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谁才是青铜
青铜大厦是个环形中空结构的建筑，像个双层夹心甜甜圈，六层以下基本上都是服装等其他生活用品门店，餐饮集中在六七层，再往上是一些公司。来到一楼商场大厅观光电梯口下，姚帆望了望贴在墙面上的广告板，优雅地征询凌晔的意见，似乎她才是被接机的对象。
广告展板上标有每一层对应的门店和标志性简图，凌晔简单地看了一眼就回头来问木熠诚：“火锅怎么样？”
木熠诚压根也不想挑食，不过心里祈祷最好大众化一些，不要点个牛排一杯饮料就完事，那可真在外附庸风雅回家还得啃泡面，自己折腾自己。看凌晔的意思应该是有意引导，木熠诚知趣地点了点头：“你们决定就好！”
姚帆自然也能听懂凌晔的意思，点了点头，自始至终都是一脸从容的微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其他想法，总之要是把他的脸当作他心情的晴雨表那可真是进入了一色的荒漠。
来到六楼的火锅店收银台，姚帆掏出长长的时尚钱包从层层攀升的银行卡中抽出了一张金色的VIP会员卡，温声对服务员说：“麻烦你帮我安排个靠窗的包间。”
服务员有些诧异地接过他手里的卡片，端详了一阵，竟然纳闷地皱起了眉头。姚帆这才问道：“是有什不对吗？”
服务员才鞠了一躬满脸歉意说：“先生，您的会员卡显示的地址没错，只是这卡是上一家店办理的，之前那家店不知什么原因撤走了，三个月前我们才在原地址上开了这家店，您看虽然都是火锅店可名字和LOGO有少许差别。”服务员是个二十岁出头的俊俏女生，端庄地站着示意大家看身后的店铺名字和LOGO，果然是与姚帆卡片上有些差异。
姚帆也未显示尴尬之色，依旧随和有理地笑着：“不好意思，那还有包间吗？”
服务员顿时为难起来。这天都广场是镶城市中心，人流最为密集的所在，通常晚间的用餐均是早有预约凭号排队就餐，红火的门店队列可达几十米，这一问是在告诉别人他第一次光顾，可如此绅士也不好直接拒绝，得更委婉些以保住彼此的颜面。
正在此时，一个着装更为严谨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看起来应该是中高层管理者，正要上前询问服务员却被上前的木熠诚截住：“你好，这位先生从国外远道而来有些疲乏，想要一处相对安静的位置，您看能帮忙协调下吗？”
中年男子一眼望见柜台上姚帆面前的一张金卡，顿时惊了一下，看姚帆气质不俗，立即对服务员说：“请为这位先生重新准备一张本店金卡——各位请随我来。”
中年男子引领三人来到一处相对安静环境较为开阔的包间，但周身均是满客。中年男子走进一间围坐着学生模样的客人包间，此时桌上空无一物，估计是点了餐只是还未上桌，中年男子还未说话对方已经纷纷困惑地瞅了过来。
毕竟突然来了四个人，情况或许有变，靠边的男生站了起来，中年男子上前抱歉说：“不好意思，大家能换个位置吗？”
“为什么？”围坐的同学几乎异口同声。
中年男子微笑道：“因为今天这顿我请客。”
靠边的男生诧异地望了望周边的同学，其中一个说：“免单这种事也需要考虑？谁考虑谁买单！”
“走喽！”
大家顿时纷纷起身离开座位。
这七八个同学离开后中年男子才请姚帆等入座，然后从随后赶来的服务员手中接过菜单递给了姚帆，姚帆看了一眼菜单转给凌晔，只说了一句：“照旧。”
凌晔接过菜单迅速开始勾显其中名录，很快又递给了木熠诚：“选你所爱，爱你所选，不要管我们。”
“那诸位慢用，会员卡稍后会有人送来，有任何需要询问当区服务员！我就不打扰诸位用餐了！”
“谢谢。”
木熠诚起身谢过，对方才退了出去，很快他坐下来点了不少肉类，然后交给了服务员。
等传菜员端来食材，木熠诚才吃了一惊，没想到的是除了自己点的菜外其他全是素菜，也不知道是为了减肥还是节省消费，顿时尴尬万分。
等汤烧开后，凌晔率先下了菜，姚帆却抱歉说他要出去打个电话。
姚帆走后，VIP卡也被送了过来，木熠诚接过准备让凌晔转交，凌晔却说：“你收起来吧！要不是我们或许他从不会进这类餐饮店！”
这可是金卡啊！木熠诚瞅了瞅收好后也帮着往汤锅里下菜，凌晔发现木熠诚夹着一片肉举棋不定，才以筷子指着汤锅压低声音道：“荤菜放这边，素菜放这边。”
木熠诚这才发现，原来的鸳鸯锅竟然成了一色白，顿时叫了声“服务员”，以为是对方搞错了。凌晔赶紧阻止：“你要干什么？”
“鸳鸯锅啊！只有鸯不见鸳。”
