的后果
当一个人机体功能失常的时候,他(她)的更高意识与身体感知(“小我”意识)的连结就会受到干扰。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生病时非但没有更加信任和配合自己的身体,反而被告知不要去相信自己的身体,因为它会出错。为了纠正身体的“错误”,我们花钱请专家(医生)来诊疗,因为他们被认为是经过多年严格训练、拥有诊断技术、可以裁决身体哪个部位有恙的人。于是,这些人就运用“适当”的方式来纠正我们身体的“不适”。
由于医生具有合法的行医资格,而你没有,所以你认为,不论他们叫你做什么,你都应该遵从。带着想要尽快好起来的强烈愿望,你心甘情愿地将照顾身体的大权与重任,托付给一个见面还不到十五分钟的陌生人。你认为,只要身体不舒服,就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这种先入为主的想法让你更加气馁。你甚至认为,身体总是给你添乱,你会因为它打乱了你的生活和计划而感到窝火。这便是你对身体束手无策的开始。你可能并没有意识到,这些想法本身就可以成为你身体的指令和自我实现的预言,让你对疾病束手无策。
即使你为了预防疾病而注射一大堆预防针,也是无济于事的。我们开始发现,到处都有“可怕”的病菌,它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让人类难以生存。尽管身体一直在给你信号,例如害怕注射或是“急性应激反应”,以此来提示你,你不需要外界的干涉。但是,你却不信任自己的感觉,宁愿被恐惧所左右。于是,你无意间承认了自己还不如一颗药丸,也比不上只含无活性病毒的针剂。
或许这一切都会让你觉得,生病是件坏事,健康才是好事。疾病会肆意地攻击我们,我们必须不惜一切手段“消灭”它。于是,我们常常念叨或听人念叨:“健康是福。”尽管这种福气似乎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发生改变。在我们居住的社区,有75%的居民患上了或曾经患过各种癌症,其中大部分人都是退休的老人。这是否意味着退休后得癌症的人便是无福之人呢?难道我们真的认为生病是因为没有福气吗?或者说,我们除了认为患心脏病或中风的人都是命运的无辜受害者外,不能换个角度看问题吗?为什么疾病总是猝不及防地扼住了一个人的命运呢?所有这些问题,都可以用一个解释来回答。试想一下,生病或许并没有那么不幸,因为它能改变你的人生轨道,把你从不再有益于你的轨道上,引向符合你最高利益的轨道上。为了让我们恢复平衡、健康与安宁,生病或许是身体所能启动的最高效的修复程序之一。但是,倘若我们尚未看见整幅拼图,尚不能开怀接纳命运无时无刻给予我们的潜在机会,那么我们就只剩下论断好坏和是非的能力了。
我们凭借后天习得的辨别对错的能力,开始将世界划分为两大阵营:被认同的和不被认同的。通过一个又一个的事例,我们确证了自己的结论:我们一定是某些不可控力量的牺牲品。我们发现,通常来说,就算父母与老师的决定有失偏颇或不公正,他们还是有最终的发言权。抵抗这些权威,会让我们付出很大的代价。一方面,我们知道法律法规在管理着所有的事务,小到怎样骑自行车,大到怎样在法庭上向法官陈述。我们必须遵从这些法令,否则就会有麻烦。另一方面,我们也明白,软弱与不遵规守纪是得不到他人尊重的,甚至会遭到排斥与鄙视。所以,我们开始把不被认同的一切都隐藏起来。我们可能会为自己不够聪明而难为情,或者为自己无法达到他人的期望而愧疚,尤其是在亲近的人面前(比如父母、朋友、老师和同学面前)。这开启了你为获得认同而展开的一场长期而艰辛的战斗。
如今你总算明白了,如果你不符合他人的期望,就不会招人待见,就是“不好的”,你会遭到批评,会越来越自卑。相反,如果你各方面都很“优秀”,就会获得别人的尊重与肯定。人生早期种下的“论断”的种子,现在已开始萌芽。人生的挣扎就此开始。你会发现,想要在这个世界上获得“成功”,你必须具备竞争力。当然,这一切都发生在你的无意识层面,让你可以完全投入到这个充满论断的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