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尔文是猴子变的?
在逻辑课前的自然课上,同学们就“人是从哪里来的”这个问题争论不已。一种观点认为人是上帝创造的,而另一种观点主张达尔文的进化理论—认为人是从类人猿进化来的,简单地说就是人是猴子变的。
在争论中,布罗基认为达尔文是猴子变的,因为“人是猴子变的”,又“达尔文是人”,所以推出“达尔文是猴子变的”。但是当布罗基谈论自己时,他却坚决否认自己是猴子变的。
争论持续到逻辑课。当斯考尔教授听完争论的来龙去脉后,说道,“我不能确定人到底从哪里来的,是进化而来还是上帝创造,这个超出了我的专业。但是,即使人是猴子变的,我也不认为达尔文是猴子变的。”
“为什么?难道达尔文不是人吗?”布罗基对教授表示疑问。
“达尔文当然是人,但是这个‘人’不等于‘人是猴子变的’中的‘人’。”教授回答道。
“不都是‘人’吗?又有什么不同呢?”
教授解释道,“尽管这两句话中都使用了同一个字‘人’,但是两者的内涵是有区别的:‘达尔文是人’中的‘人’是指个别人,一个独立的、表示个体意义的人;而‘人是猴子变的’中的‘人’是指人类集合,表示集合意义的人,两者是不同的,这种不同可以简化为‘非集合概念’和‘集合概念’的区别。”
“那什么是非集合概念,什么又是集合概念?”布罗基继续提问,他第一次听到这两个概念。
教授环顾了全班,对所有人讲解道,“有些概念表示一类对象,每一个对象都是属于这一类中的一个,这些概念就是非集合概念;而有些概念表示一个集合,集合中有很多单个对象,但这个概念不表示单一的某个对象,而是这些对象的集合”,说着,教授在黑板上画道:
接着,教授指着图解释道,“军队是一个集合概念,它是士兵的集合,而士兵是非集合概念。类似地,森林(集合概念)是树木(非集合概念)的集合;群岛(集合概念)是岛屿(非集合概念)的集合;同学们(集合概念)是同学(非集合概念)的集合等。”
“这几组概念都很好理解,因为它们都是两个不同的词语。但是‘达尔文是人’和‘人是猴子变的’中的‘人’是同一个词语,为什么您会给出两种不同的解释?”布罗基仍然有疑问。
教授点点头,对布罗基提出问题所表现出的求知态度表示肯定,“这个问题很好。所有的概念都是通过词语来表达,但是词语和概念却不是一一对应的关系。同一个概念可以由不同的词语表达,比如‘爸爸’和‘父亲’,这两个词语表达同一个概念,当然还可以找到表达‘父亲’这个概念的第三个、第四个词语;同一个词语也可以表达不同的概念,比如‘苹果’,既可以表示一种水果,也可以表示一种手机品牌。词语与概念不是一一对应的情况很常见。所以,同一个词语既表达集合概念,又表达非集合概念,这需要根据不同的语境来理解,比如,同样是‘桃源人’,‘桃源人勤劳勇敢’中的‘桃源人’是集合概念,而‘布罗基是桃源人’中的‘桃源人’是非集合概念。”说着,教授又在黑板上画道:
“大家看,集合就是全体桃源人的集合,而集合中的个体也是桃源人。”教授指着图对全班同学说道。
“哦,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达尔文是人’,这个‘人’指一个个体的人;而‘人是猴子变的’,这个‘人’指人类这个集合。人类这个集合是由猴子这个集合变的,事实上,这里的‘猴子’也是集合概念?”布罗基半肯定、半带有疑问地对教授说。
“完全正确!”教授显得很高兴。
“但是,对于同一个词语,我又如何区分它是集合概念,还是非集合概念呢?”布罗基显然没有被教授的赞扬所陶醉。
“好吧,我用‘本班学生’这个例子来说明概念既可以表示集合概念,也可以表示非集合概念。”教授边说边在黑板上写下3句话:
“第(1)句很好理解,但是第(2)、(3)句的句式结构完全一样,为什么一个是集合概念,而另一个却是非集合概念?”布罗基问出了全班同学的疑问。
教授明显理解学生们的困惑,他耐心地讲解道,“一个句子包括主项和谓项,第(1)句中,‘布罗基’是主项,‘本班学生’是谓项。当主项是一个个体,即非集合概念时,则谓项肯定也是非集合概念,所以第(1)句中的‘本班学生’是非集合概念;第(2)、(3)句中的‘本班学生’都是主项,主项是否是集合概念,需要根据谓项表达的性质来确定:当谓项表达的性质可以被每一个主项个体所拥有时,主项为非集合概念,反之为集合概念。第(2)句的谓项是‘来自许多国家’,一个人只能来自一个国家,只有一群人才能来自不同国家,所以第(2)句中的‘本班学生’不是指一位学生个体,而是指学生集合,所以它是集合概念;第(3)句的谓项是‘学习逻辑’,本班学生每一位都可以学习逻辑,即学习逻辑这一特点可以被每一位学生个体所拥有,因此,第(3)句中的‘本班学生’是非集合概念。”教授讲解到此停顿片刻,观察学生们的反应。
“是不是可以这样说:句子‘A是B’,如果能改写成‘每一个A都是B’,则主项‘A’为非集合概念,反之则为集合概念?”布罗基总结道。
“非常正确!”教授对布罗基做的最后总结非常满意,随后他要求同学们课后自己练习判断讲义中下面3句判断中的“黑人”是否为集合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