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京口!京口!
桓玄称帝,假意依附桓玄的刘裕自然要去恭维一番,在建康的皇宫,宾主进行了一番友好而又热烈的会谈。
刘裕强调:“我坚持奉行一个帝国的原则,从此效命大楚,绝无二心。”
桓玄非常高兴,当即表示:“朕初登大宝,还望刘爱卿多多出工出力,国家需要你这样的人材啊,徐兖二州刺史我给你留着呢。”
并且在刘裕到访的这几天,桓玄天天举行盛大的酒宴招待刘裕,有时候还亲自向刘裕敬酒。同时,赏了大批的宝贝珍玩给貌似“忠心耿耿”的刘裕。每次游玩集会,也对刘裕态度优礼有加,比之曹操对待关羽有过之而无不及。
通过一系列的表演,桓玄自认为已经完全笼络了刘裕,刘裕也认为他已经完全蒙住了桓玄。但这毕竟是表演,是表演就有露馅的时候,桓玄没看出来,但他的老婆刘氏看出来了。
刘氏便对桓玄说:“刘裕表面上对你卑恭屈膝,但他下来龙行虎步,视瞻不凡,肯定不会甘于做你的臣属,你不如早点杀掉他。”
但被刘裕捧得飘飘然的桓玄哪里听得进去:“我正要平定中原,只有刘裕这样的人才英武可用。等到关、洛平定,我再想除他的办法。”
不久,刘裕借口金疮复发需要回京口修养,桓玄批准并亲自送行。他没想到的是,他失去了一个杀掉刘裕的最好机会,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了同样的机会。
和刘裕一起回到京口的,还有他的老赌友何无忌。二人在船上积极地为举事展开了气氛热烈的讨论,他们真切的发现要以一个国家作为对手,面对一个硕大的国家机器,就必然需要制定一个同样硕大的计划。
而制定这样一个宏大的计划,不是一个两个人这样策划能策划出来的,他们觉得还需要同志。还需要一些和他们有相同抱负的同志一起参与其中。而有个人竟也很快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刘裕的另一个老赌友——刘毅。
刘毅和刘裕一样,也是个不安分的主,他对桓玄称帝同样表现出了强烈的不满。刘毅首先找到了何无忌,开门见山地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兄弟,桓玄篡位,咱哥几个可趁此干番大事,联手做掉桓玄如何?”
何无忌大喜,当即表示没问题。于是转告刘裕,赌友一起,在畅叙了离别之情后转入正题,开始共同策划整个事件。
策划的结果是,咱哥仨干这大事仍嫌人手不够,不如再拉些人入伙。很快,通过走后门拉关系,又有一些志同道合的人加了进来。
而这其中,不乏一些当世的猛人。诸如后来被称为宋室长城的檀道济,其他还有孟昶、诸葛长民、刘裕的弟弟刘道怜等人。
众人经过周密的研究,决定在京口、广陵、历阳三处重镇同时发难。刘裕、何无忌杀桓修在京口起兵;刘毅去江北,与时任桓弘中兵参军的刘道规和主簿孟昶一同杀桓弘于广陵起兵;豫州刺史刁逵左军府参军诸葛长民杀刁逵占据历阳起兵;王元德、辛扈兴和童厚之则在京都建康做内应。
计议妥当,众人分头行动。发动军事政变,所冒风险不言而喻,把自已和全家的性命都压上,没有必死的精神和道义的支撑是做不来的。
孟昶有个很有钱的老婆,为了举事他想将家产尽数变卖以充军资,于是私下里和他老婆商量说:“我在桓玄那里没有出路,现在我准备造他的反,你和我离婚吧,如果我侥幸事成,我再迎你回来。”
周氏当下拒绝,并且表示自己将会继续侍奉公婆,不会离他而去。孟昶听完妻子的话,表情落寞的正准备起身离开。周氏突然叫住孟昶,恍然大悟的说,你不是来找我这个妇道人家商量这个事情的,你不过是打算从我这里得到一些钱财罢了。好办!
周氏于是把家里所有的财物全部取出来交给孟昶,又骗自己的妹妹说,“我昨夜做了个梦,不吉利,你把绛色的布匹都给我,镇一镇它。”她妹妹相信了,全都给了她。周氏要绛布做什么用?晋朝的军服是绛色,她全部秘密缝成军士袍,家人谁都不知道。
何无忌回到家中,出于谨慎,连夜藏在屏风后头起草檄文,他母亲刘氏悄悄地踩着板凳罩着灯烛在屏风上头偷窥。刘氏是刘牢之的姐姐,常思为刘牢之报仇,估计刘氏眼力极好,当她看清何无忌起草的是檄文后,泪流满面,抚摸着何无忌的头说:“我肯定比不上东海吕母(西汉末年人,为给儿子报仇,曾率数万人反对王莽的政权),你能报仇,我再没有可恨之事了。”
一切准备就绪……
公元404年二月,刘裕以和大家一起打猎为由,将一百多号人光明正大地召集了起来,并在京口城外换上了事先准备好的衣服,秘密设下埋伏。
第二天一早,京口的城门刚一打开,何无忌就穿着晋朝皇帝使者的衣服大步走入京口城,并且一边走,一边说自己是皇帝的信使,同时颁布东晋皇帝诛杀桓玄的檄文。而跟随的一百人也高声喊着预先统一过的口号,口号的大概意思是东晋皇帝已经复位了,命令他们清剿桓家的余党。周围的官军一听到这个消息,也没有人再敢阻拦他们,都各自逃散了。他们一路顺利杀进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做掉了桓修。
桓修的司马刁宏得到消息后,率领大队人马前来救援,义军人数太少,要硬憾刁宏希望是不大地,并且就这么一点家底,牺牲一个元气都会大伤。怎么办?关键时刻,刘裕再次展现了他的表演天赋。
刘裕登上城楼,神色从容地对下面的刁宏大军喊话:“江州刺史郭昶之已奉皇帝在寻阳重建大晋国,我等受密诏诛除逆党,贼臣桓玄的人头已经枭于大航。诸君难道不是大晋的臣子吗?你们想干什么!”
晋安帝退位后,居住在寻阳,所以刘裕说江州刺史郭昶之复兴晋国,刁弘被刘裕唬住,信以为真,收兵退走。
与此同时,刘毅与孟昶等人在广陵攻杀桓弘,带领部众从江北赶到,刘裕急命他杀了刁弘,众人共推刘裕为盟主,举兵匡扶晋室。
虽然做了盟主,但手下都是些有勇力没脑袋的人,尽管本人智商不低,但事情太多,一个人还真忙不过来。如果有个军师岂不更好。
刘裕把这个想法对何无忌一说。何无忌稍微琢磨了一下就对刘裕说出一个人来。刘裕听后会心一笑,哥俩同时想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