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情绝
陆婉之对着她笑,红唇似血,欣赏够了她惊慌的狼狈模样后,缓缓说道:“韩氏三年无子,善妒恶行,正和七出之条,情愿退回本宗,休离下堂!”
韩静璇听她说完,短暂的震惊后随即笑起来,长发蓬乱,灰痕遮掩了原本绝美的样貌,此刻显得癫狂。
陆婉之不解地拧着眉,对她这样似有些惧怕,默默地后退一步。
“你滚去告诉聂朝辉,我如今是有身子的,什么七出之条哈哈哈哈……你让他自己来,真要休我,当着我的面再寻个好借口!”韩静璇死死盯着陆婉之的眼睛,每个字都说得咬牙切齿,泛着恨意。
陆婉之被她毒辣得如同带刺的目光盯得背脊发凉,染得火红的指甲直指着她,气势陡然大减,“你、你说你怀上了?”
“不相信就请大夫来诊脉,算算时间,也足三个月了!三个月前你陆婉之还不知躺在哪个男人怀里撒娇要赏钱呢!”韩静璇说这话时只觉得心寒,一为她自己竟有这样的一天,如泼妇骂街一般同陆婉之争辩;二为……短短三个月啊……
夫妻三年恩爱,原以为他会是同她白首偕老的如意郎君,今朝却要被休下堂,韩静璇放在腹部的手在长袖下握成拳,这个孩子,到底还是未出生就沦为筹码了,可悲之极。
“给本夫人看好她,若是走失了,你们知道后果。”陆婉之恨得牙根痒痒,但她不能贸然出手,她只是来传话的,没有直接处置韩静璇的权力,对众家仆吩咐完这句后便匆匆离开。
韩静璇不由讽刺地干笑了一声,走失了?她现在这样能去哪儿?陆婉之不过是借此找回一点刚才的威风劲儿罢了。
原本嚣张的家仆各个低头不语,集中站在院口,也不敢再靠近韩静璇,仍由她在院中活动。
韩静璇看着三月晴朗的初春天色出神,初见聂朝辉时约莫也是这个时节,前尘寺外桃花始盛开......
桃林中,各家才子在长案上提写诗词,那个清俊的男子站在角落里,与喧嚣格格不入。
她心生好奇便走了过去,他听到脚步声便回了头,如此便有了将军嫡女对贫穷书生一见钟情、毅然下嫁的任国佳话。
“璇儿,聂朝辉没你想象得那么简单,为父恐怕他另有所图,并非真心待你。”父亲担忧的眉眼好似近在眼前,当年她为了这话很是生气,赌气几个月不理父亲。
如今,父亲的话竟是一语成谶了,她苦涩地笑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终于是落下了。
没过多久,她听见院门口传来家丁们叫“陆夫人”声音,只唤了陆婉之,她连孩子都搬出来了,聂朝辉竟还不来?
陆婉之艳丽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相国大人说,休书已下,你与相国府再无关系,他不管这是你和谁的孽种,打了就离开相国府,别丢人了!”
她转身从身后丫鬟的托盘上端起汤药,径直走向她。
“不,不......我不信!这不可能!”韩静璇目眦欲裂,不住地摇头拒绝这个答复,“这不是什么孽种,这是他的孩子,他怎能这样说!让他来见我!你叫他来见我!我要亲自问他......”
陆婉之摇摇头,残忍地笑着,步步逼近。
近日所有的痛苦和委屈在这一刹那涌上心头,和愤怒并驾齐驱,韩静璇不断拔高音量,这些天深藏在心底的情绪再难压抑,她本就是强撑着的,此时情绪激动,更加虚弱。
“相国大人忧心朝政,忙得很,岂能为这种小事伤神费心?本夫人代为执行,韩静璇,你就死了这条心,乖乖把药喝了,从这里滚出去,也让自己少遭些罪!”陆婉之冷冷地注视着她,眼中的厌恶毫不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