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四十七咒 不由自主
[身不由己，谁能自主？]
微瑶怒拍桌子，不顾待客之道，赫然站起，腿脚还撞得椅子后仰跌倒于地，吓人一跳。
“就你这样，能找到好人家嫁出去还不知足？”
微隆当众起身，反手冲着她化了妆的好看脸蛋就是一巴掌，不仅将之打倒在地，还打得自己手上全是一层厚厚的粉。
苏钧、慕蔓茹及苏言默等苏家人看上去皆满脸愕然。
下人们面面相视，本家的自知二小姐没大小姐得宠，可不料老爷会当别人家的面教训她。
在微家工作不久的新仆人一派只觉老爷重嫡轻庶小姐，唯多年待于此的旧佣人方知这种事已经不是初次发生在众目共睹下。
当年大少爷被女方退婚，老爷气得差点打死他，导致后来他离开微家就再没回来。以致无论新旧奴仆，皆不知晓杳无音信的大少爷如今在外怎样了。
而今二小姐主动拒绝男方的亲事，老爷只打骂她就不错了，至少不像以前把大少爷扫地出门般踢走她。
微瑶之举其实没怎么吓到微雪，但微隆打前者的举动，却是震惊到了后者。
你的女儿，只是用来获得利益的工具？
驻目到捂着红肿不再好看的脸的微瑶嘴角都流血了，微雪忙劝：“父亲……”
“别替她说话！”微隆一句话让微雪彻底闭嘴，她知自己为微瑶说再多也无用。
正如当年，大家怎么劝，他仍不会让离家在外的大少爷回来。
这事已不算秘密，只要稍一打听都知晓。
家丑不可外扬？微隆不吃这套。把丑事变成不是自己家的就得了！
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家里人都帮不了自己，微瑶不指望外人了。
“算了，微老爷，毕竟阿瑶和默儿接触不多，等他们结婚后多交流，就不会再说不字。”从苏钧对微瑶的称呼自二小姐变为阿瑶便可听出，他已认定她是自己的儿媳。
“他们总会互相了解的，成为默儿的女人，也不会委屈了她。”
这门亲事，慕蔓茹对此不能说很满意，却也不可说不满意。
说到底，苏言默不是自己所生的，她确实担忧下一任家主之位会是他的，尤其是在跟微家联姻后。
只希望自己亲儿子苏寒靠谱，能在飞星好好和微雪攀上关系，从天家大少爷手里抢到她，就可借此进一步握微家在手。毕竟，微瑶可不得宠。
古今中外，家主皆为男性当任。微家仅剩两位小姐，只要苏寒能高攀上微雪，微家主位还不尽在他掌握当中？到时，苏言默一介庶子，还不是翻不了身，骑不到嫡子苏寒头上！
苏言默职业的不止是假笑，还有故作的温柔。他带上一方白净手帕，绕过餐桌来到微瑶面前，一手拉着她起来，另一手看似小心对待珍宝般为之擦拭血迹。
“嫁给了我，你还是二小姐。我虽没目睹过微家二位少爷当年之事，但我相信若你不想再当二小姐的话，我们走的同时，微老爷就会把你踢出家门。”
苏言默低声对微瑶之语，更是令妄想凭一己之力反抗微隆的她吓破了胆。
大少爷被赶出家门的事，大家都知道。
二少爷却是因有喜欢的人，不满微隆给他和一个附属家族之女包办婚姻，遂离家出走。
之后听说他死在外面，从此了无音讯。
微瑶没他勇敢，她爱做白日梦，好高骛远，却很怕深晚被赶出家门死在外面。
后，她选择妥协：“父亲，我刚听说要嫁给苏言默，心里有点激动才说不的。其实我不讨厌他，以后结婚了会好好当妻子……”
“你那暴躁的性格，适合当人妻？我看，还是像你母亲殷泽一样嫁人为妾吧。择日不如撞日，待吃完饭，阿雪她们回校后，天一亮，你们就结婚吧。”
苏言默头皮发麻，这世界真喜欢拿前世熟人的名字玩我。那可是他前世情敌之名，虽说最后自己杀了殷泽。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打一成语，不由自主。
古往今来，有多少因父母之命不可违而不得不包办的婚姻。
苏言默看似绅士般扶起椅子，让面露不满的微瑶坐下，实则心无波澜。
曾经最爱的女孩已不在，他娶谁为妻或妾，有何所谓？
方才微瑶的闹剧，仿佛只是小插曲，众人好似没当回事，继续坐在原位共同举杯喝酒庆祝双方成为亲家。
“多吃点肉。”叹惋过后，无法关照微瑶婚礼的微雪，转去关心始终不为所动且不发一言的墨千珑。
墨千珑空白的脑海中似乎闪过了一抹别样色彩，夹起一块鱼肉，寓目侧旁的微雪半响，看得其一脸奇怪，后才小心翼翼地挑出鱼刺。
她似是习惯身边有人帮忙挑刺，好让自己吃肉。
微雪瞧见墨千珑吃肉只吃鱼，不似自己喜欢吃鸡肉，遂问向她：“你喜欢吃鱼？”
墨千珑螓首轻点，为微雪夹鸡肉到碗里。前者看得出后者与自己不同的喜好，反正鸡肉不用挑刺，就留她自己吃。
有时无须多言，行动表明一切。守护者和被守护者间的关系，并非一成不变。
终，微隆派人开车送微雪和墨千珑去飞星，自己则带人与苏家人到苏家举行婚礼。
只有获得利益后，你才会把工具看成女儿吗？
娶妻在晚上，娶妾于白天，通常多为先娶妻后娶妾。娶妾的婚礼仪式无娶妻复杂，由侧门入男方家，既没迎亲，聘礼也少，嫁妆亦无。
一般男方只请族内亲朋，女方家属好友甚至无需去请。唯内院挂红绸，外面看不出此家办喜事。
当微瑶在苏家看到一切与自己结婚有关的东西早早便布置好时，她才明白这门亲事根本不容任何人反对。或说他们早就算计好了，知自己会反，趁势演戏。
打从一开始，她只能是人家妾室，而非心心念念的天家大少爷之妻。
雨停天明时，与苏言默芙蓉帐暖度春宵的微瑶泪落。或许我为工具，微雪是女儿……
回到只有自己和墨千珑住的飞星高中宿舍，微雪有些失落地躺在房间休息，无心修炼。
墨千珑不打扰微雪，知其一进校听到洛昭阳、西泽、边霞、温妮、苏寒等新生谈及边铭没入飞星之事后，情绪不太好。
许是想到身不由己嫁给苏言默的微瑶，又忆起有婚约的自己，微雪的眼泪几欲流出。
“阿铭……”
身处苍穹高中的边铭，没像尘十羽、月堇心、风初、安若素、明君泽、齐云鸢、攸宁他们般早睡。他却因心下一悸，蓦然中止冥想。
“阿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