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千年祸患
“其实两千多年前的大河，并不是这样....”梅墨生看着眼前奔涌不息的长河，心中一阵后怕，若是大坝不保，不知下游会遭殃成什么样子，不光洛阳，只怕是汴梁，亦是难以保全。
“哦？说来听听。”李玲在一侧笑道，她倒是同周克机等人留下来，等待渭河洪峰，而光子转换器和质谱仪等器械，被暂时安防在小浪底，等待洛阳方面派人来取。
此时，周克机和顾南鸣几人亦是围拢过来，听梅墨生讲述这上古之事。
“你看那里。”梅墨生指着大堂之中，一颗绿莹莹的盆景说道。
这盆景古意盎然，绿意葱葱，如翡翠雕琢而成，晶莹圆润，煞是美景，足有一人来高。
“这不就是一株普通的小树吗！”周克机看着它说道。
“呵呵，这就是你不懂了。”梅墨生虽然是总工，却总有一股民国时期文人的味道，随手一指，身旁出现的全息操控盘中，不知道按了些什么键。
那小树的上面，忽然如甘露一般，降下些雨水。
“这株小树，说不得有你年纪大！”梅墨生笑着说。
“不会吧！”
“二十五年前，我幼年之时，栽种了他，你今年多大？二十三岁？”梅墨生看人的眼光很准。
周克机不由竖起大拇指！
“不过这树和两千年前有什么关系？”顾南鸣很是不解。
“梅先生的意思是，两千多年前，某地都是此树！后来因为某些不可知的原因....此树木逐渐减少，造成大河水土流失，才成为百十年前那种灾难之状，时值而今，仍然是未曾恢复过来。”萧家姐姐，萧璇玑上前说道。
“说的不错！看来萧家姐妹，应该亦是了解这段历史了。”梅墨生显然此时心情不错，“有时候，看着满满水库的湖水，整个人的心情都会开朗起来。”
诸人无人打扰梅墨生的心境，便安心等待。
顿了顿，梅墨生整理好情绪。
“两千多年前，彼时仍是春秋初期，强秦和大晋仍是小国，晋文侯和秦文公均有大志，意图强国壮大。那时关中渭河平原，便盛产此种树木，机缘巧合之下，晋国赵卿遂出了一个主意，高价收购河西之地，关中的树木！”
“那又如何？”周克机问道。
“此计策不可谓不毒！其时国力晋国强于秦国！国中府库余存，更是不能与晋国相比，遂形成风潮，诸多秦人深入山林砍伐树木，赚取银钱！不知发生多少灾祸。而此举，更是造成秦地农田荒废！彼时秦人刚刚自戎狄手中获得大片土地，正是适宜发展的好时机，却不料遭逢灾祸。”
“那秦人国力不就立马衰竭下去！”周克机问道。
“这秦文公也是个强人！”梅墨生继续说道，“眼见土地继续荒芜不是办法，遂命秦军亦是一同收取树木，去晋国换钱，而以换来钱财去关外换取粮食，更以木头去塞外换取狄族兵器！此物极为不凡，乃是修建房屋，制造兵器的栋梁之材！更是借此催生了秦晋之地的大量富商和冶炼金属的大亨。其中，便有宋国的子姓商族。”
梅墨生似乎想起什么，哈哈一笑，手上轮盘按了几键，虚空之中，生成一副全息投影。
“这是我们模拟出来，后来土地的变化！”
只见虚空之中，绿意盈盈，渭水河清，泾河莹莹，而秦岭更是古意盎然！俨然一副上古时期的样子。
“秦人明知此事，乃是耗费国力之举，然而金钱大势已成，强令禁止，只会徒生祸患，便生了计谋，此举，直接造成关中西部戎狄的衰落！同时，晋国由此强盛而起！凭借赚取佣金差价，将木头出售于山东诸国，晋国开始强盛。”
“由此，挖掘木头，更是屡禁不止！而秦人战事之多，更是需要木材组建战车，武器等，由此，关中木材，逐年稀少！终于一百多年之后，酿成大祸！”
“依照你的意思，晋国和秦国是依靠木头发家的？”顾南鸣有些疑惑。
“并非如此，只是那些木材，是晋国发家的第一桶金罢了，强国，还是要靠人才！人财两全，才能强国！”梅墨生解释道，“只可惜，秦文公死后，自此秦国百十年，再也未出此等明君，农耕时代，农业乃是支柱产业！此后历代秦君注重眼前小利，荒废农业，自此，秦国国力衰败下去，持续了百多年！直到另一名秦君出现，才扭转局面。而晋国，自此成为东方大国！强盛数百年！”
“梅先生，你还未说明那大祸是什么！”萧家妹妹说道。
“嗯，”梅墨生点了点头，“传闻大河，乃是大禹梳理而成，其后历经夏商周三代无事，直到前600年左右，大河决堤！酿成祸患！东方诸国难以治理，任由大河泛滥下去，自孟津渡而始，大河北段逐渐枯竭，原本大河两个出海口，一个在津口，一个在鲁东。自此之后，夏土北方，再也无此大河，其后，夏土北方人口众多，却无大河，缺水局面逐渐形成，终于在后来形成新的悲剧。”
“此举甚毒！”顾南鸣点头，“此举，晋国强盛起来，更是造成东周衰落，大秦衰落。可惜......”
