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惑
“你说什么？”汪颖梅瞪着眼睛差点没气的厥过去，继续说：“你是说你让他走了？”
“他长大了，你也知道的我们不可能留下他那么久的，更何况现在他也学会了不是吗？”老板保持着理智跟已经气的呼吸不过来的妻子交谈。
可这些话听到了汪颖梅的耳朵里就变成了欺瞒，不尊重。她是他的老婆不商量就决定了饺子店存亡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允许答应。
“你什么都为他考虑到了，那我们呐？我跟女儿怎么办？他走了我们怎么办？”
汪颖梅看着杯盘狼藉的店子绝望了，不说远的马上要来客人这件事他们都不可能妥善处理。更别提赚钱了，少了一个人的工作怎么办谁做？
总不能她来做吧？不行，小齐不能走，绝对不行。想了想汪颖梅根本不打算听那个只会做饭的男人的话，扭头就走。
反正小齐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找到他不是很轻松的吗？
老板也是一眼就看出来妻子的打算了，不过距离他们出院的时间相差那么一两天。他们应该不在了吧，老板没有阻止妻子的行为，而是默默的起来一点一点的收拾着满屋子的杯盘狼藉。
那天桌子上没吃完的饺子长出了黑色的毛发黄的饺子皮干的卷了边，还有一股腥臭的味道。老板看着那让人恶心的东西笑了笑，美味佳肴也会变质。
就跟从来没想过会离开的人，也在预谋着离开，大开的门阳光下看不到那一抹忙碌的身影。
妻子并没有发现是她那天吃的食物有问题，当然了也不能让她知道，老板清洗了那两个水杯，老板娘和曲茹用过的玻璃杯混在了所有的玻璃杯里。
汪颖梅并没有找到小齐，半个小时就回来了，这个时间刚刚好够了折返的时间。老板以为她回来之后发现人不在了会跟他大动干戈甚至翻脸，这么多年从来没听她提过的离婚会再一次提出来的。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甚至想到了不在身边的女儿，她会埋怨我吧，又因为别人搞得家里鸡犬不宁。
说起这个女儿也好似受到了汪颖梅的影响，也不喜欢小齐。
老板揉了揉脸等待着山雨欲来，骄傲的等待着命运最后的判决。
可是没想到汪颖梅是笑着回来的，还神秘兮兮的把店门关上了。这让他的感觉变得更不好了，她带回来了一样东西，一样让他出乎意料的东西。
小齐留下了一个礼物，这在他看来不可能会出现得东西居然真的有了，一张小小的银行卡和一把古铜色的钥匙还有一封信。
都是他看习惯的东西，钥匙是小齐出租房的大门钥匙。那间房子他住了很久，应该是他辍学之后一直有的栖身之所，一个标准的标间他在里面住了六年。
再次看到他的眼眶居然变得干涩了，与其说这几年是他们在照顾那个无父无母的孩子，不如说是他自己寄人篱下艰难生存着。
汪颖梅对于文绉绉的信和一把不值钱的钥匙不感兴趣，只是捧着银行卡兴奋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
钥匙有一点点的温度，老板捏紧了在手心里之后视若珍宝的把它放进了口袋里。
慢慢打开了那张笔记本的纸写下的一封信，很简短，他留下的只言片语：
爸爸，这里一直都是我的家。
老板的手抖了抖……
小齐把所有的积蓄全部留下避免了一场翻天覆地的吵闹，老板看着漠然看着他干活的妻子，觉得这个结果很满意了。
一盆水经过油腻发黑的抹布清洗，瞬间变的黑的令人作呕。这盆水要换掉了，想了想他放下了抹布端起了水盆走到门口，还不等他泼出去就看到了刚刚走到门口的一个男人。
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男人，他认识，林子杰这在A市也算是名人了。
这是第二次见面了，上一次见到他还是曲茹那个小丫头惹出来的麻烦那一次，事件圆满解决的那次，对于这个人老板并不讨厌，是为了曲茹那个丫头来的吧。
老板倒掉了水盆里的水，才说，“那个小丫头的欠款还清了。”
这么一说林子杰才想起来曲茹的事情，笑了笑说，“不，并不是这件事情事情，我找您有别的事情。”
“什么事？”
“或者说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那个丫头已经走了，不在我这里了。”老板皱了皱眉头，猜到林子杰不是来吃饭的。
