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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青王府篇之 眉目

拐弯抹角的打探,福婆肯定不会上当,思来想去,余阴还是决定当面试探,至少从这人的反应上,说不定能看出点什么。

余阴问:“当年的青王妃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果然和她们一样存有歹心!”

福婆气急败坏的快步走到牢房前,两手握住牢房木栏,狠狠的瞪视着余阴,却并未注意到她下意识的用力,竟让牢门上的缝隙开的更大了一些。

余阴偷偷将福婆这个举动记在眼里,故意道:“我可没有歹心,只是好奇而已,说起来江雨城里都传言,现今的世子赵青砚,并不是青王赵辞安的骨肉,而是王妃偷偷与别人生的,这个传言究竟是真是假,想必福婆你是最清楚的?”

福婆近乎疯狂的冲余阴怒喊:“闭嘴,全都是胡说!”

当然是胡说!余阴心道。

其实江雨城内并没有这种传言,她不过是想激一激这个福婆而已,不为别的,就是想看一看福婆的反应,毕竟要说当年青王妃的突然离世有什么猫腻,作为王妃乳妈的福婆,恐怕应该是最清楚的了。

余阴继续道:“是不是胡说,你只要出了青王府,去江雨城里打听打听就知晓。青王妃说起来也是名门之后,谁知竟然做下此等有辱家风的丑事,怪不得自青王妃死后,娘家的一干人等也从未有人前来吊唁。”

福婆暴怒,吼道:“你住嘴!臭丫头,再敢胡说,老身就撕烂你的嘴!”

余阴不为福婆的怒气所动,只是继续试探道:“福婆,你数十年守着这个破院子,做下这么多恶事,究竟想掩盖什么?反正我这个小丫鬟都沦落到这种田地了,怎么也翻不出福婆你的手心,你倒不如和我说一说当年的事,让我死个明白呗?!”

福婆显然没有什么菩萨心肠,当余阴再次追问当年的事,福婆却像是突然冷静了下来,任凭她再说什么,也不再理会,直接背过了身,又开始闭着眼诵经。

“就算再怎么诵往生经,死去的人也不会再活过来,福婆,你又何必...”

余阴的话并未说完,可福婆已经受够了她的聒噪,左手的食指掐着拇指向后一弹,头也不回的将一粒不明药丸准确的送进了她嘴里。

药丸顺着余阴的喉咙转瞬间滑了下去,一股难以自已的苦味在她口中四溢,随即她便发现自己再也说不出话来。

余阴叹了口气,直接往后一倒,倒是吓坏了一旁的少女。

“你没事吧?!啊?!”

少女慌忙去扶余阴,后者没动,只是又生无可恋的叹了口气,闭上了眼,任凭少女怎么推搡也不再动弹,只是懒懒的指了指嘴巴,示意她没法说话。

少女这才意识到刚刚福婆给余阴吃的,应该是哑药。

这种哑药少女也是被福婆喂过的,大概过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她不由微微安心。

知道余阴暂时无碍,少女转而瞪视着牢房之外的福婆,后者侧过头,冷淡的瞥了她一眼,道:“上面来了人,你们要是敢叫出一声,老身绝对会在他们找到这里前杀了你们!”

说完,福婆看也不看牢里众人的反应,直接登上了通往密室入口的土阶,离开了这里。

等福婆一走,余阴当即从地上爬了起来,去撬已经有些开裂的牢门。

本以为要耗费一些功夫,谁知饶是不会半点武功的余阴,只踹了那牢门两脚,那牢门便直接碎成了渣渣。

拾起地上的一些碎屑在手里搓了搓,余阴发现这间所谓的牢房,实际上早已经腐朽不堪,而且四处都是被修补过的痕迹,就算是几岁孩童,只要想逃的话,也能轻易地逃出去。

可是这些被福婆囚禁的人,好像根本就没有尝试过逃走?!

而且即使看到大开的牢门,除了之前被从井里救上来的少女,另外的那些女人却依然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肯动弹半步,甚至还谨记着福婆离开前的威胁,紧闭着嘴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对此,余阴似乎没觉得奇怪,只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不再管她们,大摇大摆地走出牢房。

不过她第一时间没想着登上土阶逃出这里,而是朝着密室的深处走去,那个唯一敢跟着她走出牢房的少女,则像是小尾巴一样亦步亦趋的跟着。

密室内里的小道四通八达,余阴站在岔路口有些犹疑,似乎不知道该走哪一边。

旁边的少女便指着左边的一条小道,对余阴说:“这条路的尽头,有一间小密室,里面供奉着青王妃的灵牌。”

余阴看着少女露出意外的神色,可是她已经没法说话,想问的问题有很多,却只能默默的顺着少女指的路往前走。

少女道:“我叫水灵,好歹被囚在这儿已经有些日子,密室里的路,我大都知道通到哪儿。”

