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痛彻心扉
“无邪师侄，方丈师兄在后山等你！”悬空寺前，空音和尚微微点头道。
“嗯，多谢师叔指点！”小和尚木那的躬身一礼道。
“无邪师侄，不知这一行，你可曾得到答案？”空音和尚顿了顿，忍不住问道。
“不曾！”
小和尚喃喃着，步伐依旧迈着，径直的朝着后山走去。
此时正值春分时节，满山的杜鹃花已经大开了，山道上，小和尚缓步前进着……
“花开花落今犹在，却怜再无赏花人！”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小和尚的嘴中吐出，当他再次看向那满山的杜鹃花时，脑海里依旧是她挥之不去的影子。
“小和尚，你最喜欢什么啊？”
“小和尚，上次我带给你的糖葫芦你吃了吗？”
“小和尚，你种的杜鹃花真好看，嘻嘻……”
“小和尚，你说有一天我们老了，可以一起葬在这杜鹃花海中，那该有多幸福啊，嘻嘻……”
“小和尚，你喜欢我吗？”
“小和尚，跟我回家吧？呆在这破山寺中，能有什么出息？”
“小和尚……”
“小和尚……”
……
啊~啊啊~
原本迈步前进的小和尚突然仰天嘶吼起来，他的身后，丝丝黑气弥漫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是她？为什么要她死？佛啊，仙女姐姐那么善良，为什么要她死？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啊！”
小和尚双膝跪地，状若癫狂的吼叫着。
“佛啊，每一天，我都在为她祈祷，祈祷她这一生平平安安，可，为什么你就是听不到啊？”
“傻孩子，缘起缘灭，皆是定数，你又何苦如此啊？”突然的一声轻叹响起，他的身后，空海方丈缓缓走了过来。
“师尊，弟子不明白，她那么善良，为什么要她经受这无妄之灾？”小和尚喃喃着，看向了他心目中唯一的依靠。
“你可曾知道，你入禁魔阁后，她曾三次前来找你，第一次，她在菩提树下坐了一天一夜，第二次，她在这花海之中坐了一天，第三次她交给我一封信，她说，如果有一天，你下山了，回来之后，再让我交给你，如果你没有下山，这封信就让我永远封存！如今看来，一切你都已经知道了吧？”空海方丈轻叹一句，然后取出了一封信，递给了小和尚。
“何去何从，你自行决断吧！切记，佛魔，一念之间！”空海方丈轻喃着，转过身，向着山下走去。
小和尚颤抖着撕开信封，娟秀的笔迹如此的熟悉……
小和尚，如今，你已经从青州郡城回来了吧？我很想知道，你有没有想我呢？有没有哭呢？
对不起，我真的好怕，你知道吗？从离开你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也许，那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我的一切，一直都掌握在别人手中，生在富贵人家，虽然衣食无忧，却也失去了最大的自由。
还记得吗？我问过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当时看到你沉默的样子，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痛到无法自拔，然后我强忍着眼泪说，我是开玩笑的，我怕你为难，怕你不知所措。
六年来，只有每一次跟你在一起，我才是最快乐的，最幸福的，你是那么好，那么的贴心，那么的让我着迷！我还记得，那一次我扭到脚时，你不知所措的样子，真的是很好笑呢！
我曾经说过，如果这北邙山上可以种满杜鹃花那该多好啊，想不到我的一句戏言，你却当了真，无数的日日夜夜忙碌在这山巅之上，我也明白，就算只是如今的后山上，已经让你滴落了无穷无尽的汗水，可以说，如今那片杜鹃花海，就是你用汗水浇筑出来的。说真的，小和尚，你怎么可以这么傻呢？
小和尚，你知道吗？其实我早就爱上你了呢，可是，我就怕你拒绝我啊，我怕你离不开这悬空寺，离不开你的佛！所以我一直忍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呢？
我知道，北邙山是你的根，悬空寺是你的家，青灯古佛是你的信仰，可是，你知道吗？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我唯一的信仰……
这一次，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你知道吗？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方丈指着菩提树下的一颗菩提子告诉我说，你就在那里面，我嘴上说着不信，但是我还是在那里守了一天一夜，我怕你，没有人说话，会孤单，会寂寞！
第二次来的时候，杜鹃花开了，真的好美啊，想不到我儿时的梦想，竟然在你手中一步步的实现着，我在那杜鹃花海中躺了一天，嗅着那迷人的花香，我可以感觉得到，你一直就在我的身旁！
这是我最后一次过来看你了，你还没有出关，我不知道当初的你为什么选择闭关，是为了逃避我吗？我就真的那么让你讨厌吗？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也许我们的相遇，本就是一个错误，就如同是一场梦一样，梦醒了，我就应该面对现实了！
不管是天上还是地狱，我都会为你祈祷，希望你一切安好！也许，这一别，即是诀别，今生，你我不会再见……
只希望，在那青灯古佛之余，你还能记起曾经那个在杜鹃花海之中，为你翩翩起舞的少女，记得，曾几何时，有个傻丫头，深深地爱过你……
花海之中，小和尚早已泪流满面，可以说他的一切，都被这封信彻底的撕碎了，然后重重的砸在地上。
“拓拔刑空，雪越然，不管你是谁，你都要死，你都要为我的璇儿陪葬！此誓，天地可鉴！”
沙哑的声音从小和尚的嘴中传出，他挣扎着站了起来，看向山下的眼中满是杀意！
“师侄，你入魔了！”不知何时，空音和尚出现在花海的尽头，他的身后还跟着九名戒律和尚。
“入魔？哈哈，师叔，如果这便是魔，那小僧便入魔好了，还请师叔莫要拦我，此仇不报，吾心不甘！”小和尚一字一顿，面无表情的说道。
“师侄，你这又是何苦呢？莫要让你这二十年的苦修毁于一旦，且知无欲则心安，无恨则长存……”空音和尚有些不忍，毕竟小和尚的天赋之高，就算是他也自愧不如，何况，小和尚已经是内定的下一任悬空寺主持方丈！
“无欲？无恨？师叔，小僧且问你，失去了这些东西，我们又怎能称之为人？小僧修了二十年的佛，可是最后小僧得到了什么？那高高在上的佛祖又在做什么？无欲？无恨？哈哈，在小僧看来，这便是最大的谎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