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线
他们都默契的闭上了嘴巴，当着一个小孩子的面去说他父亲的不堪。这不是他们应该做的事情，小孩子的世界跟成年人的终归是有所不同的，首要的还是给这个羸弱的小朋友做全面的检查。
一路上都是廖文波一个人背着，林子杰本来想说可以换人的。不过被他用害怕吵醒为理由拒绝了。
一直到了医院，晶晶带走童立做检查。林子杰和廖文波单独相处的时候，他的眉头紧皱的都没有一丝的松懈，眉心拧成了川字。
“子杰，我觉得不对劲。”
“怎么说？”林子杰笑了笑。
廖文波摸了摸脖子，沉思了一会儿，说，“如果真的跟我猜想的那样，这个孩子就太可怜了。”
“你也发现了。”林子杰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红灯亮起的手术室。晶晶给他挂的急诊，得等一段时间了。
他们有必要单独回一趟童立的家里，晶晶在场他们没办法当着她的面提出来疑问。做假设，更何况孩子也在那在那就更不能说了。
现在有时间，不过太晚了地铁没有了。他们只能打车，打车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十点。
天黑透了，下了出租车远看那栋小小的房子，只有一个灯泡孤零零的亮着应该是他们出门的时候忘记关了，不过这么看有种说不出来的凄凉感。
一个八岁的小孩子就在这样的地方住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他是怎么住在这里的，一个人也可以生活。
他们从到了童立的家里开始，算算时间应该有一个下午，他的爸爸就算是在忙也不应该放着生病的小孩子一个人家里。
这不对劲，完全不对。
廖文波看着孤零零的房子，都可以想象的到一个小孩子独自缩在被窝里的恐惧感，和害怕，也可能是他想多了。
但是他想的是对的，那童立未免太命苦了。
情绪低落了下来，说，“子杰你说他的爸爸会不会跟我猜测的一样，嫌弃一个生病的孩子麻烦，所以把他放在这里自生自灭。”
“很有可能，据我所知贫血性白血病应该没有任何的治疗方法。童立才只有八岁他的身体太弱了，就是治病也不一定能抗多久。”
“你还真是不留情啊。”
“也许吧，不过你今天是怎么了，不太对劲的人是你吧？”林子杰笑了笑。
的确不像是平时的廖文波，大大咧咧的变得细腻了，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廖文波把双手塞进了裤子口袋里送送肩膀，说，“没什么，就是心疼一个睡梦里还在喊爸爸的小孩子而已。”
“这样啊。”林子杰不相信。
“你不相信？”廖文波皱眉头。
林子杰笑了笑，这幅样子他怎么可以相信。突然想起来廖文波的家庭情况，别看他健硕的外表。
实际上他已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了，结过一次婚。女方受不了他的太忙不顾家，所以就离婚了。
到了现在他都没能有一个小孩子，这么看他心疼那个孩子倒是理所当然。平日里林子杰可以跟他插科打诨，可这件事情上来说他只能装作不知道。
尽量不去踩他的雷区，笑着说，“没什么相信不相信的，我们是搭档我是相信你的。不过我们首先要做的还是找到那个证物。”
“说起来证物，梁艺熏的事情？她绝对不会是单纯的失踪，也太巧了。”廖文波把视线收回了。
他心里也有个大问号，虽然找人最重要。可是这个人就跟凭空失踪了一样，不对劲。
“也许她并不是失踪了。”林子杰边走边说，小心的看着脚底下。晚上不比白天，地面任何一个小石头都能让他栽个跟头。
“你这话怎么说？”
“还记得叶美的事情吗？”林子杰跨进了楼道说。
“叶美？这件事情跟她也有关系？”
林子杰轻点头，说，“不过我也只是猜测，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再等等吧。”
廖文波点头，不语。
童立的家住在一楼，他没睡醒一直是他们保管的钥匙。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房子里空空如也根本就不像是放着贵重物品的地方。
那个香味那么特殊如果真的在直接就闻出来了，东西肯定不在这里。林子杰主要的想来看看有没有第二个人生活的痕迹，确认一下是不是跟他们猜想的一样。
结果很遗憾，他们真的是猜中了。屋子里的打扫是他们一起做的，除了一双脏兮兮的男士运动鞋摆放在门后的角落里，还有几件体恤挂在墙壁的钩子上。
余下的就是几件小孩子的衣服，平铺的床铺旁边是一堆小孩子的衣服。