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余阴瞥了眼少女裸露的胸口,想了想,从身上脱下外衣递给了她。

脱下外衣后,余阴也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纱衣,肩膀和后背裸露出了大片肌肤,少女想要推辞,但余阴并没有多啰嗦,直接将外衣往她身上一扔,推开了道路尽头的小门。

低声道了句谢,水灵没有再扭捏,略显珍重的将余阴的外衣裹在了身上,遮住了裸露的身体。

正如水灵所说,余阴发现这间小房间里,确实供奉着灵牌。

简陋的供桌上,摆有鲜果点心,还有两杯浊酒,正上方设有两个灵牌,都双双被红布盖着,揭下红布后,那两个灵牌上却只刻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名字,一个刻着孟清淑,一个则刻着赵一两字。

这样简陋的牌位并不符合大赢国的礼俗规制,明显刻这两个牌位的人,并不太懂得这些。

余阴从供桌上拿起两个供果,扔给水灵一个,自己咬着另一个,她抬手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低头嗅了嗅。

酒水很新鲜,可能刚摆上不久,又或许经常更换,酒杯看起来也很新,而且很干净。

用手指蘸了些酒水,余阴在供桌上写道:“你如何知道青王妃的闺名便是孟清淑?”

水灵道:“当年帮王妃接生的稳婆就是我娘,青王世子出生后,我娘突然就不明不白的死了,我半年前进青王府,也是想弄清楚我娘为何而死,至于孟清淑这个名字是管家告诉我的,林管家还跟我说,福婆曾是王妃的乳妈,我想着她应该会知道些当年的事,便故意犯了些小错混进这里,打算找福婆问清楚,谁知我娘的事还没有弄清楚,我却被囚在了这种地方,若不是你救下我,恐怕我早已溺死在了井底。”

又是林管家?!

余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道她也是像水灵这样被林管家骗进来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倒霉被福婆抓个正着,这样看来,那个林管家八成是敌非友,而且没安好心。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余阴趁着福婆不在的空档,开始在这间小密室里到处翻找。

“你在找什么?”水灵问了一句,打算帮忙。

余阴摆了摆手,示意她别管,水灵只能呆呆地看着她去翻动密室里唯一的供桌和供桌下唯一的蒲团。

可是找了半天,余阴也没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可她显然不死心,屈着手指四处敲打,片刻后,终于在供桌找到了一点端倪。

刨开供桌下的泥土,一只四四方方的小木箱正安安稳稳的藏在里面。

那小木箱并未上锁,很轻易地被余阴打开。

木箱里安放着一幅有些发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画,画卷下面则放着一个绣着龙纹的锦囊。

余阴先打开了那幅画,画里画着一个人手执玉箫的男人,那人眉目英俊,身姿卓越,眼角还挂着一颗鲜艳的泪痣,看起来是个翩翩公子。

画像的落款处,别无他物,只有刻着一枚红色的私章,勉强能看出孟清淑三个,应是原青王妃所作。

至于那个绣着龙纹,似乎属于皇族之物的锦囊,打开后,余阴掏出了一枚龙纹玉佩。

这枚玉佩晶莹剔透,对着供桌上的烛火,竟映照不出丝毫的杂质,看起来品相极好,价值连城,而在玉佩的顶部,还刻着一行小字:身在帝王家,心似水中萍。

余阴看了看那个刻着赵一的牌位,又瞅了瞅画上的俊美公子,以及那枚龙纹玉佩,联想到之前在青王世子那儿见到的凤纹玉佩,便当即把此时找到的画像和玉佩收起,紧紧的卡在了腰间。

这些都是证物,丢不得!

余阴又蘸了些酒水,对水灵写道:“这下面还有没有其他比较特别的地方?”

“特别的地方?其他的路要么通向府内各个院子,要么就是条死路,而且除了这间,其他都是石门,只有福婆怀里的钥匙能打开。”

水灵毫不隐瞒,将她所知道的事如实告诉了余阴,后者闻言,稍稍思量了片刻,便带着她在密室里随便选了几条路,执意要走到尽头。

余阴知道现在青王世子和薛七估计已经到了黑院,既然莽撞从出口闯出去有可能会被福婆逮个正着,说不定小命还有危险,那倒不如继续待在这里,等着上面的人先牵制住福婆,她再找机会逃出去,这才是最妥当的法子。

不过余阴想的挺美,殊不知福婆似是早有打算。

出了地下的密室后,福婆就朝密室里丢了一把火,打算把堆在牢房前的一堆茅草直接裹成火球。

不过让福婆没有料到的是,草堆下面那层的茅草太过阴湿,火苗倒是没见涨,只有浓烟不停的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