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辞官闹剧
刘裕的目的很明确:先做秀。
刘裕的用心很明显,他要告诉别人一个重要的信息:推倒桓玄的首功的确非我莫属,但我为国家立此大功,并非是为了高官厚禄,我只是为了国家安宁,人民不再受涂炭而已。
刘裕看得也很透彻:国家离不开他。首先,名号已经打响;其次,朝中大小将领都是他的嫡系,老大走了,那一帮兄弟自然不好服管;再者,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放眼东晋,除他外实在没几个人能控制局势。
因此,就算他辞官,他心里也很踏实。
一看刘裕推辞不受,安帝整个人都急了眼了:我是你给抢回来的,你要是走了,要哪天再出来个张玄、李玄捣乱,谁来保护我,有你在,我才能放心呀。
于是,安帝又给刘裕加了一个录尚书事的头衔。结果这次刘裕更加牛了,他是铁了心的要做秀到底,因此他很明确地告诉安帝:我还是不干。
安帝还在坚持:“不行啊,你实在不能走。”
此后几天,安帝都为这事伤脑筋。琢磨来琢磨去,最后决定:放下皇帝的架子,亲自去劝刘裕留下来。
皇帝亲自来了,刘裕也不得不为自己找个理由,他告诉安帝说:“我是真心想回老家,我可不会像桓玄一样,拼了命地想往上爬。”
安帝再也找不到办法了,转念一想,京口和建康还算不远,都城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刘裕也能尽快赶来料理,于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
刘裕顺利地回到了京口,这次头衔改成了都督荆、司、梁、益、宁、雍、凉七州,顺便加上前十六州诸军事。
至于他原来的徐青两州刺史照样保留。不过后来没多久,为了表示对刘裕的重视,安帝就决定还是把青州刺史换成兖州刺史。因为安帝觉得:青州既偏且远,不太适合刘裕,要给就给兖州这样的重镇。
看到自己的官越做越大,刘裕还是采取了原来的态度:坚决推辞。
安帝仍旧拿出了他的诚意,他派出很多官员去劝刘裕,而且对这些官员下了命令:事没办成,你们就别回来了。
刘裕实在被逼的没办法,于是跑回京城找到廷尉的地方要求算他抗旨,让他入狱。结果自然可知,安帝怎么敢收他入狱,于是只好再次答应取消这些附加的官。刘裕听了很高兴地回到了京口。
直到王谧去世。
王谧曾经投靠桓玄,刘裕进入建康之时,因为小时候的恩怨,刘裕并没杀掉王谧,反而对他信任有加,因此王谧很感激刘裕,成了他的死党。安帝复辟后,经刘裕提议,王谧被任命为司徒、录尚书事、扬州刺史,负责辅佐晋安帝。
王谧去世后,国家的总理人选空了下来。虽说国不可一日无君,但是,总理也同样缺不得。
由谁来做总理、扬州刺史?
为了这个问题,朝中分成了两派:刘毅等人提议由中领军谢混(谢琰之子)继任;而另一部分人则支持刘裕。
支持刘裕的人为了明确刘裕的意思,派出尚书右丞皮沈去征求刘裕的意思。
皮沈很聪明,为了顺利完成任务,他先去找了刘裕的军师刘穆之。如果能说动刘穆之,凭刘裕和刘穆之的关系,他去劝刘裕自然比自己去胜算要大得多。
但皮沈没想到的是,刘穆之根本就没听他的。
在和皮沈谈话之际,刘穆之找了一个机会假装上厕所溜了出来。写了一个字条叫人送到刘裕手上。字条的内容让人匪夷所思,因为这和刘裕的意愿恰恰相反。
“皮沈说的话,千万不要同意。”
刘裕看到了这个字条。尽管不明所以,但他还是照着刘穆之说的做了,因为他相信:刘穆之自有他的道理。
果然,刘裕在接见皮沈之时,没有立即答复,而是让皮沈出去等候他的决定,接着带着一头雾水找到了刘穆之。
刘穆之给他分析说,晋朝对朝政失去控制已经很久了,现在天命已经发生了转移。而您刚刚复兴了皇家,功高德勋,地位重要,在这种情形下,你不能再做秀了。据我所知,刘毅、孟昶已经有了异心,他们与您是当年一起倡导大义,争取富贵的。但是因为举事的先后顺序,他们当时为了方便就推举您为盟主,但是他们可不是诚心诚意的对您心服口服、不惜献身,而且他们也没有和你有君臣的名分。
当他们的力量和您相当,地位差不多的时候,终究是要互相吞并、排挤的。正因为如此,不能把国家的根本之地扬州交给别人。上一次把它交给王谧只不过是处理事情的权宜之计,这次如果再把它交给别人,可就要受到别人的制约了。
权力一旦丧失,再想得到,就没那么好办了。那样一来,就实在无法想象将来的危险。现在朝廷这样商议,您理应表明一下态度,作出回答。但是如果说只有您才合适,又实在太难于启齿了。
所以,应该这样说:‘中央地区是治理国家的根本所在,总理的地位也非常重要。既然如此重大,便绝不可以在外地随便发几声空头议论来敷衍,最近我抽时间前往京城,再和你们一起充分的交换意见。’
“然后等您到了都城,他们一定不敢越过您再把这官职交给别的人,这是不言自明的呀。”
刘穆之实在是玩政治的高手,一眼看破了刘毅的野心,他拉扰谢家,无非是想在朝中确立自己的派系,以此来和刘裕抗衡。
而这,当然是刘裕所不能允许的。
刘裕遵照刘穆之的安排回到了京城,并且接受了之前一直推脱的侍中、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录尚书事等官职,并且把原来的兖州刺史换成扬州刺史,从此开始担任徐、扬两州的刺史。并任命自己的弟弟刘道怜为并州刺史,驻守石头城。
没有白忙活的刘裕终于坐上了总理的位置,同时也迎来了考验他真正能力的时刻。因为他知道,要圆梦,你就得拿出成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