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耿世民对回鹘文q形态的认识
(一)耿世民对回鹘文q形态的认识
关于回鹘文q的形态,耿世民先生在几部著作中都阐述过,叙述基本一致:“一些写本中,在辅音字母γ的左方加一点表示辅音h,加两点表示辅音q;在大多数写本中,仅通过加两点的办法区分q、γ,而γ、h通常不加区分;在另一些写本中(多属于早期)则q、γ、h都不加区分。”在其书中的《回鹘文字母表》里有q等文字的具体形态。(2)
(二)笔者对耿世民有关回鹘文q形态的认识之认识
耿先生关于q形态的文字叙述部分由三个短句构成,短句之间用分号区别。第一个短句是:“一些写本中,在辅音字母γ的左方加一点表示辅音h,加两点表示辅音q”;第二个短句是:“在大多数写本中,仅通过加两点的办法区分q、γ,而γ、h通常不加区分”;第三个短句是“在另一些写本中(多属于早期)则q、γ、h都不加区分。”这三个短句中的内容与冯·加班的上述说法相比有异有同。相同的部分有以下几点。
其一,无论是“一些写本”、“大多数写本”,还是“另一些写本中(多属于早期)”,q、γ、h的基本形态相同,这些写本中它们之间的区别仅仅是有点、无点和点的数量多少的问题。
其二,在第二个短句——“大多数写本”——中,他对q形态的叙述与冯·加班的区别不大,q形态中有两点以区别于γ、h,而后者的形态没有区分。
耿先生对q形态的叙述也有与冯·加班不一样的地方。
其一,他对q形态的变化与年代的关系说得比较肯定。比如,他的第三个短句说:“在另一些写本中(多属于早期)则q、γ、h都不加区分”,言下之意,前面两个短句中的现象就不是早期的。
其二,在第一个短句中,他对非早期文书中q、γ、h的形态的描述也比较肯定:γ形态中有一个点的是h,有两个点的是q。耿先生指明:点是加在字母的“左方”。
其三,在冯·加班的有关叙述的第一个短句里γ形态中是有点的。在耿先生的有关叙述中γ形态里是没有点的,第一个短句中γ没有点,第二个短句里也没有提到γ有点。
其四,在冯·加班的文章里,比较的是q、γ、x三个字,而耿先生的书中是q、γ、h。耿先生文中的h是不是等同于冯·加班书中的x?
在冯·加班的字母表里,x=γ,q与γ,特别是词首,它们之间仅仅是有点无点的区别。h=ɡ(3),看图像,ɡ与q有点像,但还是有点区别,即ɡ的下面有一小段竖线,那是与下面的文字符号连接时用的。从叙述来看,耿先生的的h就相当于冯·加班书中的x。但是,在耿先生的《回鹘文字母表》中,x表示的是š(4)。笔者怀疑,耿先生这里是否有笔误?或者他的翻译中有笔误?
其五,耿先生的《回鹘文字母表》就每个字母在词汇中的位置将其形象分为词首、词中、词尾三种形式,就这一点来说,他的表格比冯·加班的有关表格清楚。另外,在耿先生的表格中,q的左边有两点,h的左边有一点,γ上无点。将表格中的情况与他的有关叙述相联系,这个表中的q、γ、h的形态不是它们的不加区别的早期现象,相对而言,是它们的晚期形态。
在《回鹘文〈玄奘传〉第七卷研究》中讨论该文献的年代时,耿先生有这么一段话,认为“根据回鹘文《玄奘传》写本的字体特点(为一种早期的回鹘文写经体)以及写本中绝不见元代时期回鹘文文献中常见的t和d,s和z,q和γ字母的替换使用的情况来看,我认为该书的翻译年代应在回鹘西迁以后和元代以前,也即9-12世纪之间。”在这里“t和d,s和z,q和γ字母的替换”被明确指定为元代时期文书中的情况,而这些现象在回鹘文《玄奘传》中没有。但是,在接下来的段落里耿先生又说;“此外,回鹘文《玄奘传》写本在书写法方面尚有下列特点:q字母的左方加两点同不加点的x区分开来。外来借词中的h/x一般写成γ字母的形式。有时在γ字母的左方加一点表示h(如han‘汗,皇帝’),但这种情况比较少见。”(5)
仔细琢磨这两段文字,笔者感悟殊多。
其一,尽管可以认为回鹘文《玄奘传》是早期的写本,即非元代的文献,但它并存有以加点形式来区别q、x、h、γ的现象。而这个现象在耿先生的上述有关叙述中不属于早期现象。这种有些矛盾的说法是否反映出:以加点的方式区别q、γ、h、x可能早在元代以前的文献中就已经出现了呢?
其二,在上段文字中又出现了x,说“外来借词中的h/x一般写成γ字母的形式”。那就是说,x、h、γ的形态一样。可是,在前边提到的回鹘文字母表中,x表示的是š音,其形态与h、γ相差很远,这是否属于笔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