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尘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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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人间雪满头(一)

话说张龄猛的灌了一杯酒睡倒后,白夕罗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从前厅背到了他的卧房,白夕罗插着腰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张龄啊张龄,你这放纵起来也太吓人了,差点累死本姑娘。”

张龄睡的平静,白夕罗给他盖好被子,擦了擦汗出了门,心里想着万不能再让他喝酒了,否则最后折腾的还是她自己。

到前厅准备关闭避尘斋的大门,刚刚收了伞,门外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白夕罗反应迅速,迅速捏了诀追出去,那是团不知名的黑影,白夕罗想了想前几日夜里张龄提到过的九麓余孽,于是迅速跟上那东西的步伐。

那团黑影速度很快,白夕罗急急催动灵力奈何还是追不上那东西的身影,出了城门不久,白夕罗停住步伐,因为她找不到那团黑影的踪迹了。

直到这时,白夕罗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那东西带着出了城门,四周一片漆黑,时而有不知名野兽的叫声,在夜色中更显得渗人。

不知道是不是白夕罗的错觉,她觉得这风声中似乎掺杂着哭声,断断续续时有时无,凄厉哀怨悲凉恸然,白夕罗不由得打了个激灵,缓缓朝着那声音来处走去。

半人高的残枝丛生,其中零零散散的有几棵光秃秃的树,树枝蜿蜒曲折,在夜色下好像要勾人的魂魄。

白夕罗咽了口口水,轻轻拨开树枝杂草又往前走了几步,看清楚声音来处时,骇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分明看见一个人影跪下一处坟前,正在低低啜泣,白夕罗抬手酝酿着灵力,这么晚的时间偏偏有人在坟前哭泣,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个人突然不哭了,从旁边不知哪里拿出一叠纸钱,腾的点着了,白夕罗疑惑,借着微弱的火光赶紧尽量凑上前去看个究竟。

哪知道那人突然转过头,黝黑的脸上本来长着眼睛的地方一片空洞,空洞里面源源不断的流着血,白夕罗吓得后退一步,挥手就要解决了那怪物。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搭上她的肩头,她下意识转身攻击,只见一抹白色灵巧的闪过,末了踉踉跄跄的站在原地。

白夕罗在看清来人时,猛然收住手,竟然是喝多了的张龄。

白夕罗没有太长时间思考,猛的飞身到张龄身边,只等着和那人大战一场,谁知道那人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一边蹲下躲着去了。

白夕罗蹙眉,直觉告诉她这可能真是只是一个人,于是缓缓靠近那人,“你是谁,为何夜半出现在这里?”

那人颤抖着身子哆哆嗦嗦的重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她想说什么,身后的张龄摇摇晃晃的,刚想问他怎么来了这里,张龄开口了,话都有些不完整,“他是人,不杀。”

白夕罗没有理会他,张龄却突然拉着白夕罗袖子,“不许杀他,不许杀他……”

白夕罗吓了一跳,无奈的开口道,“好好好,听你的,不杀不杀。”

不知道明天张龄想起自己的做法会不会恼羞成怒,把她这个唯一的见证人给解决掉,于是白夕罗在心里默默祈祷,只盼望他明天什么也不记得。

白夕罗在那人面前蹲下身,“我不会杀人,你告诉我,你在做什么,为什么鬼鬼祟祟的?”

那人终于抬起头,白夕罗这才看清,他的确是没有眼睛的,原本眼睛的地方是两个空洞,里面正在淌血,他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伯。

老伯开口但还是难免声音颤抖,“我……我在给朋友烧纸钱,他,他死了……”

“为何要选在这个时候来,还有,你看没看到一团黑影朝这边来?”

老伯声音更颤抖了,“没有,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老伯抱着头缩在角落里,张龄还醉醺醺的,眼神迷离的站着,白夕罗头大如斗,正打算带着张龄回去,张龄突然指着老伯,“他,避尘斋。”

白夕罗确认,“你是说让这位老伯去避尘斋?”

张龄很是乖巧的点点头,“嗯。”

白夕罗有点无从下手,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没事让张龄喝什么酒,没事出来瞎追什么追!

好不容易把老伯和张龄带回去,刚刚安置好老伯,张龄又作妖了,拉着白夕罗袖子把她的手往自己额头上放,白夕罗疲惫不堪,“大哥,你又要做什么?”

张龄不说话,一遍遍的把她的手放在额头上,白夕罗不解其意,“啊?这是做什么?”

等到张龄重复到第七遍时,白夕罗终于反应过来,他是要她渡灵力。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敷衍的给他渡了灵力,张龄突然笑了,白夕罗从来没见到过他笑的这样开心纯净。

张龄像个小孩子一样,一遍一遍的让白夕罗渡灵力,到最后她摆了摆手,“不行了不行了,张老板,再渡你明日看到的就是一株茶花了。”

张龄不依,又拉着白夕罗袖子,白夕罗恼怒,“张龄,你听不懂话是怎的,不能再渡了明白吗,我会变回原型的,原型,茶花!”

张龄沉默了,不知怎么,白夕罗看着他委屈的眼神还有有些于心不忍,于是默默的低低咳嗽了一声,“那个……”

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张龄突然幻化出一株茶花,白夕罗啼笑皆非,张龄很开心的又幻化出一株,她赶紧拦住继续幻化的张龄,哪知道说的晚了,再去看时,满满当当,铺天盖地的茶花。

白夕罗欲哭无泪,虽然她是一株茶花,可是身处这样花海,也是快要吐了。

白夕罗差点咬舌自尽,铺天盖地的茶花中,哪里还有张龄的影子。

张龄,丢了?

白夕罗急忙翻找,终于在靠近柜台处找到了睡着了的张龄,她在心里祈祷,阿弥陀佛,这个祖宗可别再醒过来了。

第二天一早,白夕罗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面色铁青的张龄,一晚上过去他又那般折腾,头发居然还是一丝不苟,白衣一尘不染。

张龄盯着满屋的茶花,沉声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