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缺席
‘渡-清吧’计划是大年初三营业，这两天放姐跟子贤都窝在家里，两耳不闻窗外事。
刘白也知道了自己的考研成绩，虽然过了国家分数线，可还是未能够上他报考学校的分数线，他心知复试没戏了，况且他所选的专业还不能调剂。明明已知结局，可他依旧在准备着复试。
仙武镇的景色并不像名字听起来那么美，刘白家门口虽也一片凋零，可在节日下欢乐的气氛也在跳动着。刘白脑海中还会想起齐墨，从毕业季的分离后，他们俩没再联系过。
刘白心里想:本以为能通过去她所在的城市上研究生，可现在看来也没希望了。他越想越烦躁，在过去的那段时间里，他也曾试图想要跟齐墨联系，可拨电话的手指总会停住。已有半年多之久未联系，他也鼓不起勇气再跟她联系了。
“刘白，吃饭了。”客厅里响起母亲的声音。
看着桌子上丰盛的饭菜，他反而有些不饿了。父亲拿着一瓶海之蓝在椅子上坐下来，对刘白说，“中午咱爷俩把这瓶酒给喝了。”
刘白点头，没任何犹豫，也许是刚刚的烦躁让此刻的他想喝一些酒。只是还在端着菜的母亲插了句，“你少让他喝点。”
父亲没脾气的说，“知道了。”
他们俩就刘白一个儿子，因而刘白从小享受着独生子的待遇，他从小外表都是一副酷酷的样子，不多言语。刘白的爷爷奶奶去了姑姑那里，姑姑家在豫阳市，因而刘白跟朋友们一块聚餐选择不回家时，便会住在姑姑家里。
“研究生考的怎么样？”父亲问道，这也是母亲想问的。
刘白喝了口酒，慢吞吞的说“估计没戏。”
“既然没戏，那就好好的找份工作，然后我们给你出个首付，你在豫阳买个房子，赶紧结婚吧。”父亲直截了当的说。
不知他俩是不是串通好的，母亲也觉得那些话说的很有道理，也应和着说，“你也都老大不小了，也该找个女朋友结婚了。”
双亲说的话让刘白有些懵，他烦躁的喝着酒，什么话都未说。
“既然考研的希望不大，那就转头进入职场吧，人生路还那么漫长，说不定在哪个拐弯处就出彩了。”说完后，父亲抿了口酒。
刘白‘嗯’了一声，对于那些道理他都知道，可不知为何曾经的那段时间觉得自己的生活只剩下考研，如今忽然觉得自己被释放。
母亲在收拾着桌子，父亲回房间休息，刘白一个人站在门外的街道上，点上一根烟，他心里在想:也许考研的决心更多是来自齐墨，如今她俨然已成为过客，那种考研的劲也荡然无存。
对面的小孩在嬉闹着，家家户户的门口也贴着春联，虽万物凋零，可却被那喜庆的气氛给压制着。刘白在门外徘徊着，想想也没什么事情，就回屋里。
他的房间如同杂货间一般，里边堆积着各种废弃物品，西南角放置着一张床，靠床搁置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很多书籍，多数为曾经考研的考试用书。打开电脑，继续观看周杰伦的演唱会视频，此时所唱的歌曲是‘搁浅’，这首歌是子贤和刘白去KTV经常会点到的一首歌。
刘白沉浸在观看周杰伦演唱会视频里，即便此刻四周都充斥着过年的气氛。
豫阳市在过年的时节，路灯上都挂着红灯笼，植物园也显得异常热闹，外边小吃摊密密麻麻，老老少少都在那里停留，各个小吃摊位的旁边都已垃圾成堆，那时城管对这边监管并不严，因而在这过年的时节，会排列着这么多小吃摊。
植物园的门口停满了车，徐枫他们一家人步行来到这里，糖葫芦的叫卖声让徐枫6岁的儿子徐子安停在那不走，他深情的看着那一串串挂着的糖葫芦，就像很痴情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一样，徐枫拉着儿子的手想继续往前走，可儿子那双脚似乎粘在原地般，未有任何的动弹。徐枫不解其意，看着儿子手指的方向，才知道是那糖葫芦的吸引力。
“是想吃这个吗？”徐枫小声的问。
“恩。”
“吃太多的甜食不好。”一旁的林佳佳抱怨着说。
“没事，过年呢？让他吃上一根吧。”说完，徐枫将儿子的小手递给林佳佳，然后一个人去路对面买冰糖葫芦。
等那冰糖葫芦买回来递到儿子的手中时，他才心甘情愿的往前走。穿过铁栅栏门，迎面看到一些人在打篮球，里面也不乏中年人在挥汗如雨的奔跑着。看到此情此景，徐枫心想：幸好自己控制着饮食，不然自己的小肚子也会凸现出来。