“我故意的，吃不了辣，你忘了？你看他皮肤保养多好，基本不会吃辣。”
木熠诚顿时皱了皱眉：“火锅吃到这份上也是蛮痛苦的！”
“行了行了！”
“你就陪我矫情一回不行吗。”
“可以啊。”
凌晔防贼似乎的小心翼翼朝包间门口瞅了一眼，压低声音神色闪烁说：“木头人，你放轻松一点啦！这么猥琐干嘛！别忘了在这镶城你也是主人！”
“我猥琐吗？”
“相当猥琐！弱爆了！”
“人家气场那么大，再说又不是我的主场，我只是个吃瓜群众，我要是班门弄斧岂不成了跳梁小丑！”
这时姚帆也走了回来，似乎也没听到木熠诚和凌晔的对话，坐下后对凌晔说：“公司举办舞会，八点开始，一起去吧！”
如此约会，毫不避讳，尴尬的木熠诚故意低着头假装什么也没听见，也没看见凌晔望朝他问他意见的眼神。信息传递失败后，凌晔才挤出几分呆板的笑意回应姚帆：“你们公司举办舞会，参加的都是知名人士，我们去不合适吧！”
“会有一个惊喜送给你了，所以你该义不容辞。”
这话木熠诚也没听懂，但面对姚帆执着的双眼，凌晔还是略带羞涩地应了下来：“好吧。”
“开工了！”木熠诚见汤锅翻滚，食材起伏汹波，赶紧招呼旁边两个人动手。
结果吃了半天才发现两人从不碰自己放下肉食的那一侧，木熠诚疑惑道：“我这都快炖成汤了，你们怎么不吃啊？”
姚帆却操着英文说：“I am a vegetarian！”
正诧异地望向凌晔，她却也说：“Me too!”
原来是素食主义者！难怪木熠诚夹着鲜红的肉类放入汤锅时姚帆一直神色怪异地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原来自己倒成了人家眼里的怪物，瞅着自己如狼似虎不碰素来只沾腥的模样俊恐怕将姚帆恶心惨了。
这顿饭吃得木熠诚心里全是疙瘩，准确地说自从姚帆出现他就像遁入了另一个世界，而自己处处与之格格不入。内心的排斥感让他没有多少心思品味晚餐，不知不觉中已经快要散场了。
这时姚帆才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木熠诚知趣地起身说：“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凌晔却没给他任何机会，扯着木熠诚袖腕就往外拖：“矫情！”
等姚帆走上前去结账，凌晔才与木熠诚并肩作而行，悄声说：“你可真够男人！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么？”
“不知道。”
“那你还半道把我扔给一个你都不认识的男士？”
“他不是挺绅士的吗，能对你做什么，顶多就是浪漫得让你夜不能寐罢了！”
“你就没听过衣冠禽兽的案例？”
“不能够吧！”木熠诚做梦也没想到凌晔竟然会评价这样一位优秀的绅士，“我以为你们……”
没想到话刚说完就遭凌晔鄙夷地瞪了一眼：“你什么眼力劲！要是情侣我早轰你走了，还带着跟屁虫干嘛！萤火虫照亮啊！你给我记住了，今晚你可是我的保护神，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爸第一个找你！”
“我……”
木熠诚还想叫冤，凌晔却已经大步上前，那边收银台姚帆正在朝他们招手。
“真要去舞会啊？”
“这舞会含金量很高的！”
“什么？”
“你去了就知道了！快点儿，会员卡还在你那里，姚帆正结账呢！”
木熠诚这才朝着收银台小跑而去。果然结完账姚帆直接将会员卡给了凌晔，看来一切都在凌晔意料之中。
离开青铜大厦姚帆依旧坚持由他来开车，汽车穿过老区街道进入新区时车速已经有了很大变化，对街道两边的人而言轰鸣声几乎一闪而过，但木熠诚感觉很刺激，以往就连凌晔也没有这么狂野。
凌晔发现周身建筑几乎一晃而过，开玩笑说：“在国外你不会是飙车党一族吧？”
姚帆依旧很专注，没有从马路面移开视线，但心还是挂念凌晔：“怎么，是太快了吗？”
“也不是，这个速度我从没突破过，有点紧张！”
“不好意思，那我减速！”
凌晔因紧张而涨红了脸，此时只是咬紧粉唇点了点头。
姚帆降低车速，瞅着车窗外的景物轮廓逐渐清晰，凌晔的脸色才缓和了些。
姚帆还是关切地问了句：“现在感觉怎么样？”
“嗯。好多了。”
凌晔满脸难掩对这绅士百般照顾自己的感动，木熠诚看到凌晔花痴的侧脸顿时五味杂，心里已经开始嘀咕：嘴上说要人保护，可心里却想着投怀送抱！早知道就该成全她，装清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