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Is this book for you?

大师是怎样炼成的

居伊·德·莫泊桑（1850—1893），19世纪后半期法国杰出批判现实主义作家，短暂的一生中创作6部长篇小说、1部诗集、3部游记和300多篇中短篇小说，是位不折不扣的高产作家，被誉为“短篇小说之王”。莫泊桑与契诃夫和欧·亨利齐名，被公认为世界三大短篇小说巨匠，对后世影响深远。

1850年，莫泊桑出生于法国诺曼底一个没落贵族家庭。中学毕业后正逢普法战争爆发，他应征入伍。2年的兵营生涯，使他认识到战争的残酷。国家的危难，激发起他的爱国思想。战争结束后，他到了巴黎，先后在海军部和教育部任小职员，同时开始文学创作。实际上，莫泊桑自幼就受到浓厚文学气氛的熏陶。他母亲是位文学爱好者，舅舅和中学老师路易·布耶是当时有名气的诗人。他13岁起就不停地进行文学创作练习，深得舅舅与布耶老师的器重。普法战争结束后，舅舅与布耶老师领着他去拜见了当时知名作家福楼拜。莫泊桑从此便成了福楼拜的弟子，每次登门拜访，总是带上自己创作的诗歌、剧本和小说向福楼拜请教。福楼拜总是语重心长地劝诫他不要急于求成，并鼓励他说，“所谓‘才能'，就是长期坚持不懈的努力过程”。福楼拜经常指导莫泊桑进行“速写”训练，要求他具有敏锐的观察力。比如有一次，他对莫泊桑说：“当你走过一个坐在自家店门前的杂货商，走过一个吸烟斗的守门人跟前，你给我描绘一下这两个人的神情姿态、身体的外貌特征。不但要用画家的白描手法，还要描述他们全部的精神本性，这样，就使人不至于把他们和别的杂货商和守门人混同起来。”福楼拜实质上是在培养莫泊桑具有抓住事物特征的能力。他这样要求莫泊桑：“你所谈到的任何事物，都只有一个名词来称呼，只有一个动词来标示它的动作，只有一个形容词来形容它。因此，就应该去寻求到迄今还没有找到的这个名词、这个动词和这个形容词，而绝不应满足于近似的一个词，更不要用蒙混的手段或语言戏法来逃避困难。” 这段话，对莫泊桑无疑有着醍醐灌顶的作用。此后的10年，寂寂无名的莫泊桑一直致力于做一件事，那就是捕捉生活中每个细节。农民、铁匠、船工、修椅垫的女人、穷公务员、流浪汉、乞丐、妓女、俗不可耐的小市民——这些都成了他观察与描绘的对象。

这不禁让人想起达·芬奇画蛋的故事——一切从基础做起，不断地夯实基本功才是硬道理。等到功夫下到时，水到渠成是必然的结果。1874年，莫泊桑在福楼拜寓所结识了左拉。后来又通过福楼拜的介绍，结识了屠格涅夫。屠格涅夫曾替莫泊桑审读手稿，并鼓励他阅读俄国作家的名著。名师出高徒。在福楼拜的严格要求和尽力提携下，莫泊桑的写作技能达到了“铁杵磨成针”的炉火纯青的境界：他的创作终于结出硕果。1880年，他写出中篇小说《羊脂球》，一发表，即轰动法国文坛。本来，19世纪末期的法国，短篇小说并不太受重视。但莫泊桑的出现，改变了这种现状。莫泊桑是那种用勤补拙的人，他用了10年时间来观察生活，磨炼写作技艺，以至于《羊脂球》刚一发表，法国人忍不住惊呼：又一位天才作家横空出世！

莫泊桑一举成名，盛誉一浪高过一浪。其创作激情也因此被点燃，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此后10年间，他创作的中短篇小说达300多篇。代表作除《羊脂球》之外，还有《项链》、《我的叔叔于勒》、《米龙老爹》等。此外他还写出了很多脍炙人口的短篇小说，如《雨伞》、《菲菲小姐》、《一个农庄女工的故事》、《戴丽叶春楼》、《瞎子》、《真实的故事》、《小狗皮埃罗》、《一个诺曼底佬》、《在乡下》、《一次政变》、《绳子》、《老人》、《洗礼》、《穷鬼》、《小酒桶》、《归来》、《图瓦》等。

他还同时进行长篇小说写作。一生共写出6部。他还写下了大量的游记，及许多关于文学和时政的评论文章等。

莫泊桑的传世佳作大多是在1880—1890这10年间创作的。不过，自1880年起，他偏头痛的疾患发作日趋频繁。右眼调节功能全部丧失，心跳紊乱，再加上其私生活放浪形骸，因而，其作品里常常表现出某种宿命论和悲观主义情绪。莫泊桑还患有间歇性精神病，他不敢一个人睡觉。他有众多情人，与她们消磨那些让他感到恐惧的夜晚。1891年，他的病情恶化。不过，他求生欲望十分强烈，四处求医。可是，情况只要稍有好转，他就又回归到放浪不羁的生活里。结果，他染上了梅毒。

双重的病痛折磨着莫泊桑。他曾试图自杀。他用一把手枪对准自己的脑袋，并扣动了扳机，但枪里没有子弹；他也曾用剃须刀割破自己的喉管，然后看着流下来的鲜血，面带笑容。1892年1月2日，莫泊桑再次自杀未遂。5天后，他被送入精神病院。1893年7月6日与世长辞，年仅43岁。左拉为其致悼词，左拉预言说，莫泊桑的作品将不朽。

莫泊桑用其短暂的一生创作出的大批优秀短篇小说，奠定了其在法国乃至世界文坛上无人撼动的重要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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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