人行道上人来人往，溜冰场的音乐也此起彼伏，他们再往前走，看到一个旋转木马，子安指着那说，“妈妈，我要坐木马，我要坐木马。”
徐枫转过头对林佳佳说，“你陪他坐那个吧，我在对面椅子上坐一会儿。”他手指着游乐场对面的那张长椅。
他坐在长椅上，点上一根烟，看着旋转木马上欢声笑语的儿子与老婆，刚刚还面带笑容的他忽然面无表情，也许是此刻的家人不在身旁。抽着烟的他，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孟韵，已过去了很多年，他并不明白脑海中为何会出现孟韵的记忆，也许是他错把此刻正在陪着儿子玩耍的林佳佳当成了孟韵。
等儿子玩完后，他们一家人又在植物园逗留了会儿便准备回去。
在这些许团聚的日子里，时间溜的很快，在大年初六的晚上，他们那一群人从德庄火锅又换到了熊猫火锅，德庄火锅承载了他们曾经的一段记忆，而熊猫火锅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火锅店，可惜的是子贤这次要缺席这场聚会了。
小凡依旧没来，他似乎渐渐地脱离了。
点完餐后，马洲戴着眼镜，眯缝着眼睛问刘白，“刘，你今年考研怎么样？”
刘白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估计是希望不大，可我还在准备着接下来的复试。”
马洲平静的说，“加油准备吧，这些东西也说不好，运气也占一部分，”缓了缓，他继续说道，“我考研的时候英语只考了30多分，连国家的标准线都未过，我当时以为都没有复试的机会，可最后还是进入了复试，并顺利通过。”
听了马洲的这些话，雷宇说，“给你点个赞。”
郭佳也紧跟着说道，“现在咱这个群里就属你学历最高了，”他又转头对陈末说，“对了，小屁孩，你今年不是也考研了，咋样？”
陈末眼睛大大的，笑起来嘴巴侧面的脸颊都会往外鼓动。他看着郭佳那胖乎乎的模样说，“郭佳啊！你咋真贱类，‘小屁孩’这个外号明明是我给你起的，好不？”
“末末，你今年也考研了。”刘白一本正经的说。而‘末末’这个称呼是大家对陈末的昵称。
“恩，还不知道能进入复试不？主要是我们学医的跟你们还不太一样，大家能考研的都选择考研了。况且我学的这个专业又是医学里比较冷门的，......。”陈末说完后，叹了口气。
不知不觉中菜已上的差不多，雷宇所坐的位置靠近放菜的木架，他端起那份牛肉开始往鸳鸯锅中下，马洲忽然问道，“子贤今年没回来，他是去哪了？”
雷宇下完牛肉，将盘子给放置在桌子上后，说道，“听说是去酒吧唱歌了。”
刘白心里知道子贤在哪？可他还在想要不要把这些给说出来时，有人已说完了。
“我们合个影吧！”说完，他从手机里找出一张子贤的照片，将手机屏幕正对着大家。雷宇瞬间明白其意，掏出手机准备一起来个自拍，大家都往中间靠拢，咔嚓一声拍完了。雷宇看了下照片，虽然角度不是很好，但还是将大家都拍上了。
雷宇将照片给发到群里，此时的子贤正坐在清吧里听着别人唱歌，看到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闪了一下，他拿起手机，看到那张照片后，扑哧一声笑了，然后在群里回了个微笑的表情。
看到子贤的回复，刘白发起了视频通话，子贤起身回到休息室后，才接通电话。等大家都被接通后，马洲调侃着说，“看到没？我们可没落下你。”
“你们真的太能搞了。”
雷宇问，“骚贤，你这是在哪啊！你不是在那唱歌吗？”
“我是在清吧里唱歌，刚那边有点吵，然后我就回休息室了。”子贤指着自己背后放着的乐器解释道。
“还唱歌呢？能不能务实点，真不忍心看着你这个曾经的学霸堕落。”陈末说话有些皮笑肉不笑。
马洲也插嘴道，“就是啊！精力还是放在职场吧！”
子贤没说话，郭佳指着他们几个人说，“你们能不能不要这样说，”然后又正视着手机屏幕说，“你还是别唱了。”这些话引来大家的一片笑声。
雷宇圆场着说，“骚贤，他们都是开玩笑的，你要加油啊！”
“我知道。”子贤的脸上仍旧带着笑意。
他们几个人又聊了会儿，渐渐的大家都挂掉了视频。
这场没有子贤的聚会最终以这顿饭而解散，端坐在休息室里的子贤，结束了这场视频通话的同时，也结束了脸上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