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训话

这几声火铳的声音来自四大族姓族长家。各族长又派兵丁若干按照素来训练之规，去远山寨通讯报警。

山雨欲来风满楼。

训练有素的土苗兵及丁老早聚集在寨子大会堂外的土院坝里等候训话。

“土司爷，可以起驾了！”周文厚小声地在土司爷耳边低语道。

侗长也是一等一的机灵鬼，时刻等待周文厚的眼色。

土司爷点了点头，以示同意。周文厚给自己老哥周武示意了一下。

周武一声断喝：“起驾！”

侗长大手臂一挥，所有的兵丁立马排成操练队形，侗长紧接着大吼一声：“滑竿伺候！”

周武大手一挥，震天吼：“出发！”

周文厚突然想起什么来，又在土司爷耳边耳语了一下，土司爷又点了点头。

周文厚内心深处知道，这火铳意味着啥。

火铳不是闹着玩的东西，秋冬围猎，这火铳可以讲是最重要的器具，射杀一只麋鹿或者野物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在忠路老麻山，大雪纷飞时节。

冬季开始了，也是一年一度的围猎开始了。各寨子，各族长委派自己的属下，不分男女老少，都到几乎是原始森林般的叫高家坪的地方参加围猎。

那时节，大雪封山，整个山峦都是白雪皑皑。雪浅处一尺左右，深处二尺还有余。

土司城下辖的村寨可以讲是倾寨而出，一年一度的围猎，能赶上这趟热闹，幸以为荣光！

为啥这样认为，能够全家出动的都被认为人丁兴旺呢，谁家不想去围猎呢？

各族长带着自己的一干人马，带着自家豢养的身材高大的贵重大犬、抑或本地身材矮小的土猎狗。

举着土司大旗和自家彩旗，向高家坪围猎场浩浩荡荡地进发！

但今日火铳声响，绝对不是往昔围猎的号角，这是意味着战争的号角！

今天军情更急，一行人一路小跑，直奔祠堂。

和以前一样，大家齐聚土苗寨供奉祖先的祠堂的忠路大院坝。

覃、黄、田、向四大家族的高大的棋手擎着自家家族的大旗已经站在自家队伍的最前面，等候土司爷的检阅。

其他小族姓也扛着代姓氏的自家小旗站在四大族姓的边上等候调遣，这些小姓族毕竟也是土司城子民嘛。

山寨的最为响当当的人物，杨九邺已经立在大院坝的祠堂主祠堂的祭司位置很久了。

土司爷也知道，不管是祭祀谷神，土神，天神，没有杨九邺，一切祭祀将要取消。

九邺，人们也常叫他九爷。

因为土苗的法事，必须要有懂法事的人操持，不然有违祖宗之制，这也是对白虎图腾的民族大不敬的。

杨九邺是这里作为出名的苗人先贤。懂五谷丰登，懂土苗法事，三教九流，非出自他口，其他人概莫能言，言之必谬！

杨九邺身材高大，比土司爷还高。

杨九邺是一须发银白，额头极高，头顶一高冠美男子，手持一宋时遗留之象牙笏，这笏极为贵重，任何人不得触碰！

土司爷看到杨九邺已经到位。心里还是有些发慌，毕竟九邺是几代土司爷的祭司。

从年龄上比较，土司爷小杨九邺好多岁。从土司爷爷辈都知道，必须敬重本地祭司！

周武一声震天吼：“土司爷驾到！”

众人一听，立马静候，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此时，土司爷才从愣神中找回自信，大踏步走向祠堂的高台子。

“恭请土司爷训话！”周文厚大声地吼出女高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