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夏家小女文秋当年十七有缘与他偶识,乃人生之幸。丈夫年长自己八岁!一表人才,自信满满,于成年不久便能独当一面!家族骄傲,本该纵横四海!无疑,绊倒的女孩,微笑坦率,热情美丽。确定,爱到永远。
但离别,终是一世。
当夏文秋的遗体打捞上岸的时候,哭得最凶的要数詹小树的家里人。
“夏老师,就算是小树也比不上您的命啊!夏老师,夏老师,你活过来好不好,夏老师。”
小树奶奶哭着喊着非要小树拿命去换才好,小树也跪在地上握住果子哭红了双眼。
她本可以自己逃离的,为什么要去救一个不相关的人…旁人只道是意外,可谁知。又怎么可能,是意外?夏老师,走好!
那日全体村民给夏老师开了追悼会,由于这边的习俗是土葬,所以夏老师就埋葬在学校后头的山上。
那边常年无人扰乱,隔水近山,夏老师永眠于此,宁静安详。
事情都已经过去整整三天了,但方玉还在哭个不停,连同林一也流着泪。
“你说夏老师多好的一个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方玉一想起又哭得更厉害了。
林灿擦干了泪水起身四处找了一会儿夏染,也没找到,心里忐忑不定。
他强迫自己立刻冷静下来,先去学校里找连同河边周围也看了看。最后还是在夏老师的坟前看到她的。
夏染没有哭没有闹,只是面无表情的跪在这里,一动也不动。
“染染。”
林灿也过来跪在旁边,轻声开口。夏染没说话,她的视线仿佛一刻都没离开过碑上的照片。
那是妈妈最开心的时候,毕竟这张照片是爸爸给她照的。
夏染不敢用手去摸,因为她不敢,不敢接受妈妈再也回不来的这个消息,也不敢去惊醒妈妈的梦…妈妈,染染好想你。
你走了,染染怎么办?
“你说我爸见到你是什么感觉。”坐在车里的长发女人半开玩笑的看着开车的男人。男人也没说话,目光冷冷的盯着方向盘。
他现在只想快点到达那个地方,从知道她在那以后,他就想去看个究竟。一刻也不想耽搁。
阴沉的天气,浓密的花草也在接近着枯萎边缘。
不知跪了多久,夏染看着林灿都快睡着了,这才起身来打算回去。“林灿,走吧。”
林灿迷迷糊糊中听到夏染说话,以为是在做梦,便一股脑地将心里话全吐了出来。
“好,染染,我们回家,林灿带你回家。”
而苍白无力的夏染分不清这是他说的梦话还是清醒时说的话。鼻子一酸,竟扑进林灿怀里,放声哭了起来!
压抑久了,爆发就是释放!
夏老师捞起来确定死亡,她没哭,至后来出殡,她也没哭!村民对夏染的看法,各式各样。来这五年,只以为她性格内向。不爱说话,可没想到,她的心也够强硬。自己的母亲死了,她连滴眼泪都没落下。
林灿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是用手不断的抚摸夏染松软的头发。直到她哭到没力气了,才背着她回了家。
方玉和林一见孩子们回来了,心里这块石头才算放下。
她从林灿背上接过睡着了的夏染,把她抱进了房间,像夏老师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
林灿洗完澡后,看着夏染睡着后,才到父母房里果断的开口:“爸妈,夏老师已经不在了,夏染是她唯一的女儿,希望你们能同意带上她一起生活。”林一这事也做不了主,看向方玉。
方玉皱了眉,声音嘶哑着说:“林灿,妈妈跟你说,染染的爸爸会来接她的,你马上也要读中学了,我们决定带你搬离这里。”
林灿一听,着显焦急。拉着妈妈的手争取最后的机会。“妈妈不要搬,求你了,好吗?以后染染回来会找不到我们的。”
“你外公外婆已经找到妈妈了,他们没怪妈妈离开家这么多年,只要我们带你回去就好。你唯一的舅舅已经…已经不在了,现在你就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妈妈也想过那边的教育对你会好一点,你听话,林灿。”方玉说完又流了泪。
林灿不知道该怎么办,从崇山村搬走就真的代表分离了。
第二天陈小梅和二丫风风火火的来到林灿家,很夸张的说熊威家来了一辆好漂亮的小汽车。里面是熊威的亲姐姐,相貌与电视上的明星一样漂亮,不过她没夏老师看上去那么温柔。
还有那个姐姐带回来的男人,要不是年纪和陈小梅有一段距离,没准陈小梅都想嫁给他。
夏染听了老半天,心里也有了疑惑。就与林灿跟着她们去到熊威家探个明白。
当熊威还沉溺在姐姐带回来的大堆玩具里尽情的玩耍时,姐姐却与那个男人端端正正的坐在熊书记对面谈话。
熊清的眼里充满了喜悦,双手放在腿上,淡定而言:“爸爸,你和陈阿姨跟着我们去南城吧!我妈妈已经在国外结婚了,以后不会回来了。我和尚新给你们买了一套房子,正好威威也快读中学了,你们去那边方便点。”
熊书记和陈若相互看了看,见她也没说话的意思,自己则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点了火。
熊威听了跑过来坐在姐姐旁边,咧开嘴巴:“爸爸妈妈咱们就跟着姐姐姐夫去大城市住吧,好不好嘛,我想去。”
熊书记叹了一口气,看向熊清:“爸爸离退休还有两年,现在走不了。再加上村里还有很多事没完成,我们这里的夏老师才刚去世…她的女儿还没…”
“哪个夏老师。”一直安静的苏尚新打断了他的话,熊清也很惊讶的望着他。
“夏文秋。”门口传来一句冷漠的话语,原来林灿他们早就到了,一直守在门口。
首先说话的是夏染,她冷冷的望着苏尚新,撇了一眼他身旁坐着的熊清。
陈若见此便拉着他们快进来,然后搬来几把椅子让他们坐着,而后又跑去厨房端来水果让这些孩子们吃。
苏尚新目光平和看着夏染,他苏家的小千金终是长大了,可是为什么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呢?
夏染淡淡的捏紧手臂,抿唇不语。该叫你什么呢?你还配吗?
这个不守信用的男人这次真的来到崇山村了,可惜他不是专程来找自己和妈妈的。
想到这里夏染直接就冲向门外,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只知道自己此时要离开这里,夏染听到了后面苏尚新的叫声。可她就是不想停下来理他,很讨厌他,非常讨厌他。等了他这么多年,等来的只有…几张假惺惺的信,还真可笑。
林灿他们也都跟着跑了出来,尤其是熊清,聪明如她大概也能猜出几分来。
夏染跑到妈妈的墓地前,冷眼的看着刚跑完不断喘气的苏尚新,“我妈妈就在这,你~有什么话想对她说。”
苏尚新一步一步走上前,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那我拿这黄金来换你好不好,文秋。
他流了泪,抚摸着她的照片。“文秋,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他一直都在说对不起、对不起。可对不起有用吗?承认自己变了心很难吗?要是真对不起她,那些年你又去干嘛了!
夏染看到了不远处的熊清,很嫌弃般的转回了头,原来妈妈输给了这样一个女人,呵呵,她哪点配?
初见时,女孩站在阳光下笑得多么灿烂:“你好,我叫夏文秋,夏天的夏,文学的文,秋天的秋,你呢?”
从相识到相恋爱过短暂的一生,尚新,你教会夏文秋如何去爱,但是你始终没教会她如何放手。
世间本无错,难为的不过是人心所致。就连真相,在无力而又残忍的解说下也显得丝毫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