说句实在话店里不是什么好谈话的地方，汪颖梅的脾气他都难以忍受，更何况别人了，本能的不希望林子杰进去。
不过对于林子杰来说，进入饺子店势在必得，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我知道的，我今天来这里并不是单单为了曲茹，还有别的事情，不知道我能不能进去坐坐。”
“别的事情？”老板侧头看了一眼里面完全没反应的妻子一眼，犹豫再三还是点头了。堵着门不让人进去这不是他一个餐馆老板该做的，更何况对面的人还是警察。
怎么说也不能让人不进门，想了想老板让开了身子说了声，“请进。”
林子杰笑了笑，说，“那就打扰了。”
其实他一早就注意到了问题，老板怎么会端了一盆污水出来，他的双手是湿的明显在搞卫生。进了店门，里面的卫生比他上一次来有了很多细节的差异。
就好像桌面没有之前干净了，地面也是。
也注重到了一旁安静算账的老板娘，她收了算盘才慢慢站起来。脸上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也是上一次见面他们就闹了个不愉快。
女人都记仇，林子杰笑的有点牵强，看着她不爽的起身走离柜台去了后厨。这让林子杰觉得不舒服，毕竟他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老板娘。
他必须要知道小齐说的，她隐瞒了什么样的东西，有关于报亭老板的东西。
可能是林子杰太过在意的眼光，老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他最近一段时间心情不好，请您不要介意。”
心情不好，林子杰拿过了老板递过来的水杯笑了笑，说，“有什么事情吗？好像今天没见到小齐。”
不光是小齐，整个店都弥漫着死气沉沉的气息让人无法无视，都不需要刻意的去寻找证据都可以看的出来。
简单的问话就让老板的面色变得很难看，一个警察嘴里说出来一个人的名字，他直接想到了是不是小齐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用低了好几度的声音说，“是不是小齐惹出了什么事？他该不是犯法了吧？”一想到他交代的那些东西，老板黝黑的脸色变得更加复杂了。
林子杰笑了笑，说，“并不是，我今天来的目的并不是小齐。”
“那是？”
“是因为老板娘。”
“我妻子吗？”老板看向了厨房的门口。
“可以告诉我因为什么事情吗？”
林子杰看了一眼老板，他这是什么也不知道吗？试探的问了一句，“你知道报亭老板吗？”
“我知道，他经常来我们家吃饺子的。”
“就这些吗？”林子杰显然不相信，他们也做了几年的邻居了，这知道的也太少了。
老板一愣慢慢的明白了什么，报亭老板已经死了，现在突然找上了他的妻子。
“你是在说她跟报亭老板的事情有关系，这不可能。”老板整个情绪激动的窜起来了。这一声也没有压住嗓门，吓得里面的汪颖梅也走到了门口张望的看着林子杰的方向。
他们刚刚的确说了她的名字，是她的事情。赶紧出口辩解，“跟我没关系，他的死跟我没关系。”
汪颖梅突然慌了，跟上一次不一样。是不是她的事情败露了，是小齐说了什么吗？她急得脸上发热，理智全无的就走到了林子杰的旁边。
老板也直接愣了，汪颖梅的话说的让他发愣。呆滞的站起来看着脸色通红的妻子，他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常年他都是待在厨房的，他什么也不知道，也不知道应该怎么为妻子辩解，只是看着林子杰。
两个人都站起来了，林子杰不觉得自己还可以坐着。虽然是意外，不过提前进入了案子的查案。
那也没什么不好的，不过就是他本来想着单独跟汪颖梅谈话的，现在变成了跟饺子馆夫妇的谈话，也没什么妨碍的。
看着汪颖梅严肃的说，“我有一些事情需要您的证实，也想跟你了解一下报亭老板的情况，请这边坐。”
汪颖梅急得眼睛瞪大了，真的是来找她的。赶紧抓住了丈夫的胳膊，希望他可以帮帮她。
解释说，“真的跟我没关系，他的死真的跟我没有关系。”
“我知道，你别急先听林先生怎么说。”还是老板先找回了理智。
无奈汪颖梅根本就冷静不下来，一口咬定，“肯定是那个死小子说话诬陷我，我就说吗那个小子会那么好心把他的积蓄给我们。”
她什么都不害怕，就怕警察找上门。
“别紧张，我们坐下说。”林子杰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