看童立打扮的那么干净，恐怕是个爱干净的小孩子。不过就这些东西不能证明有第二个人生活在这里，其实到了晚上这个时间他的爸爸还没有回来。
就算是个结果了，就这么二十五平方大的地方，并没有任何第二个人生活的痕迹。
林子杰走到窗户位置，一股奶腥味让他皱了皱眉头。这么重的味道，到底倒了多少。好在他们去的时间特殊太晚了，邻居并没有人发现童立的屋子里多了两个大男人。
不过他们也不能长久的留在房间里，白天的时候晶晶在他们能说是来查看童立的情况。可这大晚上的能有什么理由，就是他们自己想，也觉得贼最合适了。
就看童立的那个脸色，他们如果晚来几天恐怕会死在这个不租房里吧。他们转悠了一圈什么也没有，不过林子杰不打算回去了。
“还这么是猜中了，那个男人真的是打算放任不管了，这些也算是杀人了吧。”廖文波担心。
“也许他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没有证据之前不要说的那么武断。”
“子杰你说我武断，就白天的事情加上现在的，我是真想不到第二种可能了，那个混蛋自己的孩子都可以这么狠。”
“你冷静点，生气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我们是警察需要证据说话。”
“那咱们怎么办？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情况啊？”廖文波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
林子杰笑了笑，说，“这个谁知道那？”
又是这个笑容，说明还没有到绝路。如果到了尽头林子杰是不会这么笑的，廖文波松了一口气。
别的不管找找到那个混蛋教训一顿是很有必要的。说话间接到了晶晶的电话，林子杰简单说了几句话挂断了电话。
若有所思起来，廖文波看的着急。
“是不是童立的情况很差。”
“不。”林子杰摇摇头，说，“相反他的情况没有那么差。”
根据晶晶的说法，童立虽然给照顾的不是很好。不过并不是那种长时间不吃饭的营养不良。这点就很奇怪了，是旁边的邻居。
“我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情。”林子杰笑了笑。
“什么？”
“去局里搞一寻人启事。”
“谁的？”
“童立。”
廖文波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不得不佩服林子杰的聪颖了。这种方法都想得到，他们留下了纸条可如果他的父亲不回来根本就看不到。
如果他不出现，他们怎么继续查案下去。发了不一定有用，不过不发那他们肯定毫无头绪。
廖文波重重的点头，说了声知道了就走。
反而林子杰留在了房子里，看着童立使用过得棉被出神。最后钻进了棉被里，不过被手机吵到了。
他接通了电话是小渔打开的，他跟小渔简单的说了几句就闭上了眼睛。是谁给他送的食物，还全部都是零食。
林子杰一个晚上一直没睡一直在等，一直到了早上的六点。一阵鬼鬼祟祟的脚步声还有塑料袋的窸窣声音微弱的进了耳朵里，脚步声越来越靠近他。
突然一只手按在了林子杰的脑袋上，稚嫩的声音在说话。
“小童，哥哥又来了。不过哥哥今天是来道别的，妈妈要带着我离开这里了。
她没有告诉我说要去哪里，不过应该会是个比这里更好的地方。”
少年哽咽的声音听到林子杰隔着棉被弯了弯唇角，没动。来道别，猜测的可能会有人每天给他送东西，没想到是个小孩子。
很好的地方时什么地方，林子杰耐着性子等着少年说完。
“以后我可能不会过来了，哥哥是不是很差劲每天躲着你不敢见你，现在要走了才来找你，你应该很讨厌吧，你的那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了。”
少年发出了一阵低鸣的哭声，说，“再见了。”
他说完了这句话，林子杰就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响动了。掀了棉被坐起来，身旁放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很多小零食的袋子。
巧克力，牛奶，还有便携装的蔬果汁，有一些罐头的粥。难怪他的身体状况还可以了，就算是零食也都是可以维持体力的东西。
林子杰把东西提起来放在了桌子上才锁了门出去，少年是平稳的走出去的。他穿着A市实验中学的校服，林子杰看到的就这些，不过看那个背影他想到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