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是死是活?
“公子是让我当您的谋臣?”妘曦见他亮出身份,自己也改了对他的称呼。
姜荼点了点头。
“想必妘曦也知道我齐国如今的处境,还有我的处境了吧!”
听他这么说,妘曦也听闻了些许齐国的事。
姜荼非齐王嫡出,却占了个长字,其母芮姬,是丞相之女,身后自然有诸位齐国老臣相拥。
可齐王偏爱小儿的姜阳生,乃王后所出,占了个嫡字,王后又是燕国公主,身后有一国之力。
原本王位便是传给嫡子,可听闻公子阳生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与姜荼的宽厚明瑞形成对比,故而朝中多是占在姜荼这边的。
自古立太子一事,名正言顺的当然是嫡子,可若是嫡子占了昏庸无能,而庶子又占了贤名,那就又得一争了。
况且这庶子还占了一个‘长’字,又野心勃勃,所以争斗是避免不了的。
这齐王也奇怪,后宫佳丽,母凭子贵的多是,可芮姬如此受宠,却不见他多宠爱姜荼,反而对不受宠王后所出的姜阳生,极其爱护。
这也许就是所说的,老子爱幺儿的说法了吧!
“公子,我觉得此时太过突然,我还得再想想。”妘曦不似刚才那般自在,反而变得小心翼翼。
比较现在的姜荼也不是刚才的荼彧了,他是大齐的公子,自然不能随便。
“也是,那我就给妘曦一个月时间,明日我们便可到齐国,你也能多加了解我齐国,我也不是什么强人所难之人,你到时再做决定也不迟。”
荼彧说得释然,似一点不介意妘曦的犹豫。
“好!”妘曦答道。
其实一直看不透荼彧这人,时而温和,时而霸道,难道人都有两面?
“公子,到驿站了。”元福在车外提醒道。
“知道了。”姜荼答道。
“下车吧!”然后继而向妘曦道。
妘曦不再去想姜荼的事,反正不急于一时。
两人下车,现如今天色渐明渐暗,倒符合了妘曦的心情了。
没想到过了几日,又回到了这地方,这地方便是她和晏阳被抓的地方。
那日晚上她被下了药,睡死了,所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也懒得去深究,毕竟现在是要确定晏阳的生死。
若他还活着,过来这几天,也应该不在这里了,若死了,这四周都是山林,尸首应该都不在了吧!
“彧兄,你叫人找找四周有没有死人的痕迹。”妘曦对姜荼道。
虽然现在不是他真正的谋士,但毕竟他需要自己,这点小事当然会满足。
“元福,你叫我们手下去瞧瞧,附近有没有死人的痕迹。”荼彧二话没说,直接对跟在身边的元福道。
妘曦也没想到他如此痛快。
“是。”元福规矩的答道。
他很好奇,为何公子对这柔弱少年如此言听计从?
但跟随公子多年,了解他是习惯,他不讲的事,自己也不好多问。
随即便下去安排了。
“多谢公子了。”妘曦见之剩他们二人,谢道。
“不必言谢,我也是有私心的。”姜荼道。
说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妘曦走在后边没瞧见。
妘曦没深究他的私心,觉得就是想把自己招进自己的府中。
两人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挨得很久,隔壁而已。
妘曦也没了休息的心情,坐在房中发呆。
没到这地方还好,可一到此处,心中隐隐觉得不安,只希望自己心中那个想法不要成真才好。
过了好一会,发现隔壁荼彧的房间有了动静,妘曦急着打开房门。
跨了出去,便见着元福在门外。
“怎么样?有发现吗?”妘曦声音带着些许期待。
若是没找到,那他就也许或者。
“找到了。”元福实话实说。
可这句话却让妘曦心中仅存的一点希望破灭了。
虽说认识不久,可到底是认识了,生活了一段日子。
从小只与师傅一起生活,并无其他人融入自己,可晏阳那死皮赖脸的,虽说对他的言行举止看不太顺眼,可毕竟他也保护过自己。
“带我去看看。”妘曦忍住那种难受,对元福道。
“走吧!”元福见他此番模样,觉得有些,可怜。
那死之人,定与他关系不一般吧。
妘曦被元福一路带着,心却不在这里,她不想去,可不得不去。
毕竟他是生是死,自己都得确定。
鼻尖似乎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越走进越难闻了。
这地方,似曾相识,妘曦恍然大悟,竟和梦中的场景,一模一样。
远远的,妘曦瞧见一棵大榕树,树下也躺了一个人。
头发凌乱,也看不清脸,可这场景和梦中分毫误差。
妘曦只觉得头皮发麻,莫不是晏阳托的梦?
一步一步走了过去,脚步极其艰难。
一步,两步,三步…
越来越近…
妘曦心中慢慢数着步子。
一百步。
走到那榕树下,挨近那人,刚好一百步。
尸体发出的臭味,妘曦觉得恶心,这场景根本不想梦中,至少梦中的自己根本没觉得臭。
尽管百般不愿,可该面对的还得面对。
妘曦伸出一只手,挑起那人的下巴,想看清容貌。
可当那人被抬起的时候,着实…
把妘曦给恶心到了。
明明这时候自己应该伤感啊!可心中却只有恶心二字。
因为那张脸已面目全非了,不仅已经腐坏,还满脸血痕,鼻子不鼻子,嘴不嘴。
脸上爬满了蛆虫,实在难以入目。
妘曦感觉放开手,那人又低下了脑袋。
这模样,任谁也认不出,妘曦自然也认不出到底是不是晏阳。
只是这人这身上,穿的的确的当日晏阳穿的衣物,错不了。
他素来喜欢穿红色,妘曦还觉得他不伦不类,不男不女,结果这倒成了唯一识别他的地方。
可为何他的脸会被毁容?难道是那帮人嫉妒他长太美了?
妘曦摸摸自己的脸,觉得后怕,原来长太好了了,也是不好的。
不过晏阳也太惨了点,死了还不安生,怕是是地底下气坏了吧!他这张脸便是他最招摇的地方。
罢了罢了,至少还有我替你收尸,我绝对会每年你祭日多烧点纸钱给你的,你就安心投胎去吧。
妘曦双手合十,心里念道。
确定了他的生死,妘曦心中紧绷的玄也松了松。
她就是那样一个人,薄情。
对待离别,不会有太多的触感,就算对晏阳有愧疚,但不会有太久。
毕竟自己还活着,活着便要好好活着,死了的人,就不必太过意了。
师傅也常说自己薄情,可谁又能做到真正的深情呢?