“更可怕的是，不知此举晋文侯和秦文公究竟有没有想过后果！若是他们刻意为之！山东诸国，就此成为猎物！不过此事倒是诞生出一座先秦巨城，陶邑！天下之富，咸聚于斯！”
此时全息投影之上，位居渭水平原的绿意逐渐稀疏，而渭水渐黄，汇入大河之中，时间变化下去！
终于造成大河决口！
也许晋国自打开始，就设计到了，会有这种局面！强壮自己，削弱别国！可谓百年毒计！
原本双龙出海的壮阔，就此成为历史！北向干流，逐渐减少，随着北方大泽的干涸...禹贡大河，就此成为历史。
“报告！渭河洪峰已达到峰值！库区安全！”下面有人报道，一下子打破了此时诸人的安静。
“好！诸位可有兴趣随我去坝上以观风景？”梅墨生笑道。
“自然有兴趣！”诸人欣然同意。
“敢问梅工，为何知晓如此清晰，历代史书之中，查无此事！”赵锦哈哈一笑。
“晋国赵氏此后逐渐壮大，更数次成为晋国执政卿，直到后来，三家分晋！赵国和强秦成为战国后期最为强横的两个大国！其实同宗同源，借助天下大势，壮大赵氏！”
“听梅工的意思是，我赵氏，牺牲夏土百姓的幸福，换取自身数百年的荣华富贵？”赵锦面露不悦之色。
“哈哈，我倒是忘了你姓赵！其实天下大势，最难掌握的是人心！都是浮云流水的事情，谁说的清。”梅墨生打个哈哈。
“哈哈哈！杜撰也罢，史实也罢！总归是引起你的兴趣不是吗？我梅姓出自先秦子姓，乃是宋国王族，说来，我子姓后人，同先秦诸多大能，有些渊源。此事记载于我族祭器之上......”梅墨生看着周克机道，“想来萧家姐妹亦是了解此事。”
萧家姐妹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以上此事，皆为小弟虚构，并非史实，于拙作长河白帝之中，另有记载，有兴趣者，请另寻。）
水库之中，河水呼啸，打着漩涡，向东而来！数不清的漩涡，而此时诸人在大坝之上，均有种要被河水冲倒的既视感。
“想不到出关之后，大河仍有如此的破坏力！”
适逢春汛，原本平静的湖面，被搅得波澜壮阔！
自大河三峡之中，裹挟而来！
“好累啊！真想休息片刻。”
这个时候，大坝观景台上往下看，大坝上原本的血迹污浊，此时已被冲刷的干干净净，决然看不出先前经历过可怕的战斗，即使是那被融掉的混凝土，此时已被重新填补完好，打上钢筋！
“这种T1号水泥真是强悍，见水就凝固！”赵锦看着完好如初的大坝羡慕道。
“要不干脆你退休，去做水泥工算了。”顾南鸣打趣说道。
“哈！我可没有这种本事！还是你更强壮！更适合搬运工。”
经过测试之后，小浪底承载住渭水洪峰，而接下来的大河干流的洪峰，才是最为关键！
“好！我们马上去孟津渡！”洪钟见到此地已处于安全之中，遂下令诸人一同前往孟津渡，听后调遣。
大娃娃鱼被舍弃在山路一边，一行人在北侧而行，此时临了大坝之下，沿河高速而行，才看到全力泄洪的大河大坝水流多么波澜壮阔。
“顾南鸣你来开车。”这次洪钟指派了顾南鸣开车。
而其余人等，正好有机会能够休息一下。
洪钟亦是如此，长距离的奔跑，加上接近24个小时未曾合眼，洪钟亦是有些劳累。
除却顾南鸣这种体质被强化过的之外！
周克机再次听到哗哗水声的时候，睁眼醒来，车子已然到达孟津地区。
孟津渡，乃是中原地区极富盛名的名地！
周王八百诸侯会盟之地！
亦是大河中下游分界之地，神都洛阳的北方门户！
只是随着时代变迁，逐渐丧失了原本的地位，然而随着大河水量大增！
其后，夏土领导人目光如炬，决议重新发挥大河的力量！将禹贡大河开发出来！
此地，重新成为一旅游胜地！为北方带来大量收益！
只见此地修建有拦河道！
大河在此分出一道口子，往北便是一泽大湖！此时如同汪洋一般，波澜浩荡，洪水滔天！
而薛松鹤同志，正在此地！
“这座大湖贯通了LY市和北部的焦作，新乡。是北方供水极为关键的一环！”
以大湖为根基，沿禹贡故道，向北融汇诸多河道，在当今邯郸邢台之地，以古大陆泽为根基，形成新的大湖！直往北方，注入北海！
极大缓解大河下游的水患压力，同时以北方河道为根基，清淤清沙，缓解北方用水压力！
即使北方遭逢春旱冬旱，这条大河干流，分流出大河40%以上的水量！足够缓解夏土北方的用水！
“果真是大手笔啊！”洪钟感叹道。
“你们做的很好！”薛松鹤接见了几人，同时还有吕大小队。
“洪钟，吕大，你们都是国家栋梁之才，希望你们能够同心协力，为国争光。这次行动，吕大的功劳也很大，在陕西境内处理了很多问题。我会上报给组织，洪钟你们干的好，都去吧！大河护卫的工作，马上要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